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我既爱你好的那一面,也爱你坏的那部分。我的反派先生,我的盖世大英雄。
笑嫣把桌子上的碗筷收一收,抬头对挡在自己面前的那根木头冷冷道,“烦请让一让。”
方西元轻轻一侧身,那张憨厚正直的脸上写满了无奈,他伸手想拉住笑嫣的胳膊,对上她那张冷若冰霜的俏脸又怯了怯,“笑嫣,大小姐和其他千金小姐不一样,她善良的很,一定会对你好的。”
“她善良我就得上赶着当她的奴才吗?”笑嫣冷笑,“我当年就是因为我后娘要把我卖了当丫鬟才逃出来的,现在你又让我去当丫鬟?方西元,你这是想当我后娘?”
方西元脸色暗了暗,颓丧的垂下肩膀,他语重心长道,“笑嫣,你怎么就不懂呢?我这是为你好。你现在一个女孩子在外面抛头露脸的开店,过的多辛苦?要是跟了大小姐,每天风吹不着日晒不着,日子舒坦的不得了。大小姐看中了你的手艺,这是天大的好事啊,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不明白?我是不明白,你愿意卑躬屈膝伺候人我不去管,我愿意辛苦劳动不去看人脸色你为什么要管?方西元,我们俩从小一起长大,这两年更是相依为命,我的一颗心,你怎么就不明白了?”
两个人默默对视,方西元张了张嘴,还没开口就被笑嫣给拦下了,“你要是想说一些我不愿意听的话就别说了,省的被你气死。”她端着手里的碗盘往厨房走,“今天是3月十三,晚上来吃饭吧,我做你爱吃的。”
方西元挠了挠头,憨厚的脸上带了丝笑意,“好,我晚上下了工就来。”两个人这算是和解了。
笑嫣整治了一桌好菜,一张小圆桌被她摆的满满当当,单手托腮,她坐在椅子上呆呆的往外看。门口响起一阵铿锵有力的脚步声,有人来了。笑嫣起身看,来人并不是她正在等的方西元,却是一个一身军装的高个军官。帽檐的阴影投射在他的脸上,五官不甚明了。他侧过头看笑嫣,声音清冷,“老板娘,来一份豆脑烧饼,还有什么拿手的小菜也上几道吧。”
昏黄的灯光下,笑嫣看清他五官的那一刻心里不禁赞叹,好一个俊俏的男儿郎!剑眉凤眼,高挺的鼻梁,浅麦色的脸庞刚毅十足。她上前一步,微微笑着解释,“不好意思先生,小店已经打烊了,食材也都用完了,实在是不好意思。”
年轻军官挑挑眉,“哦?打烊了为什么还亮着灯笼开着门?”
“今晚我要宴请一位朋友,所以才亮着灯笼开着门,倒是让客人您误会了,这是小店的疏忽。”
“这样啊,那桌菜是为你的朋友准备的吗?”军官扬扬下巴,朝摆满菜肴的小圆桌看去。“倒是丰盛,这么晚了你的那位朋友还没来,那就是不会来了。没人品尝,这桌菜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太过可惜。这样吧,这桌菜我帮你解决了。”他一步步朝小圆桌走过去,脱下斗篷坐在了笑嫣刚刚的位置上。曼斯条理的摘下手套和帽子,年轻军官抬头朝笑嫣笑了笑,“我会给你钱的,老板娘。”
看着他微微上扬的眼尾,笑嫣觉得好笑,“稍等,我去热热菜。”
笑嫣的手艺很不错,家常小菜也做的色香俱全。她热好了菜,端着两碗米饭坐到了年轻军官对面。把米饭多的那一碗递给军官,笑嫣弯着眉眼招呼他,“吃吧,我蒸的饭也是一绝。”年轻军官看着她白莹莹的手,笑了,他接过饭碗,很有礼貌的道谢,“谢谢招待。”
两个初次见面的人安安静静的同桌吃饭,笑嫣不是很饿,有一口没一口的夹菜吃。年轻军官吃饭的姿态很是优雅,手下不停,他吃饭的速度是很快的。笑嫣见他频频朝一道麻辣鱼伸筷子,便把那道菜往他跟前挪了挪。托他的服,这桌菜没有可惜了。
中间添了一碗饭,年轻军官以一人之力清光了所有的碗盘。笑嫣微微张嘴,看着他匀称有致的身材心里有几分不平。这到底是什么世道,这么能吃的人身材如此健美。反观自己呢?喝水喝多了还会胖呢。
青年军官放下手里的筷子,掏出手帕擦了擦嘴。“老板娘,多少钱?”饱餐一顿,他的脸上带了几分餍足。
“算我请你吧。”笑嫣起身收拾桌子,“我的朋友失约没来,不是你这桌菜也浪费了。”她抬头对青年军官笑了笑,“有人爱吃,我很开心。”
青年军官定定看了她一眼,他曼斯条理的戴上自己的手套和帽子,开口问道“老板娘,明天有豆腐脑吗?”
