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九州之上的星辰幡,如今帝俊手中有一柄,是风菱从褚踺那里收刮来的,她不知用处,因帝俊与她开口要了,她便想也没想拿给了帝俊,当然如今风菱手中还有一个缺失了幡柄的星辰幡,是她从原清寂掌门手中取来的。
这事帝俊知道,不过既然在风菱手中,他也不着急拿回来,反正小风都是他的。
如此看来,九州之上,还剩十柄完整的星辰幡以及一个幡柄还未出现。
至于其他的星辰幡,帝俊略作过推算,天庭那里二十八位星官,至少一人手中有一柄,鲲鹏筹谋已经万年,如今据他安插在鲲鹏处的手下告之,那家伙手里已经有三百一十八柄。
因此,排除零星的几柄可能在个别神仙手中,鲲鹏所需的星辰幡就只剩九州上的这十柄,以及风菱无意间收缴的两柄。
如今的情形,对帝俊很不利,他显然知道鲲鹏在这九州之上做了什么手段。
当年巫妖大战之后,星辰幡散落于本源大陆各地,而后鲲鹏一直在默默收集星辰幡,可是,毕竟那里是本源大陆,在天庭的管辖下,鲲鹏行动不便,收集得实在太慢。
于是,鲲鹏借之后的封神大战,使了点计谋和手段,导致圣人在修补本源大陆时,将藏着星辰幡的地域给遗弃了,丢到了虚空之中。
而后,这些地域飞到了虚空之中,自成一世界,便不在天庭管辖之中,也因此鲲鹏得以在这些大陆上大施拳脚。
和九州所在的遗弃大陆一样,这些飞散的大陆中都藏着星辰幡。
星辰幡乃是神器,和许多上古神兵利器一样,一旦动乱便会出世,而一旦那块大陆世界崩坏,就会飞离,这是天命使然。因而帝俊不难料到,这数千年来那些散落的大陆遭遇了何事。
鲲鹏无疑为了让星辰幡因动乱出世,在这些大陆上都引起了战乱,至于那些大陆最后乱成何样,血流成河或一片废墟,都不是他所关心的。
而至于鲲鹏只引发战乱,而未亲自来袭的原因很简单。
那便是星辰幡会因为气运的关系,选择出现和飞离,鲲鹏不能一举灭了那块大陆,否则星辰幡就会飞到不知何方,因此鲲鹏只能让那块大陆内乱,让星辰幡出现,他便得以取之。
这就是鲲鹏的阴谋。
鲲鹏让大陆内乱,然后取得星辰幡,因此才会有了九州十二年前北族和九州的大战,以及最近僧伽罗国与九州的误会。
当然,在此之前鲲鹏早就盯着九州所在的这块遗弃大陆了,本来他只准备看三千年前妖族和人族大乱,然后不费一兵一卒的取得星辰幡,但没想到,偏偏那是出了个天子赢,居然统一了九州。
当时鲲鹏还顾着收集其他大陆上的星辰幡,也没刻意用心注意九州这块地界,可未曾想,这里却成了一块最难啃的地方,至今还没有大乱。
待鲲鹏留心此处时,帝俊也回来了,也导致九州此地变成了一盘鲲鹏与帝俊下的棋局。
如此看来,这九州也好,僧伽罗也罢,甚至北族那一伙,都是帝俊与鲲鹏手下的棋子,两人在此处斗得不亦悦乎,帝俊的目的是让此地战火平息,而鲲鹏的目的是在此地煽风点火。
至于,两人的这场战局的战利品便是星辰幡。
不过,虽然就如今的局势看来,帝俊手上有两柄星辰幡,而鲲鹏手里还一柄也没有,的确是帝俊占了先机,其实不然,帝俊知道,他在这一局上确确实实弱了鲲鹏一筹,天时地利人和,他一项不占。
其一,天时,帝俊如今出手并不是时候,他正值风口浪尖之上,因为就在二十年前,出现了一场震惊三界的惊天大乱,被称为大闹天宫,撼动了天庭的权威,而帝俊偏偏在这种时候暴露在众人眼中,无疑成为了动乱的幕后黑手。
毕竟,他当年树敌太多,威名太盛,要论最能对天庭下手的人,正如红云所说,除他之外再无他人,他已经顺理成章的成了天庭第一大威胁。
至于鲲鹏却是休憩于浮生之外,他隐藏了多年,当初也在世人看来他只是跟在帝俊身后的妖师不足为虑,如今更是修身养性,不问世事,没有人会怀疑到他头上。
这个时候,帝俊和鲲鹏斗,无疑并不是个好时机,天庭正随时伺机等待着他出错。
其二,地利,鲲鹏筹谋炼化星辰之事已经多年,数万年来一直在潜心经营着此事,所占的地域数不胜数,因此纵使鲲鹏和帝俊相斗失败,他都可以躲进虚空中的任何一块大陆中,伺机于暗处,但帝俊却在明处。
先前帝俊利用招妖幡引来鲲鹏斗法,已经试过了,鲲鹏一见不妙就跑,躲得不知所踪,虚空中如此多的大陆星辰,帝俊根本找不到他。
虽然红云临死前困住了鲲鹏,的确知道鲲鹏在哪,但帝俊如今的修为已经无法和他单打独斗了。
其三,人和,鲲鹏手下妖兵甚多,上古洪荒的妖族他至少统治了四份之一,且如今妖族元气大伤,名义上归天庭四帝中的勾陈大帝管理,若帝俊所料不差,这勾陈和鲲鹏是有来往的,且两人之间早有勾结。
而帝俊回来不过几年时间,将手下的妖族收回来的也就三份之一,因而论手下可用之人,这一点,鲲鹏和帝俊算是势均力敌。
因此,论天时地利人和,帝俊不如他,现在与他斗,根本就是必败之局,九州大乱不过早晚。
那帝俊还在瞎折腾什么?
他这样折腾,在任何知情人眼中,无疑把自己也置于了一个危险的境地。
原本帝俊放任九州不管,他兴许还能不将自己暴露在天庭的眼中,也不会将自己变成鲲鹏当前的对手,而只要他再潜藏个百年,就算鲲鹏真炼化了星辰,只要他恢复当年的神勇,鲲鹏也不会来和他硬碰硬。
念到此处,思绪就止,此时,平山上已经能看见暮色的微光,一道西沉的淡阳在山腰上摇摇欲坠。
白泽看着帝俊淡然的身影,心中叹道,主君仍旧和当年一样,平稳的棋局不走,偏选最陡峭的路子。
他知道帝俊对于这必败之局有何筹谋,但正因为知道他才不安,他不是不相信帝俊的能力,只是那计划实在凶险,相当于置之死地而后生。
正在白泽思量之际,帝俊似乎察觉了白泽的忐忑,他看了一眼白泽,平静问到:“你似乎有话要说。”
白泽闻之,犹豫了半响,看了看帝俊怀里熟睡的风菱,还是一咬牙道:“主君,白泽斗胆请主君对今后谋划之事三思,白泽担心主君会回不来,就算主君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风菱娘娘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