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什么?”听声音,我知道是窦豆。
这个隐秘而幽静的小世界是一家餐厅,复古的风格,有种扰人心绪的魅惑。古寂又做回了他擅长的事情。人多就显得热闹,何况是一帮在玩儿上什么都会的二代们。大叔在吧台折腾他的甜点,一群人霸占了大厅中心在玩什么桥牌,但无奈说来说去还是觉得规则有点复杂,就跑了出来坐在吧台前喝着饮料。
放下杯子,窦豆已经坐上了旁边的凳子,手指灵活地在玩一个质感很棒的打火机。我回答:“没想什么,在发呆。”
我发觉他看我的眼神有点复杂,像是一片汪洋大海,汹涌澎湃之余总有空寂的神思,他大概是在场所有人中最看得清世事的人,尽管他外表无谓肆意。
他撇了撇嘴,似是不经意地说:“你大概不知道,寂哥这一个星期都干了什么事。你也知道他本来不应该出现在这种地方。”他在笑,笑里带着自嘲,“我跟你说这些干嘛,算了算了。”
我纳闷儿地看着他,什么叫本不应该出现在这种地方?却发现本应该在埋头做甜点的大叔不知什么时候炯炯有神地看着我和窦豆,距离不算近,真是长了一副顺风耳吗。
眼看窦豆就要闭口不语,我赶忙抢道:“别说话说一半啊,有事儿就直说呗。”我很讨厌去猜测别人的想法,又费工夫又觉得没意思,什么事儿坦坦白白说出来不好吗?
“没什么,只是想说寂哥这些年也不容易,这里也不是长久之地,你能劝劝他就劝一劝,总归要回去面对的,躲避不是办法。”窦豆这话说的模棱两可,说的我云里雾里,他大概以为我对古寂很了解吧。
“古大叔的事情我并不是特别清楚,不过如果可以的话,你想告诉他的我可以转达。”我以为应该是窦豆有些话不好直接跟古寂讲,想让我传达,但在这句话讲出来之后,他嘴一抿,一副“你已经没救了”的样子。
心塞地趴回了吧台,我觉得有些挫败。曾经我以为自己很厉害,总喜欢观察别人的小细节和眼神,总觉得从那些行为举止能我能看穿一个人究竟是善是恶,有心还是无心。但事到如今,我才惊觉,面前这群人,我连他们的话都听不懂,何况是内心。
人和人果然存在太大的差距。他们可以穿着合体的衣衫出入上层宴会,也可以豪气云天地甩开膀子吆五喝六,而我只能畏手畏脚地站的远远地望着他们嬉笑怒骂。
他们的世界从来不是我能觊觎的,我想拥有的只是那一个平凡的奶茶店大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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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寂终于做好了甜点,一个不大的蛋糕,长得并不好看,但他用人格保证会很好吃。我将信将疑地叉了一小口,竟然真的很不错。“以前都没见你做过吃的,没想到还真的挺好吃的。”
“这个礼拜刚刚学的,蛋糕师傅说我很有天赋。”
“是是是,你在吃的方面向来有天赋。”
他像一个笨拙的孩子,又没话说了,自己也在吃。我问他要不要分一点给那边玩儿地正high的几个,他说不用,本来就不是做给他们吃的。
“这个地方究竟怎么被你发现的?”我好奇。
“原本是陈琛窦豆两个人霸占的活动室,他们来这里上学之后就有了这个地方。学校领导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没看到。本来想在这边租个小店铺的,他俩知道之后就把这里借给了我。”
“我有个很疑惑的问题,那这餐厅要营业吗?对学生开放吗?”
“当然。要来打工吗?我很欢迎。”
靠靠靠,我在你心里就是这么一个打工妹的形象吗?“那会不会太张扬了?如果说在学校里挖了个洞开了家店,还做起学生生意,我觉得这事儿怎么这么不可信。学校应该会管吧?”
古寂无可置否,“没想在这里赚钱。定价有点高,学生们一般不会过来消费。最多有钱人家的小孩儿会过来奢侈几回,还有…”他指了指转战台球的青年们,“还有他们会来。”
“那你怎么养活自己?”原谅我比较实际,之前还不在北京的时候,我大致知道他的奶茶店总还有点盈利,现在这个情况,他又没其他副业,难不成真的靠脸吃饭?
面对我的疑问,他也没多做解释。只是第二天的情况让我们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