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四年前,容先生也病过一场,整整两个月才好利索(1/1)

容墨琛额头抵着靳橘沫的,磁哑的嗓音听上去像是承载着极大的痛楚,“小沫,我可能,忍不了多久了。”

他炙烫的身体离开她许久,靳橘沫仍觉得胸口的地方滚沸得紧逆。

尤其是左胸口那块。

靳橘沫眨了眨眼睫,抵在沙发背沿的手缓缓扣紧。

就这么站了不知道多久,靳橘沫突然意识到什么,转头看向已走到沙发上坐下,半响没有动静传来的某人茶。

容墨琛倚坐在沙发上,高大的身形衬得沙发一下小了不少。

他紧凝着眉峰,冷艳的脸庞却透着不正常的红晕,黑眸也似是被灼烧过,沸炽的盯着她。

靳橘沫握紧了紧手,一个念头从脑子里闪过,行动快于意识。

找到一块方巾,从冰箱里拿出了几块冰包在里面,快步走到他面前。

白皙无暇的手背在他额头上碰了碰。

下一秒,秀眉皱紧,看着他,“你发烧了你知道么?”

容墨琛没说话,只沉着眸盯着她。

靳橘沫桃花眼闪过恼意,将手中包着冰块的方巾塞进他手里,“用冰块在额头和脸颊敷一敷,降温。”

说着,靳橘沫环顾了眼房间,在液晶电视机下的柜子上看到了一只医药箱和一些感冒药。

应该是担心两个孩子感冒而准备的,毕竟有备无患。

靳橘沫走过去,翻了两袋感冒冲剂,接来热水,走到容墨琛面前。

将冲剂倒进纸杯里,就着热水和了和,递给容墨琛,“现在只有这个,先喝了吧。”

容墨琛拧拧眉,把脸微别到一边,无声的拒绝。

靳橘沫暗自咬牙,不由分说曲腿靠在沙发上,将纸杯送到他唇边,“喝。”

“......”容墨琛黑眸快速闪过意外,抿唇看向靳橘沫板着的小脸,好似他若是不喝,她就会对他施以酷刑的凶横样儿。

“喝了。”靳橘沫再次道。

容墨琛黑睫轻动,缓缓张开了唇。

靳橘沫没有犹豫,抬起细软的手腕,缓缓将冲剂送进他嘴里。

看着他咽动喉结吞下,靳橘沫微缓和了脸色。

将纸杯仍旧垃圾篓里,靳橘沫从他手里拿过冰块,在他额头和脸颊四周冰敷,没有说话。

容墨琛静静的抬起黑眸,看着靳橘沫小巧白皙的下巴,和微微抿紧的粉唇,心间有什么东西,渐渐沁润进他的心脉。

忽而。

靳橘沫感觉另一只手被一只干燥的大掌握住了。

靳橘沫手上的动作微顿,垂眸,盯着容墨琛烧红的脸。

容墨琛握起她的手,微烫的薄唇轻缓的印在了靳橘沫的手背上。

而一双深瞳,却始终未离开过靳橘沫的脸。

靳橘沫被他握住的手颤了颤,继而将视线从他身上移开,继续手中的动作,给他冰敷。

靳橘沫这样弄了大概一刻钟,发觉他额头不仅更烫了,反而沁出了层层薄汗,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心尖微紧,靳橘沫低头看向他。

却发现,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他已经睡着了。

“容墨琛,容墨琛......”靳橘沫唤了他两声,他都没有任何反应。

轻咬了口下唇,靳橘沫从沙发上收回腿站直,转身欲去拿桌上的手机时,腕上突地一紧。

靳橘沫双眼轻缩,回头看向容墨琛。

他仍然紧闭着双眸,只是一对长眉拢得更紧了。

靳橘沫看着被他拽紧的手腕,抿着唇,试探性的又抽了几次。

结果,她没抽动一次,都感觉在她手腕上的力道均加重了分。

靳橘沫眼角轻抽,看了眼某人。

若不是他烧成这样,她真要怀疑他是不是在装睡了?

