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就这样子,就成了?”望着武王爷皇甫浩博的背影走远后,清风这才忍不住催马上前,来到了皇甫昊天的身边问他道。
皇甫昊天在马上回头,有着绝色风华的凤眸之中,晕染着一抹淡而冷酷的笑意,“要不然呢?难不成本王还真的要陪他一起走一趟不成?”
清风低下头来。过了一会儿,方才见他又抬头问道:“可是庆春楼的那笔帐呢?王爷您又有什么打算?”
皇甫昊天一挑唇角,“二皇兄不是已经说过了吗?这一切,自当全部算在他头上就是了,只不过那几个人嘛,咱们得负责把他们给送到驿馆去才行。”说到这里皇甫昊天又是一笑,“你确定,那位詹王爷这一次真的已经喝够本了?”
清风浅笑,“这一切本是冯南做的,据说这次他给詹王爷下的料,名字叫作三更断肠散,所以一切自当要等到夜间才见分晓。属下听他的意思,这一次即便是不能要了詹王爷的命,怕是也会让他痛得死去活来。而到时候,我们便可以趁乱行事了。”
皇甫昊天抬头望一眼落得只剩下半面脸的太阳,嘴角的笑意也不免更加厚重了一些。
“很好,”皇甫昊天的声音很低,却刚好可以让清风听得清楚,“今天晚上,你便和麻衣两个人悄悄地候在那里就是了,一等到我们所要的结果,便快速出手,务必要把一切都给办得干净利落。”
“属下遵命!”清风和麻衣同时低声回道。
皇甫昊天却再见抬眼看了看天,淡淡道:“时间已经不早了呢,这个时候咱们也应该回去好好准备了。”说完将马头一转,脚下缓一用力,马儿撒蹄前行。清风麻衣看了,亦然催马随行。
夜深人静,月黑风高,本就是一个夜行人出没的好时辰。
而此时此刻,清风和麻衣就伏身在镜国来使所居住的驿馆屋檐之上。他们此行,自然是在等待一个全新的,也是一个用以改变全局的机会。
“咚!——咚!咚!”三更梆声响过,清风和麻衣也不由陡然间集中起了全副的注意力。
不想二人刚一抬头,还未曾起身,便只听得驿馆院落里陡然传来一声惨嚎。
“啊——啊啊啊——”
那声音来的陡然而凄厉,瞬间便已经穿透了整个宁静的院落。一时之间,早已经进入到睡梦之中的人们也不由个个都惊得从床上跳了起来。
“怎么了?到底怎么回事?”慌乱之中,有人已经冲出了房门。
有人又静静听了一下,然后低声猜测道,“好像是有人在叫吧?可那到底是谁的声音?”
这个时候,已经有越来越多的人,也从屋子里面跑了出来,还有一些人,也早已经在屋子里点上了灯火。更有一些人,还在手上提上了一盏灯笼,大家看到亮光,也不由聚拢的更密集了一些。
“啊——痛死我了!我的头啊!真是痛死我了!”正当大家心头疑惑不已的时候,方才那道凄厉的声音再次响起。
而这一次,终于有人听清楚了,“哎呀,听这声音,不会是詹王爷吧?”
有人肯定道:“没错,就是王爷!王爷他这到底是怎么了?”
此言一出,早有人已经领头朝着詹王爷住的屋子跑了过去,“走走走,咱们大家还是快点儿过去看看去。”
正当人群乱作一团的时候,正北面的一间屋子却突然也打开了门。
“外面到底怎么回事?”一声清冷却又十分好听的声音,从门口陡然传来。
“是皇子殿下。”卡达尔一出门,便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有人上前回话,“皇子殿下不好了,詹王爷他好像突然得了什么病了。您听,这一会儿,他正痛得大声疾呼呢。”
卡达尔自然也早就已经听到了詹王爷的痛呼,此时亦是早已经皱起了眉头:“走,本皇子和你们一起前去看看,这原本好好的,王叔又到底是怎么了?”
众人闻听此言,连忙簇拥了卡达尔朝着詹王爷的屋子走去,可是还不等众人走到詹王爷的门口,只听屋里面突然传来稀里哗啦一阵声响,紧接着又传来一阵杀猪般的嚎叫之声——
“啊啊啊!”
卡达尔先是一愣,旋即连忙又加快了脚步。
却在此时,只听“嘭!”的一声,前面詹王爷房间的大门已然应声而开。
紧接着,又是一声嚎叫:“啊——好痛啊!”随着嚎叫声,一个肥猪一样的身影突然间闯入到众人的眼前。
“王叔!你这到底是怎么了?”卡达尔一眼望去,只见詹王爷此时早已经痛得在地上滚作了一团,一时之间,也不由快速冲上前去,想要将他给扶起来。
而此时的詹王爷却又哪里还顾得上他,只见他在地上又是一阵翻滚,那阵式就连这冬夜的酷寒也挡他不住。
他一边滚着,又一边大声嚎叫道:“唉哟,啊——痛痛痛!本王的肚子,真的好痛啊!”
