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觉快要绷不住了,咬着嘴唇努力不让自己笑出声来。太难想象大叔当时是怎么把我给折腾回来的,除了我这么一个大活人,还有两大袋东西呢!抑制不住地脑补,他应该是先带着我挪出了地铁,接着就放下东西,把我背在背上,最后艰难地伏下腰把东西提起。站起来,那就是“左手一个袋,右手一个包,身上还背着一个大姑娘呀,咿呀咿得儿喂”。
在我脑补的乐不可支的时候,带着的笑意的声音又从头顶上方传来:“别憋坏了,想笑就笑。”说着,打开了床头的灯。
“噗哈哈哈……”一个没忍住就真的大笑了起来,再装就不像了,从大叔手里夺回被子的使用权,把自己埋在被子里打滚闷笑。
隔着被子,好听的男声顿顿的:“行行行,笑吧笑吧,反正丢人的不是你。”
一听这话我不干了,什么叫丢人啊!一把掀开被子,怒目而视:“怎么就丢人了!男朋友背女朋友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怎么就丢人了?”虽然语气已经很激愤,但我躺着,他站着,在气势上已经输了一大截,大叔也不做反驳,只是面不改色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看什么看真是的,生病了都不送我去医院,果然不是真爱。”我嘴快地嘟囔了一句,却不想哪里惹到了大叔,直接跨入了面瘫行列,神情也冷冷的,看着怪吓人的。
我躺不住了,蹭地爬起来站在床上,一下子就比大叔还高了。讨好地抱住他蹭蹭,他的声音难得显得有点委屈:“还说气话吗?”
摇摇头,不说了。
他似乎在玩我的头发,又从兜里掏出一把钥匙给我,是家里的钥匙。“你要的惊喜就在屋子里,有空自己找。”
嘁,一点都不浪漫啊!但还是咧着嘴开心地拿过了钥匙。自己找就自己找呗,这才多大一点地方啊,找个东西还不是手到擒来。
“啊!”
大叔被我突如其来的一叫吓了一跳,问:“怎么了?”
“现在几点了?”
“九点了。”
“啊,这么晚了?我这是睡了多久啊!”敲敲自己,竟然睡了这么久,简直就是猪!“本来计划今天要勾搭一个网站编辑的!现在都这么晚了!还有宋烟,不知道她现在什么情况了。她会不会怪我都没把她放心上啊?”
急脾气一上来,就要去找手机,但大叔制止了我下一步动作,道:“打过了,陈琛派人送她回宾馆了,别担心。”
舒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但我又想到了另外一个特别严肃的问题,屈身平视古寂,问:“家里只有一张床,大叔你这几天都睡沙发吗?”丝毫没有喧宾夺主的羞愧感。
柔和的灯光从天花板倾泻下来,光影挡住了古寂的半边脸,这样看过去,他深邃的眸子是琥珀色的,亮亮的,隐藏着神秘。我说俞屏是个妖孽人物,大叔何尝不是,只不过那赶紧的白衬衫把他带回了人间。这样看着他的时候,又回到了初见的印象。
他、俞屏还有那个女人,此时联想在一起,还真有些地方觉得相似。大胆地猜测,应该也是搞艺术的人,不然怎么总是提起“天赋”一词。
看着看着,脸爬上了一层燥热,再怎么说也是二十岁的成年人了,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还是情侣身份,想多了就容易羞涩。
古寂说:“当然睡床。”
我哑然,这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哪知道大叔哪根筋搭错了,今天倒是应承地爽快。闪躲着眼神问:“不会真睡床吧?”
“楼女士,请问这里谁是主人?”
“你……”
“那不就结了,哪有主人睡客厅的?”
“可……可你昨天不就睡沙发的嘛?”我觉得我不能示弱!
大叔轻笑,“你也说了是昨天,今天我想睡床。”
牙齿打颤,就真的睡一起,这样真的好吗?“可是,可是我在生病!不能睡沙发的。”
古寂笑得不怀好意:“你不是说一起睡吗?”……大叔你这样不耿直是犯规的知不知道!
半个小时后,我穿着规规矩矩的睡衣,踏着小小的步子,走进了卧室。古寂早已经占据了床的一半,一眼看去,脖子以下就是腿。我却也没想到大叔还有晚上看书的习惯。一个奶茶店老板竟然也这么文艺爱学习,真是没想到。
好奇心杀死猫,我就是好奇心旺盛的人。也不管什么尴不尴尬了,就走过去想看看他究竟在看什么书。却见“魏晋”两个大字占据了书面大半江山。
八卦心就起来了,兴冲冲地问:“大叔,你喜欢魏晋时期啊?魏晋风流嘛,话说那什么是不是真的特别流行男人涂脂抹粉的啊?”
