而王爷府中的北堂叶紫在接到宫里来报时,他只是冷哼了一声道:“北堂叶弘的儿子们自相残杀,也能扯上本王爷,这陶正青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他这是仗着自己还有一个儿子没废,所以来挑衅吗?”
上官初夏有些不安地看着北堂叶紫道:“叶紫,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要小心一些啊……”
“这个世界上我只有对你温柔。”北堂叶紫抚了抚上官初夏的长发道,“至于那些无关紧要之人,大概是因为我遇到你之后变得太好商量,所以他们都已经忘记了该怎样与我相处。”
上官初夏抬头看着北堂叶紫,来到这个世界也许是自己的不幸,但是遇到北堂叶紫,却是自己的大幸。
“对了,初夏,恐怕你要做一件事……”北堂叶紫突然想到了什么,她在上官初夏的耳边轻声说了几句,上官初夏立即点了点头前去准备。
“走吧。”过了好一会儿,北堂叶紫才带着一个侍从走出王爷府,对着宫里前来的小太监淡淡地说道,“本王爷倒是要看看,这陶丞相究竟要怎样将黑的说成白的,这样才能让本王爷知道如何弄死他才没有便宜了他。”
北堂叶紫说这些话的时候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可是小太监却是被吓出了一身的冷汗,人们常说得罪什么人都不要得罪十三王爷,可是每次却都因为十三王爷这张脸而放松了警惕,到最后才发现,这张天人般的脸的背后,却是如同阎罗王一般的性子。
马车一路狂奔驶入了皇城内,北堂叶紫优雅地走下马车,缓缓步入了天和殿中。
文武百官似乎已经感受到了十三王爷身上那强大的气场,他们不自觉地回头朝门外望去,只见十三王爷并没有身着官服,只是穿着一身白色锦袍,远远望去,就如同是下凡的仙人一般。
“皇兄,不知今日唤臣弟来所为何事?”北堂叶紫站定后抬起头看着北堂叶弘那双猜忌的双眼淡淡地问道,他只是挺拔地站在那边,却也不跪。
“皇弟,你上朝为何不穿官服?”北堂叶弘先发制人道,“这规矩你是一点儿都不懂了吗?”
“臣弟以为皇兄召我入宫是有急事,所以没有换上官服便赶来了。”北堂叶紫也不恼,他只是对着北堂叶弘微微笑道,“可如今看来,皇兄召见我也并不是为有什么急事,是臣弟理解有误,望皇兄恕罪。”
“你……”北堂叶弘顿时被北堂叶紫的话给噎住了,他要问的是关于北堂玉逸的事情,如何能说是不重要的,被北堂叶紫这么一说,他反倒是发不出火来了。
“朕找你来,是想问问你,昨日你在什么地方?”北堂叶弘强忍下心中的怒气,对着北堂叶紫冷声问道。
“昨日臣弟一直都在王爷府中未曾出过门。”这句话倒是句大实话,这几天他都一直在王爷府中避而不出,这外面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自然会有人悄悄来王爷府向自己禀报。
“玉逸的事情你是否听说了?”北堂叶弘死死地盯着北堂叶紫的眼睛问道。
“听说了。”北堂叶紫大大方方地说道,“没想到皇城竟然如此之乱,先是一品贵女被掳,如今连有封号的皇子也被杀,行凶之人真是胆大妄为啊。”
北堂玉宸听到北堂叶紫的话,他将目光“不经意”地转向了北堂叶紫,却正巧迎上了北堂叶紫那双嘲讽的双眸。
上官初夏回去后一定会将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北堂叶紫,这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了,想来为了上官初夏,自己同十三皇叔的这个梁子算是彻底结下了,不过他早就留有后手,到时候就算是这个不可一世的十三皇叔,指不定也要低声下气地来求自己。
有了喜欢的女人,就是有了可以攻破的弱点,原本无懈可击的十三皇叔,如今也不是一个刀枪不入的铁桶了。
“依皇弟看来,这件事情会是谁做的?”北堂叶紫竟是如此淡然,北堂玉逸好歹也是他的皇侄,可是他脸上如此云淡风轻,就连装一下都不愿意,这让北堂叶弘觉得十分不舒服。
“臣弟不知。”北堂叶紫嘴角微微上扬,说话的语气,就好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一般,“是谁做的同臣弟有什么关系,这是刑部的事情,臣弟可没有兴趣管这些事情。”
“朕只是让你猜测,最有可能做这件事情的人是谁!”北堂叶弘看到北堂叶紫这个样子就有些恼火,他的语气变得更加不善,“由谁来查明此案,朕自然有自己的安排!”