“有啊,我们家的招牌当然有了。”
点点头,青年军官起身披上斗篷往外走,走到门口他突然回过头,“多谢款待,我叫褚忻珏。”灯光柔和了他那张俊美的脸庞,转过身他出了小餐馆。
第二天一大早,笑嫣拿下门板准备开张,一开门就看见了杵在门外的褚忻珏。他站在那就像一棵挺直的白杨,皮靴踩在地上咯噔作响,褚忻珏擦过笑嫣进了店,“老板娘,来一份豆脑烧饼。”
笑嫣愣了愣,半响回过神招呼道,“好的,一份豆脑烧饼,马上来......”
豆脑烧饼本就是望乡的特色小吃,当地人都好这一口。笑嫣从小跟着她爸学着做,手艺地道,他们家的好口味在乡里也算是有名。没一会店里就涌进了一大批客人,笑嫣端着餐盘上菜,忙的提溜转。方西元就是在这种时候进了店,他凑到笑嫣旁边,满脸的愧疚,“笑嫣,对不起,昨天我失约了。”
笑嫣忙得不得了,哪有空听他解释,当下打断了他,“有这废话的时间,还不如过来帮我干点活。”方西元急忙接过笑嫣手上的餐盘,帮着干起活来。
忙碌了一早上,笑嫣擦擦额头上的汗,终于得了喘息的空档。客人们走得差不多了,环顾一圈只零星两三桌还有人在。褚忻珏坐在凳子上,端起豆腐脑轻轻啜了一口。笑嫣扫过他桌子边摆着的一摞空碗,忍不住心里吐槽:猪也没这么能吃吧。
得了空档,笑嫣也有心情兴师问罪了。她去厨房里端了两份豆脑烧饼,招呼方西元坐下一起吃。方西元诺诺的坐到凳子上,“笑嫣,我昨天真不是故意的。”
笑嫣咬了口烧饼,眼神示意他接着说。方西元低声解释“昨天下了工我想来的,可我家大小姐突然发起高烧,我忙着给她请大夫,误了咱俩的约定,实在是对不住了。”
笑嫣没忍住翻了个白眼,“你在汪家到底都干些什么?铺子要你看,佃农要你管,现在你们家大小姐发烧了还得你给请大夫?他们汪家就雇佣了你一个仆人?”
方西元不赞同的摇摇头,“笑嫣,话不能这么说。大小姐平时对我很好的,做人要知恩图报。”
“你们家大小姐生病了你在意你心疼,那你有没有想过我自己守着一桌菜等你是什么心情?你不来了,最起码找人告诉我一声,让我傻等着你是觉得很好玩还是很有成就感?”
方西元被她说的哑口无言,他低着头,既觉得心里愧疚,又觉得笑嫣未免太咄咄逼人。自己都道歉了,还要怎么样呢?
认识将近20年,笑嫣怎么会看不出他心中所想。她深吸口气,“算我瞎了眼,看错人,你走吧,以后别来了。”
方西元听她这么说猛地抬头看她,“笑嫣,你不要闹了好不好?”
笑嫣太讨厌他的语气,他的表情,他的这句话了。她摆摆手,“走吧走吧。”
方西元站起身,板着一张脸,“那好,我不跟你吵,你冷静冷静吧。”他抬腿就往店外走。
“这就是你的朋友?太讨厌了。”一道悠悠的男声在耳边响起,笑嫣抬起头,褚忻珏站在一旁神色淡淡,“老板娘多少钱?结账。”
笑嫣起身到柜台给他结了帐,目光幽深的看着她半垂着的脑袋,褚忻珏清凌凌开口,“你要是请我吃饭,我既不会迟到更不会爽约。像我这种人,才值得交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