最后,靳橘沫到底没再强制抽出手。

微躬下身,用另一只手艰难的拿到了桌上的手机。

翻开手机联系人。

不出意外,果然看到了顾言等人的联系方式在里面。

靳橘沫几乎可以肯定。

她手机里“亲亲老公”的备注,是雷弈城的杰作无疑了。

在肖南卿、雷弈城和顾言三人之间,靳橘沫还是选择通知了顾言。

毕竟,比起顾言,肖南卿和雷弈城的危险系数,远远高出顾言许多。

......

一听到素来拥有金刚不坏之身的某人竟然病倒了。

顾言很争气的一下子通知了肖南卿和雷弈城。

所以当看到除了顾言以外,雷弈城和肖南卿两人都来了。

靳橘沫意外之余,在看到三人脸上隐隐透出的“兴奋”时,眼尾颤个不停。

在四人当中。

当属顾言和肖南卿最瘦,雷弈城最壮,而容墨琛精健,一看就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肌肉的那种。

可三人一进门,却是肖南卿一把将容墨琛给扛了起来。

靳橘沫当时的表情跟看到外星人没什么区别,惊呆!

肖南卿嘴角溜出一缕痞笑,斜了眼靳橘沫,大大咧咧的扛着容墨琛朝主卧去了。

容墨琛的手一直拽着靳橘沫。

所以相当于,肖南卿是扛着容墨琛,拖着靳橘沫进的主卧。

......

“三十九度四。”

宁文清看了眼电子体温计上的数字,对靳橘沫说。

靳橘沫抿唇,眉心却不自觉轻皱了下。

“都说身体好的人不生病倒好,如果病了,势必很严重。”宁文清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跟靳橘沫说,“四年前,容先生也病过一场,整整两个月才好利索了,不知道这次,又要多久。”

两个月......

靳橘沫睫毛一颤,看向床上即便昏睡仍紧蹙着眉峰的男人。

“先输点水吧。容先生这人脾气倔,不肯吃药。”宁文清叹息。

“还是开点药吧,好得快。”靳橘沫低声道。

宁文清挑挑眉,半响,“也好。”

主卧外门口站着的肖南卿三人听到靳橘沫的话,皆是扯了扯唇。

......

等输完水,宁文清才离开。

靳橘沫坐在床沿,指腹轻描了下容墨琛手背的针孔,很快又收了回来。

肖南卿斜斜的靠在门沿,凤眼轻眯着靳橘沫,“听顾言说,这些天在S市,某人几乎没怎么休息。半夜三四点就跑到你公寓楼下等着,风雨无阻。昨晚又是一夜未眠。想来就是这么病的。”

“三四点?”靳橘沫抿紧嘴角,看向顾言。

顾言连忙点头,“起先,我起床后去找容老大,发现他已经离开了,以为他六七点走的。有一晚,我半夜口渴,起床找水喝,路过容老大房间发现门是开着的,站在门口看了看,却没人。后来问容老大,他不肯说。职业病闹的.容老大越不说我越想知道.所以有一天趁容老大半夜出门的时候悄悄跟上,才发现容老大大半夜不睡,是跑去你公寓楼下了。”

靳橘沫屏了口气,将目光从顾言身上转到容墨琛,桃花眼碾转过深沉,却是什么都没说。

肖南卿轻眯眼,磁性的男低音略显阴邪,“四年前某人那一病才叫史无前例,若非亲眼所见,恐怕任人说得天花乱坠,都不会有人相信......真是快死了的样子,呵。别说别人不信,就是我现在回想,都觉得不可思议。堂堂的容氏总裁,怎么会被一场小小的风寒差点要了命去。”

靳橘沫握了握手,目光胶在那张昏睡的冷漠俊颜上,低声问,“那次,又是因为什么?”

肖南卿盯着靳橘沫,冷呲,“你说呢?”

“......”靳橘沫捏紧的指节轻抖,缓缓抬眸,转向肖南卿,“你想说,他是因为我,所以差点死了对吗?”

“所以你觉得不能是因为你么?除了你,还有谁有这么大的本是?”肖南卿紧瞥着靳橘沫,凤眸咄咄逼人。

“怎么会是我呢?”靳橘沫自嘲扯唇,“我算什么?”