古寂一脸“你没救了”的表情斜了我一眼,“就知道八卦,学问长进了没?”
嘿嘿一笑,“八卦不是女生的天性吗!再说了,学问这回事儿除非是一心要做学问,我志不在此,又何必强求。”
大叔笑着敲了我一下。
“你别光笑啊,跟我说说历史吗,下回我也研究一下魏晋时期。其实我最喜欢的是三国来着。”
大叔反问:“哦?为什么喜欢三国?”
“你想啊,三国的时候再纷乱,但至少那时候人才辈出啊!人人都在抢政权,谁厉害就听谁的,虽然这么说听着怎么这么暴力,但我总觉得那时候的人,战死沙场都是不会后悔的。”我不是什么学者,更不是历史专业的,这些只是我本能感受到的,在外人面前可能不敢乱说,生怕丢人,但面前这人是古寂啊,他敢笑话我就完蛋了!
大叔不可置否,只说:“历史是一个圈儿,说到底都是一代代的人给创造出来的,读懂人情世故也就能读懂历史了。”
我觉得我被他洗脑了,好像也是有道理哦?
转念间,这都不是事儿了,揪着睡衣,开始别扭了,小声问:“真不睡沙发啊?”
古寂被气笑了:“有意见的总是你。”
我听出来他生气了,说一起睡的是我,问他要不要睡沙发的也是我,反复无常,犹豫不决。我也厌恶这样的自己。
他好像真的生气了,硬着脸合上书要睡,只有灯还亮着。我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情侣都这样反复不定,前一秒还甜蜜着亲亲我我,后一刻就老死不相往来了。有点委屈,为什么他不能体谅我。傻站在房间里也不知道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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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醒来的时候是在床上。昨天还是没有去睡沙发,我不觉得我罪大恶极,最后背对着他睡了下去。
他又不见了。但床头留下来了几行字:有事回去,好好吃饭,厨房有粥,晚上接你去看宋烟。还算他有良心,没有抛下我就走。昨天昏昏沉沉,一觉起来却已经好了。腹中饥饿,看到有粥两个字眼睛也亮了。蹿起来洗漱了一把,喝了粥,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
又给宋烟打了电话问了几句,她昨天正好走了,所以没看到陈琛的家人,现在心情也平复了下来,一切都恢复了正常。
吃饱喝足,等大叔。大叔……他昨天晚上不是说惊喜就在房间里吗?机会正好,摩拳擦掌,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把惊喜找出来!
考察了一下地形环境,厨房、卫生间、客厅、主卧……停,主卧旁边竟然还有个小房间!但是上了锁,我打不开。
“肯定就是这里了!”
没人回答我我也基本锁定了方位。可关键是怎么打开这扇门呢?拿出大叔给我的钥匙试了一下,不是。叹气,这哪里是惊喜吗,分明是考验才对。
东找找西找找连厨房都找过了,还是没什么发现,泄气了,坐下来中场休息。
“这是一首简单的小情歌~唱着我们心头的白鸽~”
这个时候打我电话,难道是古寂不成?跑去卧室拿手机,却发现来电显示是个陌生电话。
“喂,你好。”
“还记得我吗?我们见过的。”
听到电话里的声音,心情就从山顶掉落到了山谷。我当然记得你,矫情的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师妹嘛!
我也端着架势回答:“当然记得,但我以为你至少应该不会来找我。”
那边娇笑了一声:“我只是俗人一个,想找楼小姐聊聊天而已。毕竟我还是很关心师兄的生活。”
呀呀呸,你关心你的师兄去,来招惹我作甚?
哼了一声,“大叔过的很好。”
女人微微叹气,“你不用把我当成阶级敌人,我只是想跟你聊聊而已。”
说的好听,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单纯只是聊天呢?不过人家已经摆低姿态了,我也总得给个面子,不然就太小家子气了。
“好啊,什么时间什么地点。”
“建国门附近星巴克见。你不熟的话,我来接你。”
“不用,谢谢,我自己会去。”
“那好,我去那边等你。”
挂了电话,没空找宝藏了,得去会会情敌了。她还真会找时间,怎么就知道我这会儿有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