而此时,卡达尔已经来到他的身前,弯腰一把拉上他的手臂,就打算将他扶起:“王叔,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如你先起来好不好?如果真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咱们也好快点儿去寻大夫啊。”
直到这个时候,詹王爷才发现卡达尔就在身边。只见他一伸手,一把抱住卡达尔的一条脚,那力道之大,好悬没把他给拉倒。
只见他抱着卡达尔的脚,似是作势想要起身,无奈又是一阵疼痛袭来,无法承受的他只得又顺势将自己肥胖的身形颓然滑倒在地。
到了这种时候,这位詹王爷自然也顾不得再要什么面子了。只见他死死抱着卡达尔的脚踝,仰起的一张肥肉横生的脸上,也早已经是涕泪横生:“救我!卡达尔,求你了,我的肚子简直快要痛死了,求你一定要想办法救救我!我可不想死在这个鬼地方!唉哟——啊啊啊——”
看着院中的一切,清风和麻衣两个人好悬没有笑破肚皮。好在,他们两个心头十分清楚,今天晚上,他们可是有任务的。所以,这种时候,自然得先沉得住气才行。
却见此时,在一群人七手八脚的忙乱之下,那位詹王爷终于被大家从地上给拉了起来。
“王叔你不要着急,”却听卡达尔说道,“本皇子这就亲自去帮你找大夫去!”
“好好好,唉哟……卡达尔,你可要快去快回啊!”詹王爷依旧大声哼哼道。
“放心吧!本皇子去去就回!”卡达尔说着,又连忙转身回房,毕竟这个时候,他身上还穿着睡觉时的中衣呢。这个时候又是冬夜,所以就算是再急,他也要先换一身衣服才能出门。
不一会儿,卡达尔换好衣服出门,而此时,侍卫们也早已经为他奋好了马匹,只见他飞身上马,调头就出了驿馆小院。
屋檐之上,清风看到这一情况,伸手将麻衣背脊一戳,“点子出来了,咱们也准备行动吧。”
麻衣点头一笑,低声道:“走,快点儿跟上去!”
且说卡达尔出了门,直接打马朝京中有名的重芝医馆走去,好在此时已然是夜深人静,路上早就已经没有了行人出没。是以很快,他便已经到达了重芝医馆。
“嘭嘭嘭——”由于心头着急,卡达尔敲门的声音不免大了一些,在这寂静的午夜里,更显得突兀而刺耳。
敲门声响起之后,很快又引起一阵狗叫声,把这寂静的夜更是扰乱了许多。
许久之后,重芝医馆之内才响起拖沓的脚步声,“随后从门缝里传来一丝昏黄的光线,紧接着一道哈欠声从门内响起:“谁啊?这大晚上的,到底还要不要让人睡觉了?”
卡达尔操着略显生硬的官话道:“大夫!大夫快点开开门,我那里有一个病人快要不行了,求求你快点儿跟我去看看吧!”
门内之人听声音觉得特奇怪,便打开大门上方的一个猫眼孔儿望外面看了一眼,只见昏暗的光线照耀之下,一个绝色的男子就站在门口,却是满面焦急之色。
可能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好看的人,一时之间,那门内之人竟然也愣在了当场。
卡达尔等了许久都不见来人开门,也不由着急起来,连忙又叩门道:“大夫,快开门啊!”
里面的人这才又反应过来,连忙将手上的灯笼挂起,紧接着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传来,似乎正准备要把门给他打开。然而那声音也只是持续了一半,里面的人竟然又顿住了。
过了一会儿,才又听到他在里面开口问道:“请问公子家里的人到底得了什么病啊?还有阁下到底住在什么地方,请告知一声,也好让在下前去禀告先生。”
卡达尔着急道:“具体得了什么病,我也不知道,不过还请阁下告诉大夫,我们是镜国来的使者,此番在贵国生了重病,还请大夫能够出手救我们的使者一命才好!”
却不想他这话一说出口,里面的人竟然“呯”的一声,把大门上的猫眼儿都给关了上去,“真是扫兴,还当是谁呢,却原来是镜国的鞑子!你们这种人,就算是病死了也是活该!你走吧,我们先生是肯定不会去给你们看病的。”说着,又听到里面“嘭!”的一声,似乎是又上了一要挡板的声响。
卡达尔像是没有料到,他竟然在这里碰了一个硬钉子,想要再伸手拍门,然而手抬了抬之后,终于还是又放了回去。与其在这里耽误时间,不如还是快一点儿到别的地方去找大夫才是。
无奈之下,他只得转身上马,快速离开了这里。
然而,等到他又连续找了两家医馆,当别人一听说他是镜军的使者,竟然一个人也不肯出面。
而此时卡达尔已经心力交疲,真恨不得直接把医馆给砸了才好。无奈这深更半夜的,他又只有一个人,又如何能够行如此令人不齿之事?
心灰意冷之下,他的心头突然想起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