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川岛小姐和南造小姐他们到了。”大约一个多小时后,一名鬼子副官走进第20师团司令部向牛岛实常报告道。
“呦西,马上请她们进来。”早已经等得不耐烦的牛岛实常欣然点头,摆手示意道。
“哈伊!”鬼子副官猛然低头应道,旋即转身快步离去,不多时,便折身返回,身后跟着三名女子,牛岛实常和杵村久藏自然认识这两位名誉日本军界的间谍之花。
当即一脸兴奋的起身相迎,川岛芳子和南造云子以及樱子受宠若惊的连忙踏步向前,猛然收脚立正敬礼道:“牛岛将军!”
牛岛实常回敬一礼,一脸微笑的打量着三人道:“芳子小姐和云子小姐能够平安归来,真是让人兴奋啊!”
川岛芳子三人没有和牛岛实常过多的废话,而是直接开门见山的道:“将军,关于虎贲军的具体情报,卑职和云子已经在先前的电文中向您汇报了,此乃天赐良机,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请将军火速下令部队进攻雉和集,必能够剿灭虎贲军的指挥枢纽,只要摧毁了虎贲军的指挥枢纽,皖北会战,皇军必胜!将军的也将功不可没!”
“嗯!”牛岛实常看了看川岛芳子三人,当即转头对一旁的参谋长杵村久藏道:“杵村君,马上给第40旅团发电,让他们立即沿相城至雉和集公路南下,向雉和集进攻!”对于川岛芳子等人,牛岛实常根本不会怀疑她们是否已经叛变了皇军,因为她们是天皇陛下最忠诚的子民,不为别的就为了她们的家人,她们也绝不敢背叛日本和天皇。
“将军,那第39旅团怎么办?他们还在和原宿县守军虎贲军一部对峙。”杵村久藏询问道。
“命令第高木义人将第77和第78步兵联队以及第3丨团本部直属部队撤回宿县,留下一个步兵联队留守宿县,保障皇军的后路,我亲率师团直属第20和第28炮兵联队向雉和集进发,这一次,我要亲自登上雉和集的城头用手中的这把天皇陛下御赐的战刀,砍下乔安邦的人头,为数以十万计的皇军勇士报仇雪恨!为整个大和民族雪耻!”牛岛实常略微沉吟了一会,抽出腰间的将官刀冷声道。
“哈伊!”杵村久藏猛然低头应道,旋即挎着军刀大步离去。
目送杵村久藏离去,牛岛实常又转身对川岛芳子等三人道:“芳子小姐、云子小姐,你们三人去过虎贲军的老巢,对那里的情况和地形应该很熟悉所以我想请你们随军一同前往,必要时可以为我师团担任向导。”
“哈伊!”川岛芳子和南造云子以及樱子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猛然低头应道,虽然她们实在不想再去那个让她们终身难忘的地方,但是她们又想亲眼看看虎贲军被消灭,已获得复仇的快感。
还有一点就是三人都是间谍出身,如果推脱不去,很容易让牛岛实常怀疑她们是否已经叛国投敌,所以无论如何她们都必须要随军前见三人爽快的答应了,牛岛实常心中那仅有的一丝担心,顿时烟消云散,一脸微笑的道:“如果此战能够剿灭支那虎贲军,生擒敌军总指挥官乔安邦,云子小姐你们也是功不可没我一定会向大本营及天皇陛下禀告的。”
“多谢将军!”三人再一次同时低头道。
时间到了上午骄阳似火,整个雉和集已经是十室九空了,大部分百姓都已经出了城,随着大股撤退的人群向西撤去不过位于城中心地带的乔家大院却发生了意外。
大院堂屋,乔思远拄着手杖脸色铁青的坐在堂屋正位上,管家乔五面无表情的肃立在其身旁,一名独立守备旅的上校军官正在苦口婆心的劝说着:“老爷子,请您先随卑职撤吧,这里已经不安全了。”此人乃是虎贲军独立守备旅守备一团团长吉修武!