“小沫沫,到现在,你怎么还这么说?你是真不明白容老大的心,还是装不明白?”

听到靳橘沫这么说,顾言娃娃脸一沉,忍了许久的话终于忍不住了,激动道,“四年前,容老大以为你死了,不仅把自己弄得只剩下半条命,还将所有害得你......你真该去看看,当初害你的那些人,现在是什么样子。”

靳橘沫皱眉,惊诧又疑惑的看着顾言,“你什么意思?害我的人,他们,怎么了?”

顾言有些烦躁,“本来这些容老大是不让我们多嘴告诉你的。他醒来后要是知道我跟你说了这些,不定怎么着我呢。但话说到这儿,我也是不吐不快。”

顾言紧提了口气,看着靳橘沫道,“四年前,容老大得知你爷爷亡故得蹊跷,让我暗中调查原因。后来知道夜茴酒吧的总经理杨兴威,与唐阮和傅木蓝合作陷害你。傅木蓝受唐阮指使,让杨兴威在容老大的母亲面前诬陷你,并将一份加工过的磁盘给她。方女士本来就不喜欢你,又相信了他们的鬼话,一气之下拿着那些所谓的证据去了医院找你爷爷。你爷爷当时气得加重了病情。可好在抢救及时,没有生命危险。”

“容老大知道你担心方女士再次去医院打扰你爷爷,所以特意让雷老二派了两名手下去医院保护你爷爷,可......”

顾言说道这儿,看了眼雷弈城。

雷弈城紧凝着眉峰,刚硬的脸庞整肃的对着靳橘沫,正声道,“这件事我很抱歉。不过那两人已经被我处置了。”

处置?

靳橘沫眉心轻跳,桃花眼里的疑惑越见深浓,“当初傅木蓝告诉我,是唐阮收买了人害死了我爷爷。”

“唐阮或许有那个心,但最终害你爷爷枉死的,却不是她。”肖南卿说。

不是?

靳橘沫从床上站起来,震愕的看着肖南卿几人,“什么意思?不是她,那是谁?”

肖南卿嘴角掠过一道冷血,“傅木蓝。”

“......”靳橘沫瞪大眼,脑子混乱,心尖却止不住的发寒,“可傅木蓝告诉我......”

“一开始,确是唐阮先找傅木蓝合作。唐阮心知傅木蓝一直对容老大......”

顾言顾虑的看了眼靳橘沫,舔了口唇才说,“别有用心。所以知道,傅木蓝是目前最不想看到你嫁给容老大的人。所以她找傅木蓝合作。傅木蓝假意犹豫不决,最后装做一副被唐阮说服的样子和唐阮合作。如果说是唐阮利用傅木蓝,倒不如说傅木蓝利用了唐阮。”

“傅木蓝一心以为容老大心爱的人是唐阮。除掉了一个你还不够,她想利用你爷爷的死,一并除掉你和唐阮。没有了你和唐阮,她又是那时最接近容老大的女人。做着白日梦,想着,你和唐阮要是没了,她不就是最有可能嫁给容老大的人了吗?”

顾言轻哼,脸上却是一片残狠之色。

靳橘沫脸色雪白,指尖深掐进掌心,嗓音止不住的颤栗,“所以,是傅木蓝收买了雷大哥的人,害死了我爷爷?”

顾言见靳橘沫单薄的身形摇摇欲坠,有些于心不忍,但还是肯定道,“是。”

“就为了嫁给容墨琛?”靳橘沫眼眸血红。

顾言抿唇,“傅木蓝一直对容老大抱有幻想,只是不知道她为了嫁给容老大,能做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

靳橘沫眼睫轻颤,缓缓闭上眼,粉唇在顷刻的功夫干燥苍白,“傅木蓝现在哪儿?”

“......”靳橘沫这一问,一下子把顾言问住了。

顾言脸上闪过窘迫,绷着唇半响没吐出一个字。

肖南卿挑了下眉,只好替他道,“傅木蓝失踪了。顾言这几年一直在找她,只不过能力有限,一直没找到。”

顾言咬牙,狠瞪了眼肖南卿:你丫不说后面这句话是会哑还是会死?

