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尴尬碰面的结果就是——清水春希现在一个人在家里,寂寞的煮着味增汤。
为了装装样子,她当然不能让工藤辉来到家里久坐,所以他只是把东西放到门口,就一副按计划行事的表情和春希告了别。
但奇怪的是,好像等了她很久的青峰大辉也像是突然有事一样,举止反常了走掉了。
啊......人生真是寂寞如雪啊......
但相反的是,在公园里的两个男人则认为这一切简直太过正常。
倒回去看的话,清水春希没有注意到的是两人之间眼神厮杀冒出的滋滋的火花,以及工藤辉在身后反复挑衅的举动。
不过也是,这似乎是男人之间才能读懂的独特语言。
而用这种语言交流了一番的两个男人,均是一副鼻青脸肿的狼狈样子,彼此不说话,坐在对方对面的长椅上,像是在冷静情绪。
没错,工藤辉和青峰大辉两个人默契的在公园里干了一架。
平日里总是包裹在合身的西装中的工藤辉,现在衬衫上的领带已经不知所终,外套被他攒成一团放在长椅上,平常被外表覆盖的痞气现在一览无遗。
而青峰的短发都是汗水,眼神锐利又有侵略性,蜜色的脸颊和下巴微微肿起。
青峰大辉其实不如工藤辉清楚打这一家的理由,青峰不知道为什么要和他打架,但是想打就打了,两个人就在公园里这么沉默的吹着晚风,直到工藤辉感觉到有一丝冷意,才站起来,用眼神示意他有种别走。
然后站起来去公园对面的便利店买了冰啤酒......
滋的一声,是易拉罐放气的声音。
工藤辉少见的不在意形象的将一整罐一饮而尽,然后便毫不犹豫的开口问青峰大辉。
“你是不是过去和她交往过。”工藤辉吊儿郎当的把手里的空罐冲垃圾筐扔去,嘭的一声,空罐掉在了底上,垃圾筐旁边。
青峰大辉手里啤酒也被他一口喝光了,宽大的手掌稍稍用力,易拉罐就变扁扁的,随后易拉罐划过一道弧线,哐啷啷是易拉罐在垃圾筐里碰撞几下的声音。
十足挑衅。
“啊,也不算什么交往吧。”青峰大辉似乎又回到了平日里那副懒懒散散的样子,随意的说出这句话。
工藤辉知道自己生气了。
“渣滓!”
等他再回过神来,两个人已经又打了一架,在这个附近都是居民楼的小公园里,白痴一样,好在没有人报警。
青峰大辉其实只是在工藤问出那个问题的时候,控制不住的回到了记忆中的那一天,中学时那几个伙伴,正在讨论着什么样的话题,然后黄濑凉太那家伙突然就问了出来。
“你们在交往吗?”
那个时候不肯承认,也从没有想过。
但这个时候再回想起,突然格外的连同自己内心的想法都清晰起来。
他承认,青峰大辉对于那家伙对这个问题的回答,充满了期待,非常紧张。
“不,我们只是炮丨友。”有一头黑长发的少女坐在逆光的位置,轻飘飘的丢下这句话。
然后他就不愿意承认自己对这个回答充满了期待的事情了。
期待的感觉,对他来说,有一点像绿间那家伙的篮球,从距离篮球框远远的地方被高高的抛起,然后再在球框上方的那个点倏然落下,重重的砸在地板上,一动不动。
所以当眼前这个莫名其妙出现在那家伙身边的男人问他这句话时,他非常心虚,因为说了谎。他根本搞不明白这家伙现在和自己的关系啊。
所以他的回答显得有些漫不经心吊儿郎当,说白了只是因为青峰大辉,对于清水春希的一切事情,都显得那么的没有底气的原因。
他不明白她当初为什么突然就找上他,更加不明白为什么明明说好了一起过圣诞节却突然消失了。
他在圣诞节那天其实偷偷去了她那时候的家,一个人都没有,他在那里待到过第二天,圣诞节都过去了,她还是没出现。
他不明白为什么她家里的事情自己要通过桃井那家伙才能知道,他不明白为什么她对他的告白一点反应没有。
“喂,那你在那个时候,碰过她嘛。”工藤辉还是问了。
他太想知道了,他还记得那年冬天,他想教训一下这个想利用工藤家的那几个废物来牟取利益的,不知死活的家伙。
而当偷偷调查出,被那个不知死活的家伙当成筹码的女孩子的事情,还是少年的他觉得心里有些复杂。
他当时以为只是同情而已。
几乎被父亲毁掉了人生的女孩,在从那个私人的手术室里被带出来的时候,精神已经不正常一般,对周围一切都怀着巨大的恨意。
他第一次试着去安抚一个人,那个时候他也太小,力量不够强大的时候,就无法直接击败敌人,他需要盟友,她刚好最适合。
但再次决定找到她的时候,工藤辉心里清楚的知道,她并不是必须的盟友,但他还是想要把这些当做借口,和她再次有交集。
他知道眼前这家伙是谁,但他曾经想得到的东西,并不想白白拱手让人,他不是毫不知情吗?
那他就把那些折磨了清水春希两年的事情,统统都告诉他。
“啊,我们做过。”青峰大辉用小指粗鲁的掏了掏耳朵,毫不遮掩的说给他听。
“呵,那么就是你咯?”工藤辉没有发怒,眼神和嘴角,都清楚的告诉别人,他在笑。
“哈?”青峰大辉不懂这个奇怪的男人想说什么。
“那个时候,和清水偷尝禁果,让她怀孕的渣滓。”
“你在说...什么啊,混蛋!”青峰大辉最后两个字几乎是吼出来的。
而工藤辉只是印证了心中所想一般,笑的更加开心。“哦呀,看上去你好像什么都不知道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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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咚!
“哦呀,看上去好像......”
“你什么都不知道嘛......”
你什么都不知道嘛?
你什么......
嘭!
天已经蒙蒙亮了,青峰大辉就那么直接的躺在了篮球场上,似乎是脱力了,在篮球场上一夜的运动像发泄一般,汗水在衣服上已经变成了盐渍,但青峰大辉中那张嘲讽的脸还是消失不了。
“春希的妈妈在那年冬天去世了。”
“那个时候,和清水偷尝禁果,让她怀孕的渣滓。”
“哦,那天时她生日,不过唯一的生日礼物就是在自己面前摔得支离破碎的她母亲的尸体。”
“不是自杀。”
“你什么都不知道嘛......”
青峰大辉站起来,还想再继续打,可惜手脚已经不听使唤了,他发怒般的又躺了回去。
啊,他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