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章 历史急转弯(3)(1/1)

比起匈奴和西楚的改变,南梁的巨变堪称惊天巨变,前两者还有迹可循,在可理解和接受范围内,后者的改变完全出乎天下人的意料之外,简直比当年雪夜天上人齐入太安城还让人惊诧。

南梁秀王陈石秀政变,他不但未曾口哑,而且身怀武功,成功谋朝篡位,吸纳南梁气运,成了建康城剑阵新的主人,坐北朝南,登基大宝,而后一连串的毒辣操作,令人目不暇接。

监国太子陈建业在建康城北三十里引颈自杀,陈建业生母詹氏被陈石秀缢死,陈建业身边第一谋士佘余叛变,亲自取下了蛛网头目杨莲亭的项上人头,完全掌握蛛网,南梁公主陈洛妍的男儿身昭告天下,回归本名陈珞岩,杨莲亭临死之前,将一封诏书交付给陈珞岩,诏书中,南梁帝位传于陈珞岩,陈石秀派人追杀,抢夺诏书,陈珞岩北上逃往北魏,不知所踪。

此外,陈石秀和詹家第一高手詹天佑有过一次拼杀,两人在皇宫上空交手千招,陈石秀硬受詹天佑两掌,同时也将一柄短剑刺入詹天佑的胸口,纯以硬实力而言,陈石秀并非詹天佑的对手,但是詹天佑想要拿下这名剑阵新主人也不是一件易事。传闻之中,陈石秀以詹家利益为诱饵,和詹天佑进行了一次密谈,詹天佑以詹家为重,顾全大局,放下陈建业和詹氏之死,辅佐陈石秀。

一夜之间,南梁天翻地覆,唯一留下的是,陈景琰登天之后,皇宫上空那个大窟窿。

到了此时,人们复盘这几年的南梁局势方才发现,北魏大康十二年,看似尘埃落定的太子之争,实际上只是陈石秀一次示弱的卧薪尝胆。

在那一次示弱中,陈石秀付出了巨大的代价,生母林氏撞死在詹氏面前,陈家三杰用性命和名誉为陈石秀铺出一条道路,而陈石秀也命悬一线,不惜激化矛盾,在陈建业面前服毒,若不是陈建业生性纯善,这一出卧薪尝胆的戏份半路就会夭折。

卧薪尝胆几年之后,陈石秀终于等来了天赐良机,南梁皇帝陈景琰登天,白衣剑仙张胜谷跟随,陈石秀抓住机会一朝爆发,

为了报复,陈石秀没有犯陈建业的妇人之见,他将事情做绝,将陈建业逼迫到自杀,将詹氏缢死,权力尽数归于自己手中。

一连串的巨变中,其中最让人意想不到的是佘余的临阵倒戈,这名已经隐隐能够成为南梁当代帝师的年轻人果然是让天下人大跌眼镜,出手第一件事情便是将蛛网头目杨莲亭逼进死境,关键是他还成功了,一手策划了控制南梁的全部行动。人们突然有些看不懂这个年轻人了,他到底想要什么?

将建康城完全掌控在自己手中之后,陈石秀又开始安外,首先是八大世家,通过进一步压榨普通民众来扩大世家利益,这是权宜之计,陈石秀知道这个道理,但是以当前情况只能不得已而为之,这与陈建业的举动完全不同,特别是林家和詹家之间的关系方面,已经彰显帝王之气的陈石秀在两大世家的长辈面前显得极其谦卑,做足了姿态。

面对南梁剑宗,陈石秀以张胜谷为突破口,大肆褒奖南梁剑宗,老供奉、老客卿们喜笑颜开,南梁剑宗更加坐实了南梁第一宗派的美名。

而宗主赵敦煌自始至终未曾开口,自顾自在后山磨剑,诗剑仙的沉默让陈石秀十分不高兴,但是并未表现出来,只不过有一件事情让陈石秀杀心四起,去追捕陈珞岩的杀手全部弊命,而且皆是一剑斩首,此等神通只有南梁剑宗宗主才有,暗地里赵敦煌助过陈珞岩。

对于圣人书院,佘余亲自写书信入圣城,权衡利弊,劝慰自己的授业恩师,卧病多日的孔末读罢,勃然大怒:“我怎么就没看出此人的狼子野心!”一封言辞激烈的书信送回建康城,佘余笑着读罢,又是一封书信回去,孔末还未读完,一口鲜血喷出,病上加病,不过在南梁变天的过程中,圣人书院选择了沉默,书院四剑也齐齐入了建康城,名义上是入宫筹备登基大典诸多事宜,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这是朝廷掣肘圣人书院的手段,不高明,但是胜在有效。

而在对待长江一线边军的问题上,陈石秀一改往常温和之色,态度严厉而且冷峻,一封圣旨入大营,言之凿凿说陈法格不过下等人一枚,是先皇赏赐姓陈,如今先帝登天,陈法格你本该效仿白衣剑仙,随先帝一同归天,但念在你多年劳苦功高的份儿上,交出兵权,自行去留。陈法格羞愤异常,交出兵权,解甲归田。传闻陈法格离开大营之时,冲着建康城的方向磕了三个响头。

在大波澜的夹缝之中,陈珞岩的男儿身昭告天下,显得并不那么惊心动魄,反倒是他手中的那一封诏书,是否存在,是真是假都成了人们不断谈论的话题。

在南梁一处不知名的山林中,一身泥土灰尘的陈珞岩坐在石头上歇脚,一旁的甄婆婆不断布置陷阱机关。

仰头喝了一口水,一身男装的陈珞岩随意擦了擦嘴巴:“甄婆婆,别瞎折腾了,我看着都累,该死的时候谁都逃不了。”

“殿下,您不想去见一下北魏天子吗?”甄婆婆手不停,话语直透陈珞岩的本心。

陈珞岩起身,遥望北魏方向:“脑袋里的记忆都恢复了,也知晓了这一方天地的本质,本以为能够看淡生死,悟尽人生,却不曾想见她的欲望越来越强烈,好生让人苦恼。”

“殿下,不苦恼,杨先生早有察觉,将诏书给了老朽,只要有这一封传位诏书在,一切都还有转机。”

陈珞岩摸了摸胸口,一封诏书,一座皇位,让二哥做出此等大逆不道的事情。

他有着两世的记忆,从他出生到现在不过短短二十几年的时间,远远不能和上一世相比较,但是不知为何,后一世的记忆竟然比前一世来得深刻的多。

陈景琰登天之时,他感到了莫大的可不舍,陈建业死的时候,他感到了浓浓的悲伤,就连詹氏死讯传来,他都觉得可惜。

“这个仇,我会报的。”夜色中,天下第一美女的脸上有了男子坚毅。

此章加到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