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半,你果然还是要叛。”北堂叶紫的声音十分冷静,冷静到了好像这些事情原本就在他的意料之中一般。
“这……这是个圈套?”月半公子终于回过神来,他满脸仇恨地看着上官初夏说道,“金玲姑娘呢,金玲姑娘在什么地方,上官小姐,有什么事情都冲着我来,放了金玲姑娘……”
北堂叶紫拍了拍手,只见“金玲”就走了进来,她面无表情地跪在北堂叶紫的面前道:“属下飘叶参见阁主。”
月半公子听到女子自称“飘叶”,顿时跌倒在地,这个女子竟然不是金玲,而是济世阁中最神秘的四大杀手之一的飘叶。飘叶的武功并不是四大杀手中最高的,但是传说飘叶擅长易容、变声和缩骨功,她能将任何人都演得惟妙惟肖,在不经意间杀人于无形。
“飘叶,月半公子对你说了些什么,如实告诉本阁主。”北堂叶紫的脸上淡淡的没有什么情绪。
“回禀阁主,飘叶按照阁主吩咐试探了一下月半公子,他便将阁主与十三王爷是同一人的事情告知了属下。”飘叶的声音明明就同金玲完全不同,可是刚刚月半公子却丝毫听不出来。
“月半,我之前和你说的话,你都当耳边风了?”这时,千辰突然从一边走了进来,“你竟然还想对上官初夏下毒手,是不是金玲让你杀的是阁主,你也会动手?”
“所以这根本就不是什么毒药了?”月半公子看到千辰出现的时候,便觉得一切都已经明了了,想来这个计划之中,千辰也有参与。
“当然不是了,这是上官初夏的补药。”千辰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真是被鬼迷了心窍,这个计谋一点儿也不高明,可是你平日里如此聪明,竟然一点儿都不曾怀疑,只要是金玲的话,看来你真的都会去做。”
就如同之前上官初夏所言,月半公子倘若对金玲的话言听计从的话,那么他再有能耐也只能舍弃,所以她才想出了这么一出戏,最后的落脚点下在了杀害自己上,若是月半公子对薄木闲还有一丝敬畏,那么他定然会再三思考一下的。
可是令他们失望的是,月半公子真的不能再用了……
月半公子看着北堂叶紫的脸,看来阁主早就怀疑他了,所以才会给他下这样一个圈套。而自己,正如阁主所料的那样,完全没有意外地跌入了这个圈套之中,甚至还被当场捉住他企图谋害上官初夏。
“月半,出了这样的事情,本阁主是真的不能再容你了。”北堂叶紫摇了摇头道,“你知道为什么那么多年,我明知道你喜欢的是金玲,却没有将金玲许配给你吗?”
“为何?”月半公子原本是万念俱灰的样子,可是听到薄木闲的这句话却也猛地抬起了头来,“若是阁主您早将金玲姑娘许配予我,恐怕如今月半也不会做出这等事情来。”
“不,因为阁主一直都怀疑,你对阁主的忠心会因为金玲而改变。”上官初夏在一边摇了摇头道,“倘若不是因为这样,恐怕阁主早就将你同金玲凑成一对了。”
“你懂什么!那么多年来我对阁主一直忠心耿耿,就是为了能够娶金玲为妻……”月半公子看着上官初夏哈哈笑道,“可是到头来阁主竟用金玲测我忠心,真是讽刺。”
“也许人各有志,我不能说你的想法一定就是错的。”上官初夏看着月半公子说道,“但是你身为济世阁无法替代的存在,就必须忠人之事,为了儿女情长而叛变,恐怕任何理由都无法解释。”
月半公子垂下了头,薄木闲挥了挥手,他便被带了下去。
“千辰,你丫的也太狠了,你知不知道刚才那颗药差点要了我的命?”等月半公子走后,上官初夏对千辰说道,“我差点就英年早逝了!”
“怎么可能?”千辰瞪了上官初夏一眼道,“这药我可以根据你的身体状况特地调制的,我要你的命有什么用?”
“那麻烦你以后能不能把药丸做得小一些?”上官初夏无语地对千辰说道,“我没说这药丸有毒,而是差点就被这药丸给噎死!”
“……”千辰有些心虚地看了一眼上官初夏赶忙岔开话题,“王爷,现在你身为薄木闲的替身没有了,你打算怎么办?”
