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及一分,风菱的眼睛就睁开了,而睁开之后,她的行为就与之先前,出现了莫大变化。
当她看着自己正以这样的姿势钳制着帝俊,咬着他的唇瓣时,风菱的脑袋瞬间化成了一团浆糊,宛如一个人拿着热水从她天灵盖上浇下去,又乱又烫,面皮一片酡红,哪还有块白嫩之色留在脸上。
她急忙抽离脸庞,而后就听帝俊一声不冷不热地问道:“吻够了?”
听到这句话,风菱更加慌乱,此刻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再浇上水凝固,最后盖上一块大石头。
只是她没有这样的条件,一团乱麻下也不知如何作答,于是不假思索地急忙就道:“不!”
而她这个回答很明显的产生了歧义,只听帝俊再次问道:“不够?”
风菱一听,立即明白自己的回答产生了歧义,绝对不能让帝俊以为自己是如此****之人,于是又道:“够了!”
当然风菱答完就愣住了,不,她这个回答也不对,同样没有答到重点,同样有种怪异的感觉,她明明想证明帝俊是误会了,她不是有意的,可她偏偏进入了一个怪圈,怎么答都是自己轻薄了帝俊!想到这里,风菱真相扇自己一巴掌。
好在帝俊不予计较,在风菱想着如何如何解释自己这样的行为时,他动了动身子,说到:“既然够了,还不下来?”
这一声的提醒,风菱终于意识到更尴尬的问题,若说刚才那样亲吻帝俊是自己不清醒,那现在还压在他身上的行为可是自己清醒意识下做出的!
于是,她望了望身下的帝俊,脸上又再次炸开了朱红色,一惊之下,赶紧跳出了一丈外,扑向自己的小榻,将整张脸埋进了软枕中,绝望地大叫道:“我一定中邪了!我一定是中邪了…”
此时,屋中烛灯被帝俊点亮,微光闪闪的烛火,晃进了帝俊深色的瞳孔中,他坐起身,正脸对着尴尬中自言自语的风菱,缓缓道:“中邪倒是算不上,不过是被附身而已。”
幽幽红的烛光打在皱褶的软枕上,风菱的脸压在上面,晃了晃睫毛,打了个轱辘,翻起了身来,夜更深了。
她有些难以置信,自己竟然倒霉催的被附身了,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备受妖怪青睐。只是这被附身感觉,跟传闻中不太一样,不是应该自己毫无知觉,被妖怪控制吗?怎么她却还能白日里清醒,唯独睡觉时不能克制。
她伸出手,凭空抓了抓,确信感官没有尽失,大惑不解,只得望向帝俊寻求解答,毕竟听他的意思,他应该知道什么:“你说我被附身?什么时候的事?”
此时,帝俊早端坐在床榻之上,一点也不像才被风菱轻薄后的样子,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皆与他无关,只云淡风轻地忆道:“唔…大约四天前。”
而与他相反,风菱则一点也不能把前一刻发生的事情当作没发生过,虽理清了思绪,但面上的红光却还未消散,一想到先前睁眼时,自己正如豺狼一般咬着帝俊的唇瓣,她就不知道此刻视线该放哪里,于是流光迂回道:“我…我这几日夜里都像刚才那样…那…那个你?”
帝俊挑了挑眉,生出了那般似笑非笑的神情,大约是觉得风菱此刻的表现有几分有趣,竟笑道:“哪个我?”
听着帝俊的问题,风菱打心底觉得又发现了帝俊一大特色,他还是个茶坊里的伙计,哪壶不开提哪壶,可如今占便宜的是自己,又不能回避被占之人的问题,只好指着帝俊此刻还带着红润的薄唇道:“就是那个!”
帝俊闻言,好像明了了一般,还不忘用指尖在唇瓣上滑了滑,道:“哦,你说这个,倒是第一次。”
风菱听到帝俊的回答,这才松了口气,可是她突然意识到,既然帝俊这么清楚,那说明这几日自己跑他床上去,又醒了之后蹑手蹑脚跑回去的事情,他都知道,他一直在抱着手看自己笑话呢!
想到这里,风菱可真是又羞又恼,再次叫嚷道:“唉!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作为守护神的职责操守呢?!”
帝俊浅浅一笑,不以为意,回应道:“我只说过不让你随便死,那狐狸精在你体内,被你压着翻不出什么浪来,而且已是命不久矣,不用管她,也就再过三五日便会消失了。”
说完,帝俊本不准备解释更多,可他突然看到风菱瘪着小嘴,略带委屈的模样,竟出乎自己意想之外地唇角一动,补充了几句:“起初我本担心她在你体内为了活命会吸食你的精血,用神识查看过她的元神,早已弱到连吸食的能力都没有了,你无需担心…”说着,顿了顿,又继续道,“不过,就这么放任你夜夜扰我也不是办法,今日便特例帮你把她祛出来好了。”
话音一落,还未等风菱反应,帝俊已走到她跟前,伸出右手,指腹压在了她的泥丸宫上。
只见,风菱泥丸宫附近突然一片金光溢起,以她为圆心卷起了飓风,飓风带着金色像不断开合的花叶向四周旋转。
不多时,风菱身体背部呈现出异状,一个青色的身影摇摇欲出,正像不受控制地被弹出身体一样,灵魂剥离。
可就在这时,一声地狱鬼哭的大叫声惊出,风菱面上一阵煞白泛起,眉头紧锁,痛苦难耐,虽未说什么,但看起来她是在勉强忍住剧痛。
这一幕被帝俊看在眼里,蹙起了眉,猛地收回了手,停止了法术。
而法术一止,风菱的头无力地耷拉下来,见状,帝俊眉心皱得更深了,冷言问道:“你想做什么?”
这时的风菱,抬起头嘴角一翘,眸中暗波流转,极显妩媚的姿态,换了种平常从未用过的妖娆的语气,道:“你休想把我赶走,若你敢撵我,我就自爆,虽说害不了她性命,但也能毁了她的心智,把她变成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