“那就是没有证据地胡说了?”北堂叶紫就等着北堂叶弘说这句话,他环顾了一下整个天和殿道,“那就简单多了,有可能做这件事情的人,比如说玉宸?比如说陶大人?”
“十三王爷,你不要信口雌黄!”陶正青见北堂叶紫突然提到了他,他心中一惊,随即便站了出来道,“老臣同镇王殿下无冤无仇,况且老臣那么多年来都对皇上忠心耿耿,又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呢?”
“说不定你就只是一个帮凶而已,凭你的本事,想杀害玉逸,自然也是不可能的。”谁料,北堂叶紫竟然对陶正青的话也颇为赞同,“就算是你一个人担下这个罪名,恐怕也是没有人会信的。”
“你……”陶正青的脸上顿时青一阵白一阵的,这北堂叶紫实在是可恶至极,冤枉自己倒也就罢了,竟然还在这大庭广众之下羞辱自己,“依老臣看,最有动机做这件事情之人,正是你十三王爷吧!”
“哦?愿闻其详。”北堂叶紫转过头看着陶正青那张扭曲的脸道,“本王爷自己都不知,我有什么理由要杀害自己的侄儿。”
“谁都知道,你因为上官初夏而和镇王殿下闹得不愉快……既然如此,你杀害镇王殿下以泄私愤也不是没有可能!”陶正青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反正看样子也是有皇上撑腰的,他也就放开胆子对着北堂叶紫说道,“而且人人都知道你武功高强,也只有你才能杀得了镇王殿下。”
“皇兄,臣弟真是为你感到难过。”谁知,听了陶正青的话后,北堂叶紫竟是哈哈大笑了起来,“如此愚蠢之人,竟还能做我天照国的左丞,臣弟是真的心疼皇兄……”
“此话何解?”北堂叶弘冷着一张脸说道,“陶大人是朕的肱骨之臣,岂容你在这里大放厥词?”
“肱骨之臣?皇兄,将陶大人这样的人作为您的肱骨,和没有手臂的残疾人又有什么区别?”北堂叶紫说话向来嚣张,北堂叶弘的一张脸早就已经变得铁青了,“前些日子,臣弟还曾上朝替玉逸平反了谋逆之罪,若臣弟真的想要杀了他,当初又何必多此一举前来帮他呢?至于上官初夏,她如今已是秦将军的未婚妻,本王爷又何必为了别人的未婚妻去杀害一个上官初夏不喜欢的男人,如果要杀,难道不应该杀了秦将军更合理一些吗?”
北堂叶紫的话逻辑严丝合缝,根本找不到任何破绽,可是北堂玉宸在一边却突然开口道:“旁人是不知,但是那日在本宫的生辰宴上,十三皇叔您可是强行带走了上官小姐的,而且你也承认自己对上官小姐仍然有情,就算三弟被杀害这件事情同您无关,那么上官小姐失踪一事,是不是同你有关呢?”
北堂叶紫刚刚自己都说了,若是要杀,他宁可杀了秦子歌更为合理,那么为了强行带走上官初夏,他杀了军巡院的人,岂不是也是合情合理的?
“玉宸分析得很有道理。”北堂叶紫点了点头道,“听上去,上官初夏失踪一事,本王爷确实是有下手的动机。”
“这件事情是你做的?”虽然北堂玉逸的这件事情听来同北堂叶紫可能没有什么关系,可是如今北堂叶紫这是承认了屠杀夏合府,掳走上官初夏的事情是他做的了吗?
这样想来,北堂叶紫明明对上官初夏这个女人如此上心,可是上官初夏失踪以来,北堂叶紫却是没有半点动静,不急也不恼,终于都不出王爷府一步,就好像自己完全不在意这件事情一般,想来真的有些可疑。
“自然不是。”北堂叶紫心下赞叹北堂玉宸这一步棋下得巧妙,不过幸好他早有准备,对付北堂玉宸,自然是一点儿都懈怠不得的。
“十三皇叔若是够坦荡,是否能让人前去王爷府查个究竟,看看上官小姐是否在王爷府中?”北堂玉宸对着北堂叶紫冷笑道。
北堂玉宸的这个提议真是巧妙得很,想来不管上官初夏是否在王爷府中,北堂叶紫都是不愿让人无缘无故地去搜查王爷府的,可是如今他的嫌疑最大,若是他不同意,那么便更令人觉得他心虚,不管怎样选,十三王爷的这个闷亏都吃定了。
更何况,昨日他将上官初夏送回了夏合府后,就一直在暗中观察着她,她如今在王爷府的事情,他比谁都清楚。
上官初夏在王爷府,如此一来,就算他再有心争辩,恐怕也无济于事了。即便是上官初夏想帮他,也可以说成是惧怕他,不敢说实话。
英明一世的十三皇叔,这个局,看你能怎样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