肖南卿假装没看见。

靳橘沫睁开眼,眼中的血红几乎要没出眼眶,看着顾言。

顾言惭愧得不敢与靳橘沫目光相接,低着头,赌咒发誓道,“小沫沫,你放心,我跟你保证,傅木蓝就算躲到天边,我也会替你把她抓回来,给你出气。”

靳橘沫下巴轻颤,出口的声音哑得几乎听不出是她的,“谢谢你,顾言。”

顾言眉心跳了跳,抬头看向靳橘沫。

靳橘沫抬起手,抹了把眼角,对他笑,“谢谢你这几年,一直在帮我找她。是我蠢,我竟然......”

顾言看着靳橘沫苍白的脸,心里忽然很不好受,“小沫沫,我答应你,从今天起,我什么都不干,就一门心思的把傅木蓝那个恶毒的女人给你逮出来,到时候你想剥她的皮,我帮你找一把最锋利的刀,你想挫骨,我给你找一把便手的铁锤,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你想开点。”

靳橘沫点点头。

“新锐影视因为傅木蓝受牵连破产被容氏收购倒也不算冤枉。”肖南卿哼了下。

当初便是尚未昏迷的文博知将他这个私生女千方百计塞进容氏,容墨琛给他几分薄面,所以才留下了傅木蓝。

再加之,靳橘沫之前在新锐影视因为韩枫差点被卖去越南。

文齐越事先知晓韩枫的意图却佯作不知,相反还有意撺掇韩枫这么做。

容墨琛当时没有赶尽杀绝,无非是看在已经昏迷的文博知和还算通情达理的女儿文忆的面子上。

可后来傅木蓝一夜失踪无影,若说没有文齐越暗中相助,绝不可能。

所以肖南卿才说,新锐影视的破产一点不冤枉!

新锐影视破产,靳橘沫是知道的。

但并不知晓原因。

媒体直说得罪了权贵,所以被整了。

靳橘沫那时也没想到媒体所说的权贵就是容墨琛。

毕竟,容墨琛也是新锐影视的大股东。

就算他最后出面收购了新锐影视,新锐影视也比不上从前了。

“还有小沫沫。”

顾言娃娃脸爬上严肃,双眼亦浮出凝重,看着靳橘沫。

靳橘沫见状,心头忽然便往下沉了沉。

“四年前唐阮流产,也是......”顾言说道这儿,便没再往下说了。

“......”

靳橘沫呼吸狠狠一顿,不可置信的看着顾言,“你说,你说什么?唐阮流产?”

顾言沉重的点点头,“并且,因为那次流产,她这一辈子,恐怕再难怀上孩子。”

靳橘沫双手猛地一握,眼廓不停的收紧,张了张嘴,一句话也说不出。

顾言见靳橘沫这样,在心里叹了口气,说,“小沫沫,你别再说容老大喜欢唐阮了。其实他跟唐阮,不是那么回事,是你误会了。要说容老大心里有人,除了你,还能是谁?”

“......”靳橘沫眼角有什么东西滚落,因为震惊,因为,脑子里吸引进的东西实在太匪夷所思,几乎打破了她所有的认知。

“我不知道容老大为什么不肯将这些告诉你。但我想,他也许是想惩罚自己吧。”顾言看着靳橘沫,轻声道。

心脏的位置,突然被一股难以纾解的剧痛附着,靳橘沫脸庞皱紧,牙龈死死绷咬着,整个身体都在发抖。

顾言见靳橘沫脸色有些发青,吓了一跳,忙要抬步上前。

却被肖南卿一把拽住了手臂。

顾言面色一整,回眸看向肖南卿。

肖南卿没说什么,扣着他的手臂,几步离开了公寓。

雷弈城望了眼靳橘沫,嘴角蠕动了几下,到底什么都没说,带上卧室的房门,也离开了公寓。

房门关上的声音传来。

靳橘沫弯下身,一只手死死抓着床沿,望着陷入昏沉的男人,桃花眼红得,犹如被鲜血洗过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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