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暮然和红林收到月半公子的传话,说是阁主让上官初夏明日末时去广聚轩,暮然倒是没什么反应,可是红林却有些疑惑:“怎么不是千辰公子来说的?”
月半公子躲在暗处,千辰公子显在明处,一般这种事情都由千辰来做的。
“千辰公子近日在替阁主办事,实在脱不开身,便让本公子来跑一次。”月半公子有些慌张,他急忙解释道。
“哦……”红林将月半公子的话告诉了上官初夏,上官初夏倒是没有丝毫的怀疑,千辰最近确实挺忙的,北堂叶紫为人谨慎,如今要让自己出门,光是传张字条怕她不信,让月半公子悄悄来传信也像是他的作风。
估计是北堂叶紫见她在府中闷了那么久,所以想让她出去散散心吧?
第二天中午,上官初夏用完午膳便带着暮然去了广聚轩,她刚进门,便有人指引这他和暮然公子上了二楼雅间,一上楼,两人便看见了站在门口的金玲。
“上官小姐,阁主就在里面,请。”金玲朝着上官初夏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暮然不疑有他,便如同往常一样背对着门,守在了门口。
只是上官初夏刚一踏入雅间,就觉得背后被人戳了两下,好像是被点穴了一般,她动了动手脚,奇怪,手脚明明还是可以动的。
雅间的门重新被关上了,上官初夏朝里望去,可是这雅间里哪有什么阁主,只见一个油头粉面的男子坐在雅间之中,他转过头来,一双色眯眯的眼睛直盯着上官初夏。
“果真是个美人。”那好似猪头一般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陶正青的儿子陶冶。
听金玲姑娘说,玉满楼新来了一个美娇娘,长得貌若天仙,只可惜是个哑巴,这美娇娘还是个处子,陶冶当下便花了重金要买她的初夜。
他没见过上官初夏,自然不知她是谁,不然就是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碰上官初夏一根汗毛的。
上官出夏见了眼前的场景心中大呼不妙,虽然她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是直觉告诉她,她现在一定是中了圈套,若是不走,自己很有可能就要失身于眼前这个令人作呕的猪头。
好在暮然应该还在门外,上官初夏立即转身,她想要喊暮然,却发现自己的喉咙竟然发不出一点儿声响,原来刚才自己背后的那两下,竟是被人点了哑穴。
是金玲?还是暮然?
想到这里,上官初夏突然觉得害怕起来,这一切都是一个针对自己的阴谋,而她根本分不清谁才是背叛者,更要命的是,自己没有一丝半点儿的武功,她要怎样才能逃过一劫?
突然,上官初夏觉得一阵耳晕目眩,她的耳边竟然响起一个如同银铃般的女子的声音:“上官初夏,你现在很热,热得想要将衣服都脱掉……”
这个声音就如同梦靥一般控制着上官初夏的大脑,饶是她是个意志坚强的,却也觉得自己的脑子和身体有些不受控制起来。
难道这就是千辰所说的蛊毒?
原来这一整件事情都是慕容舞策划的,上官初夏紧紧咬住自己的舌尖,直到将自己的舌头咬出血来,口中的血腥味和痛觉让自己稍稍清醒了一些……
可是……
她忘记了这屋中还有一个色欲熏醒的,陶冶看着眼前的上官初夏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却不主动来服侍自己,想到金玲说的她还是个处子,便以为她这是害羞。
“哎,美人,来亲一个!”陶冶一把抱住上官初夏就想要将他肮脏的厚嘴唇吻上上官初夏的嘴,仅存最后一丝理智的上官初夏却是“啪”的一声给了陶冶一个重重的耳光。
她眉头紧蹙,可是身上的力气却是在一点一点的流失,脑子也开始越来越混沌,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害怕过,害怕自己会做出让自己后悔一辈子的事情来。
再说北堂叶紫原本都是每日用晚膳的时候来找上官初夏的,可是今日他却总觉得心中隐隐有些不安,为了让自己宽心,他用过午膳后便赶来了夏合府,可是来到上官初夏的屋中却不见她,就连暮然也不知所踪,他心中的不安感更甚。
“王爷……”当红林看到北堂叶紫的时候,她惊得连下巴都快掉落下来,“您……您怎么会在这里?”
他此时难道不应该在广聚轩吗?