“在找到新的替身之前,若是皇上找我,避而不见就是了。”北堂叶紫随意地说道,“更何况如今我已经将飘叶召了回来,就算是皇上真的想要见我,凭飘叶的本事自然也是能应付的。”
看来一切都在北堂叶紫的意料之中,他是早就料定了月半公子会叛,所以才将飘叶从新月国召回来的吧?
“王爷,你打算怎眼处置月半公子?”上官初夏问道。
“这还能怎么办?他知道那么多的秘密,也只能杀了。”千辰没等北堂叶紫开口就在一边说道,“若是他落入了别人的手中,那后果才叫不堪设想。”
“可是……”上官初夏犹豫了一下,最终只是叹了一口气,“若是这个世界上有能够令人失忆的药丸就好了,月半公子虽然犯了大错不能再用,但他也不过是因为对金玲的一腔热爱,想来也是可怜……”
“初夏,这个世界本就是这样的。”北堂叶紫看了一眼上官初夏道,“成大事者若是没有一丝的狠心,只会给周围的人带来灾难。就好像是月半公子,其实我心中也并不想置他于死地,可就如同千辰所言,一旦叛了济世阁的月半落在了别人的手中,他是能活下来了,但是济世阁那么多无辜的人,恐怕就要活在心惊胆战之中,谁也不知道今后会遇到什么灭顶之灾了。”
“我知道了。”上官初夏点了点头,只是她看着北堂叶紫的眼中却有着一丝的伤感。
北堂叶紫自然是察觉到了上官初夏心情上的变化,待千辰走后,北堂叶紫将上官初夏轻轻地揽入怀中问道:“初夏,是不是绝对我太过狠心?”
“不……”上官初夏靠在北堂叶紫的怀中轻声道,“我只是在想那句,成大事者必然是狠心的,叶紫你是要成大事者之人,人们都说帝王是孤家寡人,我只是害怕你高处不胜寒,害怕在成大事的路途中,你变得越来越孤独……”
自己尚且觉得月半公子的死有些可惜,与月半公子相处了那么久的北堂叶紫又岂会无动于衷?只是他的肩上有着更沉重的担子,所以虽然会感到难过,虽然于心不忍,却也不得不这样做。所以她只是为北堂叶紫感到担心,担心他一路上一个人忍下那么多的伤痛和难过,一路上都如此寂寞……
北堂叶紫听了上官初夏的话后一愣,他没有想到,第一个洞察自己内心之人竟然会是上官初夏。没错,这一路走来,他失去过很多东西,每一次他都一个人将所有的疼痛忍受了下来,时间久了,他便觉得麻木了,觉得成大事者本就应该如此。
直到遇到了上官初夏,她的每次出现都好像是一根轻柔的羽毛,悄悄拂过自己的心尖,纵然自己心如磐石,却也在一点一点被她所融化,她才是最懂自己的那一个。
“初夏,只要你一直陪在我的身边,我便不是孤家寡人。”北堂叶紫紧紧抱住上官初夏,好像自己一松手,上官初夏便会消失不见一般,“无论我再怎样强大,你永远都是我的弱点。”
上官初夏微笑着回抱住北堂叶紫,其实自己喜欢的人,恰好也喜欢自己,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是一旦感受到对方的心意,这种喜悦也是难以言状的。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已经半个月过去了,虽然都城比往常查得更严了,可是慕容舞在天照国的势力却是出乎了大家的意料之外,这半个月来,依然没有她的半点踪迹。
北堂叶紫如今每天都会在夏合府呆上一两个时辰,不过他知道,一直憋在夏合府中,上官初夏应该已经快要憋不住了。
那天,上官初夏如同往常一样坐在窗前看书,而北堂叶紫则坐在她的对面写着什么,上官初夏看了北堂叶紫一眼,她轻轻放下书本,绕到了北堂叶紫的身后,突然张开双臂从北堂叶紫的背后绕住了他的脖子道:“叶紫,我有件事情想和你商量……”
北堂叶紫的嘴角微微上扬,他似乎很享受上官初夏的这个动作,只不过他的嘴中却是没有丝毫的放松:“不行,我不会让你出去的。”
上官初夏见自己还未开口就被北堂叶紫看穿了心思,而且还被无情地拒绝,她心中郁闷:“叶紫,以慕容舞的聪慧,她不可能现在跑出来自投罗网的,所以就算我现在出门也不会遇到什么危险的。”
北堂叶紫当然知道这个道理,可是如今他就是不能看到上官初夏有一点点遇到危险的可能性:“你有什么事情是一定要出去才能做的?有什么事情我替你去做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