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别别,你千万别说我是什么大佬,你现在就是我的爷爷,只求你高抬贵手,放过我大哥吧。”马宝军却是一脸苦逼,弯着腰连连摆手,小心下意的向陈志凡求情。
马宝军刚才看到听到的一切实在太震撼了,搞得他脑子一片混乱,现在说完几句话,他就慢慢冷静了下来。
袭警听起来很可怕,陈志凡这受的伤,看起来也很严重,坐实的话至少十几年牢跑不了,可不是三年的问题了。
但也不是完全无法可想。
只要陈志凡不追究,他们再积极赔偿,虽然不像民事诉讼一样不用坐牢,可少坐几年还是可以的。
所以,一想到这,他就豁出去这张脸,低声下气的哀求。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陈志凡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提醒道。
马宝军连忙回答:“我是这儿的老板,姓马,名宝军,毛国刚是我大哥。”
“这年头,小弟也不好当啊,还要给老大擦屁股。”陈志凡有些意外的看了他,又转头望了望另一边的毛国刚,揶揄道。
毛国刚老脸一红,把头转过去,没有说话。
马宝军看了毛国刚一眼,无奈的说道:“没办法,一日为大哥,终生就是大哥,我这条命都是他的了,他出什么事还不得我们这做小弟来替他担着。”
“宝军,我不用你替我求情,我特么就打警察了,怎么着,抓我进去吧,和其他人都没关系……”毛国刚却是看不下去马宝军的低声下气,突然歇斯底里的叫道。
“大哥!”还没等他说完,额头上青筋暴起的马宝军却是用更大的声音吼道。
毛国刚被吼得愣了一下,马宝军死死地瞪着毛国刚,继续吼道:“你还当我是你的小弟,就听我一句劝,服个软,装回孙子!就一次,一次就好!”
“不行就把我枪毙了吧,要叫老子服软、装孙子?不可能!”毛国刚梗着脖子,断然拒绝。
“够硬气,就是不知道坐个十几年牢,出来五六十岁,还能不能这么狂。”陈志凡的声音这时候从旁边幽幽的飘去。
成为了压垮马宝军的最后稻草,他突地一下跪在了地上,膝行到陈志凡面前,哀求道:“兄弟,我大哥就是这脾气,你不要跟他一般见识,我替我大哥求求你了,放他一条生路吧,哪怕少做几年也行,你要多少钱,我倾家荡产都赔给你,要不,这修车厂你拿去吧,这修车厂效益一直不错的,前几年有人出一千万让我转让,我都没答应……”
其他人也是纷纷跪下,说赔钱的有之,“咚咚咚”把头磕破血的也不少。
“宝军,各位兄弟,你们……”毛国刚看到此情此景,一时间只觉气血翻涌,难以自持。
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马宝军连带这其他十几个人,此时却是说跪就跪了。
为了大哥,连立身之本都不要了,尊严不要,金钱更不要,这和以前的闹革命时候的抛头颅洒热血也不遑多让了。
可这不是闹革命,而是兄弟义气。
看着这一幕,不由得陈志凡不动容。
现在基本上看不到这种场面了,现在最多的情况是插兄弟两刀,能为了兄弟赴汤蹈火的,有几个?
而马宝军他们所做出的,可不仅仅是赴汤蹈火那么简单。
市井中人,也有可爱之气,陈志凡突然有些不忍心让他们这样提心吊胆了,他装作沉吟了一下说道:“其实我也不是非要让他坐牢不可,只要他老老实实的回答我几个问题,别说少坐几年,我就说我这身伤是摔出来的,他连牢都不用坐。”
什么?还有这样的好事?
马宝军简直欣喜若狂,毛国刚也有些动容了,其他人抬起头看向陈志凡,也一脸的难以置信。
这,就不追究了,简直像做梦一般。
“什么问题?你问,我在这里替我大哥保证,我大哥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即便不知道的,我们也会想尽一切办法给你打听清楚!”说完马宝军拼命的朝毛国刚打眼色。
毛国刚豪气归豪气,也不是脑残,现在听说不用坐牢了,那当然最好了,他便很识时务的说道:“你问吧,我会一五一十的回答。”
虽然直觉陈志凡问的问题肯定不会简单,可现在哪还顾得了那么多,他自己都已经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回答一下问题又算得了什么。
“嗯,听好了,只有一次机会,你要是敢说假话或者不说,我也不会和你多话,你就等着坐十几年牢就好。”陈志凡盯着他,语含威胁。
然后他深吸一口气,开口问道:“老凤祥珠宝抢劫案这件事闹的很大,新闻媒体都报道了,你应该听说过吧?”
听到陈志凡的话,毛国刚暗道不好,脸色顿时一变,陈志凡给他下套了,他根本不是为了修车的,而是为了这个事情来的,可让他搞不明白的是,毛国刚又看了陈志凡一眼,陈志凡冒着受重伤的风险,这样给他下套,图的是什么?
他一介普通人当然不会了解一个僵尸的思维。
陈志凡看到他的表情反应,就知道果然和他有关,然后他便不等毛国刚作出反应,便又继续问道:“那么,你在保护区的一家金店出手过一枚钻戒是吧?”
毛国刚认命般的点了点头,陈志凡乘胜追击:“你在明知道是赃物的情况下还任由其在市场上交易,我有理由怀疑你跟这件案子有很大的牵连,如果不是有摄像头事先拍到了劫匪的相貌,我甚至可以当你是劫匪!”
陈志凡不管他知道还是不知道是赃物,上来就诈他,这也是讯问的技巧,否则你问他知不知道是赃物,现在的人都很鸡贼,肯定会回答不知道的,所以必须得先假设他是知道的,这样即使他真不知道,重新再问便是。
毛国刚刚想要狡辩两句,然后脑海里一闪而过陈志凡刚才说过的话,他只有一次机会,挥霍了,就是十几年牢狱之灾。
而且,和袭警相比,销赃的罪行实在不算什么,他想了想,还是放弃了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