“我不撤,你们军座呢?他拥兵十数万,怎么连自己的家乡都保不住?他是干什么吃的?马上叫他来见我!”乔思远铁青着脸冷声道。
“老爷子,我们军座现在军务繁忙,可能暂时来不了。副军座特遣卑职前来接您撤退,请您谅解多多谅解卑职!”吉修武苦着脸道。
“哼,堂堂七尺男儿,手握十万雄兵,岂能不战而逃?如今国难当头,民族危亡,作为军人你们应该寸土必争,血战到底,岂能轻弃国土,致使数百万家乡父老流离失所,苦不堪言,试问,你们这些穿军装的,是否对得起身上这身军装?还有何颜面见家乡父老?你马上回去,给我告诉安邦,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我乔家男儿顶天立地,绝不做民族的罪人,莫要辱没了虎贲军的赫赫威名!十万将士宁可全员战死殉国,也决不能后撤一步!”乔老爷子越说越激动,见上校军官还想再劝,气的脸色铁青,举起自己的桃木手杖作势欲打,厉声喝道:“快去!”
吉修武吓得连忙点头:“是,卑职这就去,这就去。”话音未落,人便已经步履踉跄的跑了出去,刚出院子,吉修武便对一名副官道:“立即给副军座发电,请他来一趟。”
“是!”副官连忙应道,旋即转身离去。
吩咐完了部下,吉修武不由得伸头又往乔家大院中瞅了瞅,早就听说乔老爷子是个正气凛然,心怀国家的热血爱国志士,今日一见,他可算是亲自见识了。
想到乔老爷子看起来文质彬彬的,脾气竟然这么火爆,看刚才那架势,自己要不答应,他那手杖绝对就敲下来了,吉修武都不由得一阵后怕乔老爷子何许人也?军座和副军座的亲生老子,自己要是把他给得罪了?那岂不是比犯了军法还要严重?
就在吉修武踌躇满志的来回踱步时,先前那名副官已经折返回来,见到他一脸愁云,当即凑上前道:“团座,实在不行,卑职叫上几个兄弟把乔老爷子给抬上车,拉走这样既完成了任务,也确保了老爷子的安全,岂不是两全其美?!”
“啪!”吉修武闻言顿怒,一巴掌扇在副官的后脑上,恼怒不已的指着他道:“他娘的,你这出的是啥馊主意老爷子的脾气,你小子又不是没看到,如果我们来硬的老爷子一气之下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我就等着以死谢罪吧!”
副官闻言讪讪的挠了挠头,想拍个马屁,却拍到马蹄子上去了,自然不敢再乱说话。
吉修武等在乔家大院外等了差不多十几分钟,一辆军用吉普车呼啸着从远处街道疾驰而来吉修武和副官连忙提了提神,挺身肃立在街道旁,恭敬的等候。
很快,军用吉普车便风驰电擎的呼啸而至,吉普车刚刚停稳,一脸焦急的乔安国便从车上跳了下来,没等吉修武等人敬礼便挥手打断了他们问道:“吉团长,情况怎么样?我爹怎么回事?”
“副座,老爷子他不愿意撤退非要让卑职把军座找来。”吉修武一脸为难的回答道。
“哦!”乔安国闻言点了点头随即转身带头朝院内走去,为了防止作战计划泄露,虎贲军这次辙退的真实目的,知道的只有乔安邦等几个虎贲军高层像吉修武这样的团级军官根本都不知道,所以乔安国并没有责怪吉修武。
乔安国前脚刚进去,吉修武就准备跟上去,不过却见乔安国忽然转头对他道:“你不用进去,就在这里等我就行了。”
“是!”吉修武连忙挺身应道,他本来就十分敬畏乔思远,能不进去,自然还是不进去的好。
乔安国走进院子,径直来到了堂屋,见到坐在正位上的乔思远,乔安国连忙上前语气恭敬的道:“爹,您怎么不撤呢?”
