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胜昔一听楚残阳也要出对子了,微微一愕,不由自主地伸手挠了挠后脑勺。楚残阳见状,笑道:“挠什么后脑勺,那里痒吗?好,我的对子来了:挠而痒,痒而挠,不挠不痒,不痒不挠,挠挠痒痒,痒痒挠挠,越挠越痒,越痒越挠。”
楚残阳随口而出的这个对子,当真是天马行空、信手拈来。鱼胜昔和那位石先生一时间都对不出来。楚残阳淡淡道:“你们走吧,什么时候对出来再来找我。”
楚残阳这边下过逐客令,那边则若无其事地对学子们道:“我们继续学习《论语》,子曰:不知命,无以为君子;不知礼,无以立也;不知言,无以知人也。”
薛少泽见人家楚残阳已经不理睬他们,自顾自地教书去了,不由拉了拉鱼胜昔:“小鱼,我们还是走吧。人家沈先生已经逐客了。”
鱼胜昔极不情愿地看了看楚残阳的背影,撂下一句:“好,本小侯爷一定会再回来找你的。”
几人临走前,一直没有说话的西北侯世子陆思源盯着楚残阳的背影望了望,忽然道:“沈先生,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不愧是状元之才。你我都是驸马人选,期待与你一起在公主面前一较上下。”
楚残阳这才又微微回了回头,看了一眼英俊不凡的陆思源,然后微笑着点了点头,便又转过身去教书了。
半天的书教完后,楚残阳就要离开书院时,忽然陈之言跑过来道:“沈先生,我姐姐请你到我家去一趟。”
“你姐姐请我?”
“是的,我姐姐说你平日教书辛苦,想请你到我家坐一坐,表达谢意。另外,我姐姐还说想请你到我家帮我补习学业。”
“好吧,那我就去陈府走一趟。”
楚残阳再一次来到陈府,这次见到了陈家的家主陈千帆。这位大汉国京城首富一身穿着倒是极为朴素,他一身灰色长袍,与寻常百姓、普通老头无异,身上竟没有丝毫铜臭味。
陈千帆见到楚残阳后极为热情,一个劲地说“欢迎沈大状元光临寒舍,蓬荜生辉”之类的客气话,随后便安排了一顿丰盛的午宴,与楚残阳对饮了几盏,饭桌上聊些风月事,顺带提了几句邀请楚残阳为陈之言补习功课的事。陈之燕一直巧笑嫣然地在一旁,不时为他们斟酒。
一顿佳肴用完后,陈千帆邀请楚残阳去他的书房一叙。三人进了书房后,气氛陡然一转,三人的脸上不约而同地换上了几分严肃的颜色。
陈千帆率先开口:“之燕跟我说,沈状元想要入股我陈家,不知沈状元有几分诚意?”
楚残阳知道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即将开始,他淡然道:“我相信这两天发生的事情一定逃不过陈老爷的耳目,我的诚意还不够吗?”
楚残阳知道,大家都很聪明,有些话不需说得太明白,点到即止。相信以陈家的耳目,对这些天来宝庆祥的那些事以及未来的形势走向应该了如指掌。
果然,陈千帆嘿嘿一笑,仿佛刚才的问题自己没有问过一般,话锋一转道:“对于沈状元要入股我陈家,那是我陈家一件莫大荣幸的事,老朽求之不得呢。只是沈状元所说的入股,不知是打算怎么个入法呢?”
“很简单,我以两百万两白银注入陈府,以后陈府的所有生意利润,我们八二分成。”
“八二?沈状元是指我们占八成,你占两成?”陈之燕问道。
楚残阳却摇了摇头。陈之燕脸色一变,随即又恢复原色,笑道:“沈状元不是开玩笑吧,难不成是你占八成,我们占两成?”
楚残阳这才点了点头,道:“陈大小姐以为如何?沈某为这分成的事绞尽脑汁,这两日都没睡好觉呢。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八二分成是最公平合理的了。”
陈之燕见楚残阳明明是在狮子大开口,却还能脸不红心不跳地说这是最公平合理的,气得脸上微微红了红,然后说道:“看来,沈状元不像是真心诚意想与我们陈家合作了。”
“陈大小姐此话怎讲?沈某相信这两日已经表现了足够的诚意。”
“如果沈状元真有足够的诚意,就不该开出这么一个用脚后跟想想都知道我们绝不会答应的条件来了。沈状元不会只是在逗我们陈家玩吧?”
“陈大小姐这是哪里话?沈某可是带着十足的诚意来的。陈小姐试想一下,如果任凭‘宝庆祥’发展下去,别说两百万两白银和未来的两成利润了,就怕陈家这百年基业能否保得住都很难说呢?”
陈之燕秀眉一皱道:“沈状元此话说得未免太过危言耸听。我陈家好歹也是经历过这么多年风雨洗礼的,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纵是现在遇到了一些困难,但并不代表我陈家完全束手无策。别说一个‘宝庆祥’,就是再来两三个‘宝庆祥’,只怕也还没到能挖了我陈家根基的地步。”
“江山易打不易守!就连万里江山都可能一夜之间换了主人,陈大小姐可不能低估任何一个对手啊。”
“沈状元不用多说了。之燕可以明确告诉沈状元,如果沈状元执意要按此比例分成,我们陈家不会同意的。”
楚残阳见陈之燕明确拒绝,脸上并无任何表情变化,接着道:“那么,陈大小姐以为按何比例分成比较合适?”
“我们占八成,你占两成。”陈之燕说完后,又补充解释道:“我陈家店铺遍及天下,总家产上亿两白银,沈先生出两百万两白银,不过是九牛之一毛。我们分你两成利润,已经是相当有诚意了。”
楚残阳却摇头道:“陈大小姐,沈某以为你得先弄清楚一点,我入股陈家的筹码可不仅仅是那两百万两白银。我现在的能力就足以将‘宝庆祥’甚至户部尚书扳倒,将来等我成为驸马,再加上我的状元之衔,怎么也得在朝堂上弄个一官半职吧。那时,我的能量会更加惊人,而这些可都是我入股陈家的筹码啊。”
楚残阳说到这里,忽又话锋一转道:“当然了,如果陈大小姐仍是觉得有异议的话,那就算了,沈某可以找别的商号合作,这普天之下生意人多的是。‘宝庆祥’倒了,我可以再重新扶植一个‘宝庆祥’嘛。只不过,那时候就不能像今天中午那样和陈老爷把酒言欢了,毕竟商场如战场,那时我们可就成了生意场上的敌人了。”
楚残阳此时忽又转移说话对象,撇开陈之燕,盯着一直没有说话的陈千帆道:“不知陈老爷以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