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一直都是兵器之王,是每一个江湖儿女最为神往的兵器,任谁不想仗剑走天涯,领略人间的繁华。
江湖修行界内对剑推崇至极,上一代的三绝皆是用剑之人,酒剑仙、诗剑仙、毒剑仙,酒剑仙最强招式是什么?是千里飞剑取人头颅!
西楚剑气闻名天下,樊小快是其中的异数,他不求剑气,也不求剑意,而是一心求剑术,博取众家之所长,融会贯通,他曾经看过很多人用剑,也和很多用剑高手切磋过,他见过黄淳风千里一剑的神采,见过南梁剑宗山后赵敦煌的霍霍磨剑声,更是亲自询问请教过毒剑仙慕容峰,所以他的剑有很多人的风采,同时又兼具自己的独特。
此时,樊小快闭上了眼睛,剑在身前,在剑鞘中,两者相互独立,又好像融为一体,毫无出剑迹象,又好像下一刻便能长剑当空,一剑去千里,静止和运动仿若只在他的一念之间,矛盾和统一完美融合一起。
剑术之极限,在于何处?这连樊小快都不清楚,他只知道出剑递剑,追求最快的那一剑,于是他成了雪涌关前最不起眼,又最为耀眼的那一抹身影。
李元樱逼退苏明川,不知为何,她感觉到了莫名危险,许久未曾有过的危险之感,衣袖挥舞,插在地上的一柄铁剑在气息牵引下,炸出大地,化作一道流光,直刺对面。
樊小快没有动!铁剑已经落地!不,不是他没有动,樊小快已经动了,只是速度太快,在场众人都没有察觉到他已经出了一剑,即便是李元樱也没有看清楚。猛然睁开眼睛,樊小快悍然出剑,剑身出鞘,长剑掠空,只追求一个快字,刺破了空间,穿越了时间,空间之上出现一个细小的黑洞,如同银针钩挂着一条黑钱,一头在樊小快手中,另一头儿在李元樱的心头。
李元樱两条银线如同鬼魅一般探出,分明已经层层捆绑住樊小快的长剑,但是长剑剑柄末尾突然绽放出一点星光,速度骤然提升,在极限的速度下,所有的应对都显得苍白。
李元樱心头升起一股自嘲的无力感,还是自己太过自负了,这躲无可躲的一剑只能硬抗,至于后果,可能是雪山气海崩坏,也可能是命送黄泉。
轰隆一声巨响,一道身影突然砸入此间,落在李元樱和樊小快的飞剑之间,烟尘还未落下,一股蓬勃剑意从中射出。
危危乎如天地泰山,浩浩然如纵横江河。
不同于樊小快的快剑,来人的一剑除了不讲究速度,剑意、剑气、剑势皆占,而且形神兼备,宏然浩大,恰似万马奔,五湖翻腾。
樊小快的杀人剑,对上来人的一剑,如同一位擅长奇袭的将军对上擅长指挥千军万马的将军,有点风牛马不相及的意思,但是两者相撞依旧产生了炫目的场景,连绵不绝的爆炸声只是韵脚,空间撕裂造成的空间裂缝才能从侧面展现出其中的威力。
等到尘土落地,轰鸣渐消,来人终于露出了自己的面貌,一双草鞋,一件汗衫,一顶草帽,手臂腿脚露在外面,黝黑成古铜色。
“柳青?”李元樱微微惊讶,这名从草原来的青年才俊不是去西域了吗,怎么出现在雪涌关。
柳青一手按住草帽,不让罡风将草帽掀翻,转移话题道:“小爷的雪中送炭还算及时吧。”
至于他如何出现在雪涌关,这是一个漫长而且枯燥的故事,他不擅长长话短说,所以还不如不说。
李元樱心意一动,两条气运神龙返回以内的雪山气海,柳青看得只咧嘴角,这玩意儿忒霸道,自己有点比不了,还以为如今的自己修为足以可以匹敌,真若打起来,保不齐又是被惨揍的份儿,好讨厌,真烦人啊。
以苏明川为首,西楚众人围绕左右。
雪涌关内,突然有一骑闯入关内,马不停蹄跑到场间,从马匹上跌倒在地,双膝跪地爬到李元樱面前:“陛下,大将军病危,病危!”
李元樱明显浑身一颤,柳青第一时间内面向西楚众人,一手已经有剑气萦绕五指之间。
苏明川望了望雪涌城的方向,挥了挥手:“退!”
九剑中的甲出声提醒道:“阁主,诸葛先生那里如何交代?”
苏明川叹了一口气:“先生那里,一切责任我来承担。”
说完,他首先扭头踏步,大步离去,樊小快看了一眼柳青,也快步离去,其余众人纷纷退去。
李元樱平静一下心神,向着雪涌城走去,不多时,她便踏入了雪涌城,雪涌城城主司马奕亲自出城迎接,当年李元樱途径雪涌城,曾经答应拨款十万两白银给雪涌城,而且是在内库中支取,李元樱要仿制秦淮河龙虎山庄建造一座宅子,沈凝儿不答应,软磨硬泡之后给了一半,但是在给雪涌城银子的时候,内库掌门人可是十分大方,眉头不皱就给了十五万两。
当年一次无心之举,在这一次举世伐魏过程中,产生了巨大的影响,镇西军一退再退,之所以退到雪涌城,是因为这一座军事要塞的确建立起了完善的防御体系,西楚军队想要攻克,并非一件易事儿,再加上雪涌城天然地理优势,固若金汤算不上,阻挡西楚军队还是不在话下。
李元樱脚步匆匆,周围下跪大呼万岁的声音此起彼伏,但是一句也进不了她的耳朵中,快速穿梭在雪涌城内,掠过弄堂小巷,身后传来司马奕一声提醒:“陛下,走过了!”
北魏天子止住步伐,哦了一声,身子有些僵硬地扭身,轻轻推开眼前的宅院小门,站在门前,猛吸一口气,双手按在门框上,咧了咧嘴角,轻轻推开门,大声嚷嚷道:“洪叔,洪叔,元樱来看你了!”
躺在床上的洪龙甲面容憔悴,由于背伤缘由,床体镂空,整个人如同被弯折一般,“挂”在床上,听到声音,他缓缓睁开眼睛,露出一个和煦地微笑:“陛下来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