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当我是母猪啊(1/1)

“这芳椒殿中的墙壁,都是用椒泥涂就,嫆儿可喜欢?”

椒泥,寓意多子。

昭嫆笑了:“我都生了阿禩和阿禌了。”

康熙眼中尽是贪意:“可朕觉得还不够,再添十个都不够。”

昭嫆嗔了康熙一眼,“你当我是母猪啊!”

康熙忍不住“哈哈”笑了,原本酝酿的柔情气氛,竟转瞬叫人乐不可支。

“椒泥涂墙也就罢了,可这殿中的摆设,未免太奢华了些。”昭嫆看着那仙山楼阁大玉山,又看了看那对太平有象,再看看博古架上那一对红珊瑚盆景,她即心痒痒,又气弱。

康熙笑着说:“放心吧,这都是从朕私库中挑拣挪用过来的,不曾耗费内弩。算不得奢费,嫆儿只管安心受用就是。”

昭嫆便道:“旁的也就罢了,那大玉山,不如收回库房里吧。”——这么大的一尊玉山,太显摆了。

康熙瞅着那大玉山,道:“玉乃有灵之物,这玉山上又雕琢仙山楼阁,搁在殿内,是添灵气、赠福寿的好东西。”

“额……”昭嫆一时无言反驳,便道:“那就搁在内室吧。”——东次间这里少不得用来接待来往宾客,而内室属于私人空间,相对隐蔽地多。

“随你便。”只要留在芳椒殿,是搁在次间还是内寝殿,康熙并不在意。

“其实,这些都是些身外物罢了。”康熙扫视这这座装饰华丽异常的宫殿,“朕很久以前就说过,在朕心目中,嫆儿是朕的妻子。”

面对康熙的温情脉脉,昭嫆蓦然有些脸蛋发烫。好在四下无人,否则康熙这话让旁人听见,不知要惹多少非议了。

午后的阳光透过东次间海棠团花窗的蝉翼纱洒进来,是一片柔和的光晕,正映着康熙眼中的柔波。带着百花清甜的暖风吹拂进来,气味是那样腻人。

康熙用自己有些粗粝的指肚轻轻刮着昭嫆柔软的手心,一下下,撩拨得昭嫆心都痒痒了。

“可朕现在不能封你为后,这芳椒殿中的一切,不过是稍稍弥补朕心中的缺憾罢了。”康熙低声道。

昭嫆当然清醒地明白,自己当不了皇后。只要康熙一日不打算废太子,就断断不会立后。

想到此,昭嫆心中的确多少有些遗憾的。

身为女人,不管嫁的男人是谁,谁愿意当小妾?谁不想做正室妻子?

“玄烨,我明白。”昭嫆心下是落寞的,她却扬起一脸柔软的微笑,“只要你能一直待我如此,这个皇后,不当也罢。”

若是不当皇后,可以换来一世专宠,其实一点都不亏。

康熙为了她,已经冷落了六宫,昭嫆很知足。她要的,不过是将这一切维持下去罢了。

康熙伸手将昭嫆搂入怀中,轻笑道:“朝夕相伴,举案齐眉,这是朕多年前便有的心愿。如今好不容易达成了,朕当然盼着,永远如此。”

康熙低着头,用自己的额头蹭了蹭昭嫆的额头,“好了,朕去勤政殿处理些事务。晚上再来陪你。”最后那句,康熙说得别样旖旎,叫昭嫆红了半边脸。

送走了康熙,昭嫆觉得有些乏,便坐在扑了象牙凉席的罗汉榻上,背靠着柔软的引枕,手捧着一盏牛乳燕窝,小口吃着。

小阿禌来到新地方,别提有多开心了。三周岁多点的孩子,圆滚滚的小身子,竟麻溜地爬上了罗汉榻上,盘腿也坐在了另一方象牙凉席上,他趴在剔红炕几上,眼珠子滴溜溜瞅着那碧玉雕成的荷叶捧盘中,忽然伸手一把抓起了里头的黄玉佛手,送到嘴边便要啃!

“诶——这个可不能吃!”

昭嫆开口晚了些,小阿禌已经一口咬了下去。

旋即,小阿禌眼中饱含水意,“额娘……牙齿痛痛!”

见儿子如此可怜兮兮的模样,昭嫆却坏心眼儿地笑了,“谁叫你乱往嘴里塞!有些东西是不能吃的!”——咯一下小阿禌小奶牙也好,知道疼了,嘴巴才会学乖。

昭嫆扒开儿子的小嘴,仔细瞅了瞅,“嗯。没事,没出血。”

小阿禌撅起小嘴儿,一副不高兴了的样子。

昭嫆只得吩咐道:“叫小厨房蒸个甜酪来。”——小孩子就应该吃甜酪这种软软的东西。

小阿禌尚且不到入读的年岁,因此住在昭嫆的芳椒殿偏殿中。这偌大的华丽的殿宇,就只住着母子二人。至于钟粹宫东西配殿中的通嫔和刘常在,都留在紫禁城帮着昭嫆照看寝宫,不曾前来。

通嫔刚封嫔的时候,昭嫆原打算让她去启祥宫做主位的。可惜通嫔宁可住在钟粹宫配殿中——享受昭嫆庇护,可比远去启祥宫为主位强多了。

至于阿禩,六岁以上的阿哥,都有自己单独的住处,哪怕是在畅春园,康熙也独独建了个西园,专门给儿子们居住。

畅春园西园那边,也是山水环绕的清凉怡人之地。光西园中便有大小湖泊四处,湖畔错落着无数精美的楼阁殿宇。

昭嫆摊开畅春园的地图,指着西园月牙形的湖泊北侧的那种满了桃花树的地方,那里有一个别致的院落,“这是桃源书屋,你八哥就住这儿。”

阿禌瞪大了眼珠子,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哥哥怎么可能住在这张纸上!”

昭嫆:“额……这是地图。”

“地图是什么呀?”阿禌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

“地,就是土地,把土地上东西画在纸上,就是地图。”昭嫆笑眯眯解释道。

阿禌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土地上的东西?”然后又低头瞅瞅那张地图。

“没错。”昭嫆笑着说,“你看,这就是阿禌和额娘现在住的芳椒殿,前面是你昨天还跑去玩了半天的花圃,花圃前面就是你汗阿玛的清政殿。”

昭嫆一边说着,一边在地图上指指点点。

“为什么汗阿玛没有画在上面?”阿禌脆生生问。

“这个嘛,你汗阿玛在殿里头,被遮住了,看不到。”昭嫆一副很认真的模样。

“哦,原来是这样啊!”阿禌了然地点了点头。

“噗嗤!”昭嫆没憋住,笑了出来。小孩子真是太好糊弄了!

旁边为昭嫆打伞的白檀也忍俊不禁,连忙捂住了嘴巴。

阿禌呆萌地眨了眨大眼睛,完全不明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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