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1】 两个条件
闻人牧接连威胁，苏泽却不为所动。
此时两人比拼的不仅仅是意志，也是智力。
苏泽松动，便要落下风，是道心不稳的表现。
这是对他道心的一个巨大考验，这一关若是都过不去，就别谈什么无上化境了。
那进阶化境的心魔劫远比这还要可怕得多。
闻人牧脸色铁青，眼看自己心血铸就的血傀一个个死在苏泽手中，自己连灵魂都无法收回。哪怕是今天杀了苏泽，这损失也是巨大的。他炼制这些血傀花了近百年的时间，是他修炼的精髓和心血。每损失一具，对他自身也是巨大的损耗。
很快，只剩下四具血傀。
“好！苏泽，你赢了！”闻人牧在关键的时候妥协，但妥协不代表输了，“不过你若真的如此硬心肠，那我立刻带着她抽身离去，我不杀她，但我相信只要她还存在，便是你内心的一个魔障，我就不信你真的能带着它渡劫——”
带着这样一个心魔渡劫，很可能是致命的打击。
苏泽终究还是停下手来，在这场特殊的战斗中，他一直还是处于弱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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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能救任薰妮，他不可能真的不救，那样就真中了闻人牧的算计，渡劫之时必受心魔反噬，天劫之下，灰飞烟灭，归于尘土。
这显然不是他想要的。
闻人牧很不甘心，没想到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按照他的计算，十三血傀就足以对付苏泽，只是很可能留不下他，任薰妮只是作为留下苏泽的一个手段，让他分心，趁机斩杀于他。
可现在，十三血傀眼看就要被苏泽杀尽，而苏泽对任薰妮竟然如此决然，都是他没料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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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战下去，事情会更加超出他的预料。
闻人牧真的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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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生算计，却连连受挫于苏泽之下，苏泽一日不死，他心中的魔障便也一日不得清除。
虽然魔性有助于眼下他魔天机的修行，但只要是修行者，人族也好，兽族也罢，想要达到那无上之境，终究是要承受天道惩罚的。修行本就是违反天道规则的，二魔天机修行更是违逆天道，受到的惩罚定然最重，若还心中有魔，便是魔中之魔，更难跨过那一步！
闻人牧也怕之前的两个安排无法对苏泽奏效，还准备了最后一个手段。到了这个时候，他也只能这么办了！
苏泽见他脸色阴沉，淡淡道：“今日你是无法坏我之心的，看来你是想跟我谈条件了？”
若是谈条件，能救下任薰妮，更好。他也怕闻人牧真的带人离开，一旦闻人牧躲起来，想要找出来就很难了。一日找他不出来，解决不了此事，苏泽便一日不敢渡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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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人牧冷哼道：“你没资格跟我谈条件，就算我今天杀不了你，但我要走，也是你根本留不下来的！”
苏泽道：“是吗，我却是不信！”
他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却更加的警惕。从始至终，闻人牧表现出来的都只是愤怒，却并不害怕，完全有肆无恐，他到底还有什么底牌？难道这里真的还有化境级的强者！可又为什么到现在都还没出现！
闻人牧道：“是不是，你试试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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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满是挑衅的目光，似乎很希望苏泽直接朝自己出手。
苏泽顿住，故作镇定还是故布疑阵？
此刻闻人牧就在眼前，几具血傀也没什么能力阻拦自己，除了闻人牧手中的任薰妮，没有太多让自己忌惮的东西。
“嗯？”
他突然发现在闻人牧身后还站着一个老仆，似乎从头至尾都没任何异常，镇定得不像话，“难道......”
苏泽盯着老者，眼中精芒闪闪，这个人会是真正的强者吗？虽然怎么看都不太像，可真正的强者又是如何能看得透的呢！就说苏泽自己，化境之上能看透他的都极少。在一般的修行者看来，他也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
几乎一瞬间，苏泽就判断这个老仆很可能就是闻人牧最后的倚仗。
“看来你的底牌不少嘛......”苏泽盯着老者，试探道。
闻人牧心机深沉，又岂是那么容易试探到的：“我的确没想到，你的实力竟然这么强。果然不愧是身具大气运之人，不过你真的以为我奈何不了你吗？只是有些手段需要触发条件罢了，但你妄想杀我，那就是痴人说梦了！反正我的这些血傀也剩下不了多少了，你若真的要杀，便也都杀了。不过条件就没必要谈下去了，我转身就走，就算你再怎么天才，不到化境也休想找到我，就算找到我，你也杀不了我！”
他已经让血傀完全放弃抵抗，此刻只要苏泽随便扬几下手，轻易就能取了他们的性命。
这让苏泽更加怀疑。
不像是故布疑阵。
苏泽将方圆如意印收回，双手被剪：“说说你的条件吧。不过，你很清楚，像之前那种条件，我根本不会答应！”
一命换一命，根本不可能。
其实闻人牧也知道不可能。
他将任薰妮拿出来，也只是想要乱苏泽的心神。企图让苏泽自我灭杀，或者站着不动让血傀杀掉，那根本不现实。
闻人牧突然眯了眯眼，松开‘血町’一些：“既然如此，我就不跟你废话了。两个条件，一个是你身上那件保甲，我很喜欢，有了他我便能多了很大一个保命手段，将神识印记抹除，交给我吧？”
区区一件顶级法宝护甲，苏泽并不放在心上。闻人牧当他是宝，可苏泽随手就能炼制。
不过他并没答应，毕竟他现在也只有一件，若是真的脱下来，遇到化境强者袭击，自保之力也要降低几分的。
“先说第二个条件吧。”苏泽很平静。
闻人牧也不介意，立刻变得凶厉起来，一字字顿道：“我要你一只胳膊！”
苏泽眉头一皱。
一条胳膊？
一条胳膊对化境以下的人来说，是很严重的。
可对苏泽来说，只要化境强者愿意出手，很快就能让他断肢重生。
听到闻人牧要自己的胳膊，苏泽的第一反应不是愤怒，也不是拒绝，而是意外！他都感觉闻人牧突然变仁慈了。如果说闻人牧要他的两条腿，那苏泽反而觉得正常些了。
一旦苏泽失去两条腿，就凭剩下的几具血傀，都能杀了他。
苏泽沉吟起来，若是真的只需要一条胳膊和一件护甲就能换任薰妮的平安，解决掉自己的一个心魔，那这笔买卖未必不能做。
可闻人牧真的这么善良吗？
答案显而易见。
闻人牧还有阴谋。
至少在断了一臂，失去护甲之后，苏泽的整体实力将大大降低。
若这个时候，闻人牧还有更厉害的手段，那苏泽就危险了。
可这又是个机会，彻底将此心魔灭杀在摇篮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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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人牧见他犹豫，也不意外，这还是在他的意料之中的。苏泽现在的反应也还在他的计算之内！
“快点决定吧，只要你答应，我可以先放人！”闻人牧催促道。
苏泽又一次陷入两难之地，闻人牧之前说有些手段需要触发条件。很显然自己的实力超过他的想象，不在‘手段’的触发范围内，收了自己的护甲，断掉自己一臂，手段应该就能触发了！
自己到底该怎么抉择？
这个选择，很难做。
闻人牧又道：“我甚至现在都可以放人，知道你不相信我，但我对你还是挺信任的。只要你发出天道誓言，即可。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