见到乔安国,乔思远脸色顿时变得格外冰冷起来,冷哼一声道:“你们兄弟俩是要气死为父吗?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当初你们以数千人马在南京战场力挽狂澜,不但拯救了南京七十万乡亲父老,还接连取得了一连串的辉煌胜利。如今你们麾下带甲之兵足有十万,怎么反不如当初了呢?”
“爹,如今的情况和当初不一样,当初我们是身在敌后,没有任何负担,完全可以和鬼子打运动战,而现在我们虽然总体兵力增加了,但却要守卫整个皖北,兵力被迫分散,所以自然不如当初在敌后那样得心应手了。加上日军这次南北两路大军,共有三四十万人,兵力数倍于我,所以,为了大局着想,我们只能够暂时选择撤退。”
“狗屁!战争的胜利,不在于兵力的多寡,而在于一支部队的指挥官,为父虽然不懂军事,但也知道,人定胜天!以你们的装备之精良,只要战术运用妥当,击败这三十万日军不是没有可能!”乔思远说着,有些惋惜的道:“你们在皖北的根基经营已经颇具成果,如果就此轻易放弃,那么一切都将毁于一旦,一支没有根基的军队,是不可能长久的,试想一下你们的十万大军,将会何去何从呢?反之,此战虽然艰苦,也未尝不是一次机会,如果你们胜利了,那才算是真正的在皖北站住了脚,而经此一役的洗礼和磨砺后,你们的部队战力将会呈几何式的倍增,前途一片光明啊!可惜,你们竟然要主动撤退······”
乔思远的话还未说完,乔安国便打断道:“爹,实话告诉您吧,这次撤退,并非是真的撤退,而是为了诱敌深入,然后聚而歼之!从而赢的此次会战之胜利啊!”
“嗯?!”乔思远闻言惊愕,浑浊的双目透露出一缕精光死死的盯着乔安国的双眼,似乎能将他的心底看穿,最后沉声问道:“此话当真?”
“爹,儿子怎敢骗您!安邦已经部署好了一切,我们的几万大军都已经各就各位,只等日军主动钻进来,然后我们就可以关门打狗,将其全歼了。”乔安国一脸认真的回答道。
“嗯!”乔思远脸色稍缓的点了点头,道:“这才不愧是我乔家男儿,不过,安国啊,这次就让为父和你们一起并肩作战吧!全城的百姓都撤了,不少我一人。”
乔安国顿时急了,刚想再劝,乔思远却摆了摆手,沉声道:“自从你二弟牺牲后,为父我就只剩下你和安邦了,我不想也不能在驶去你们,所以,此战为父与你们共进退,同生死!你去告诉安邦,为父我哪也不去,就在雉和集呆着,此战若胜,我们父子同生,此战若败,我们父子共死,乔家男儿决不当苟且偷生的孬种,守不住雉和集,我们无颜面对数百万皖北父老,更无颜苟活于世上!”
乔安国听完后,心神剧颤,当下双膝跪地,神情坚定的道:“爹,儿子明白了!此战,我军必胜!!”
“嗯!”乔思远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他之所以选择留下,并非是一时冲动,而是将自己的生死也赌进此次战役中,有他在,能够坚定乔安邦兄弟二人的决心,他们二人的决心又关乎着虎贲军十万将士的士气和军心,可以说至关重要!
龙山机场,虎贲军临时总指挥部。
乔安邦听完乔安国的叙述,一时怔住了,半晌才回过神来道:“大哥,爹这是给咱们兄弟一个必胜的理由和决心啊!”
“嗯,爹说得对,我们乔家男儿决不能当孬种!更不能丢了雉和集。”乔安国一脸沉重的点头道。
“所以,此战只能胜不能败,必须胜!”乔安邦似是自语,又似回答的道。其实,此刻他心里是五味俱全啊,乔老爷子这是逼他不得不拼死一战啊,须知战场上瞬息万变,谁又能保证不会发生什么意外呢?可是眼下,乔老爷子这一杠子一插,乔安邦除了胜利,已经退无可退,别无选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