“上官初夏和暮然去什么地方了?”看到红林惊讶的眼神,北堂叶紫有些烦躁地问道,“他们人呢?”
“王爷……不是您让月半公子昨日来告诉小姐……今日未时在广聚轩等的吗……”红林有些语无伦次地说道,看十三王爷的样子,他根本就他知道这件事啊……
“月半公子?”北堂叶紫先是一愣,随即脸上便露出了一丝惊恐,“不好!”
说完,也不等红林反应过来,他便冲出了夏合府,用尽全身力气朝广聚轩飞去。
上官初夏,你不能出事,你一定不能出事!
而感到情况不妙的不仅北堂叶紫一个,千辰与月半公子商议事情的时候,却发现月半公子总是心神不定的样子。
“你怎么了?被金玲拒绝了?没事,哥再替你介绍更好看的妹子!”千辰依然是一副欠抽的样子。
“千辰公子,我越想越觉得不安……”昨日月半公子还没有太大的感觉,可是随着金玲与上官初夏约定的时候越来越近,月半越想越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上官小姐应该不会有事吧?”
“你说什么?”千辰原本还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可是听到月半公子提起上官初夏,他顿时一把拉住月半公子的衣襟道,“你说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月半公子支支吾吾地将昨日金玲之托和自己的所作所为告诉了千辰,千辰闻言大惊,他提起月半公子的衣襟大吼道:“金玲的表现是不是有些反常,她的眼神是不是有些空洞?是不是?”
“好像是……”月半看着勃然大怒的千辰惊道,“是不是金玲姑娘出了什么事了?”
“你这个蠢货!”千辰气得一拳打在了月半公子的脸上,“金玲能出什么事?她最多不过中了蛊毒被人控制了……可是上官初夏……她要是出什么事,就算阁主要饶了你,我也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蛊毒?什么意思?上官小姐有什么危险吗?”月半公子一听,脸色顿时变得苍白。
“不行,来不及通知阁主了,我得去一次广聚轩!”说着,他便像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只留下什么都没闹明白,却已经吓得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的月半公子坐在地上,不知道该做什么。
可是当北堂叶紫来到广聚轩的时候,眼前的一幕还是令他的心疼得快要滴出血来。
当他看到广聚轩的门口围满了人的时候,他便觉得事情不妙,来到二楼,只见上官初夏衣不蔽体地坐在二楼雅间的地上,她双手环在胸前,披头散发,狼狈不堪。
而她身边有个四叉八仰躺在地上的男人,北堂叶紫认得他是左丞陶正青的嫡长子陶冶。
陶冶显然是被人脸上打了一拳,此刻已经昏迷了过去,尽管穿着裤子,可是他下身的丑陋却还是一览无遗,与边上衣衫不整的上官初夏联系在一起,再蠢的人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而暮然似乎受了很重的伤,他倒在一边的地上,似乎已经失去了知觉。
“这人是上官大小姐吧?”
“是啊,都说是上官大小姐。这上官大小姐怎得这么不要脸,竟然跑到这广聚轩来偷汉子。”
“是啊,她之前就和十三王爷纠缠不清,最近刚被皇上赐了婚,竟然今日便在光天化日之下做出如此不要脸的举动来,秦将军知道后,怕是一定要同她退婚的吧?”
“是啊,我亲眼看见是她自己脱的衣服,要多风骚有多风骚,她的侍卫还把人给打了,要我说,说不定她同这侍卫也有一腿……”
这周围的流言蜚语就如同一把把利刃一般刺入了北堂叶紫和上官初夏的心中,上官初夏一直低着头坐在那里,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她根本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当她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的衣服已经被脱去,只剩下身上的这一点点布料,她的行为不受自己控制,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刚才到底做过些什么……
“初夏!”这时,千辰的声音突然在上官初夏耳边响起,上官初夏猛地一抬头,率先看见的却是满脸苍白的北堂叶紫。
她的眼中有些慌乱,她低下头,将自己的身子蜷缩成了一团,为什么?为什么自己的这个样子偏偏要让北堂叶紫看到?
听到千辰的喊声,北堂叶紫也回过神来,他看到上官初夏那张布满了泪痕的小脸,她的脸上满是惊慌,就好像是一只受了惊的小鸟,如此地惶然无措,却又带着深深的绝望……
他的心,疼到让他有些直不起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