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纯的修为比拼或者纯粹的武功战力,李元昊和书院四剑单个比起来,都有一定的差距,但是李元昊不管不顾的拼命打法,极其狠厉,不惜福更不惜命,瞬间重伤两人。
孔山仁厚载物,并不恼怒,只庆幸孔水和孔林性命无忧,但是脾性更像孔希堂的孔河却愤怒不已,手中木剑旋出一道剑光,突然变成了一眨眼的流光,射向李元昊的胸口,山间的河水,看似平静柔软,但是水涨奔流之时,声势浩大。
剑光重重击打在李元昊的刀身之上,刀身弯折出一个巨大的弧度,击打在李元昊的胸口,沉重的闷哼一声,李元昊借住巨大的冲力掠入圣人书院,向着书院后院那一幢三层小楼掠去。
孔河微微一愣,狠狠一咬牙,持剑向前,身前三丈之内,突然射下无数金黄色的剑气,掠着他的面门扎入地下,炸起无数的石屑,十几颗黑色棋子如影随行,一半棋子如同幕布一般挡在孔河身前,另外一半的棋子和黄淳风的剑气相撞,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前辈,那女子燃烧气息,修为虽然瞬间提高,终究不是长远之计,而现在她不过是刚刚踏入书院,想要走到小楼前,还早的很,为了祭奠一位死去的人,值得吗?”高处的孔钧瓷低头望向书院,李元昊的身影在亭台楼榭之间,不断穿梭,躲避着袭来的人和无数的箭弩。
“值得不值得不是外人说了算的,而是她自己说了算的。”黄淳风开口说道。
“前辈此话,有理。”孔钧瓷点点头:“但是今日孔钧瓷得罪了,事关书院名声,钧瓷不会再让前辈在出手帮忙了。”
轻轻一跺脚,高空之中,两人之间突然有一座若隐若现的棋盘出现,孔钧瓷站在天元位置,黄淳风被囊括在巨大的棋盘之内,与外界隔绝。孔钧瓷年少负笈游学,游遍天下名山大川,每走到一座名山,总会取山尖一块石子打磨成棋子,数十年间访问三百六十一座大山,所以有了这三百六十一颗棋子和一副棋盘,里面藏着天下山川气度,变幻无穷。
黄淳风微微一笑,周身剑气环绕,一座剑阵缓缓形成,无数把形态各异的利剑环绕其身,黄淳风身处其中,而剑尖全部指向对面的书院副院长。年少轻狂之时,黄淳风行走江湖,每败尽一位江湖豪杰,便收起对方佩剑,取其剑意,有了此等剑阵。
两人之战,已不在人间,说是当世最强之战也无不可,棋局和剑阵,锋芒无限。
李元昊的身形在书院内不断穿梭,途中拦截之人不是被刀罡劈飞,便是李元昊炸出体外的气息炸飞,从书院正门到敬轩斋,八百步,李元昊走的快速而且坚定。
突然,一道青芒从不远处射出,直刺李元昊的面门,李元昊持刀竖在身前,那一道青芒射在刀身之上,既没有像刀罡一般炸开,也没有像剑气一般四散,而是神奇的咬住了刀身,一缕绿色液体沿着刀身游走,精钢打造的子刀被腐蚀,发出刺啦声响。
走廊拐角处,一位长相俊美近乎于妖冶的男子走出来,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轻轻招手,那一条青色小蛇缩回他的袖中:“在下西域慕容恪,能请得动酒剑仙黄淳风和老顽童刘伯通,姑娘身份必定不简单,敢问姑娘芳名?”
李元昊眯了眯眼睛,随手甩了甩子刀,刀身上绿色液体落在地上,大理石的石板也被侵蚀透了,可见那条青蛇毒性之强,粘杆处在圣城有眼线,而汇集到李元昊手中的密报中并无此人的信息,今日看似是她鲁莽入圣城,其实在看不见的地方,已经有不少势力在相互牵扯博弈,圣人书院内发生的事情不过只是冰山一角。
望了一眼心不在焉的慕容恪,他似乎更在意天上对战的黄淳风和孔钧瓷,李元昊猛地睁大了眼睛,就是现在,在对方分神一瞬间,李元昊持刀而进,毫不保留的一刀劈出,刀罡自上而下,潇潇洒洒掠出。
仓皇之间,慕容恪在腰间一抹,一柄无锋的红色软剑卷出,如同毒蛇一般瞬间缠住李元昊的手中刀,剑尖恰似毒蛇的信子,角度刁钻点向李元昊的手腕。
李元昊慌忙弃刀,右手瞬间抽出长刀间不容发的上掠,慕容恪艺高人胆大,没有后退错开,拉开两人的距离,而是简单的一个侧身,躲过李元昊的长刀,李元昊上掠之势已经走到尽头,一个妙到巅峰的换手,左手握刀,凶猛下劈。
李元昊走快字一脉,左右手皆可持刀,实际上她的左手刀更加诡谲,而且力道还要大上三分,刀身切割空气,冲着慕容恪的俏脸而去。
慕容恪并不惊慌,举起软剑横挡,刚刚还柔如蛇蝎的软剑被灌入凌厉的气息之后,竟然硬如利剑,刀身和剑身相撞,发出一声巨大轰鸣声,而身处其中的两人被炸出的气息轰飞,两人各退十丈。
轻轻甩了甩发痛的手臂,慕容恪突然咧嘴一笑,灿烂的笑容中有难以名状的残忍:“突然发现,在下和姑娘有很多相似之处,比如姑娘走快字一脉,其实慕容恪也走快字一脉,姑娘左手刀比右手刀更强,而在下更加擅长......左手剑!”
话音刚落,慕容恪左手握剑,身体如同一道流光射向李元昊,李元昊提刀迎上,两人顿时战作一团,刀罡和剑气相互碰撞,圣人书院内只能看到两人的残影,由于速度太快,两人的刀剑相向炸出的气团会产生一个肉眼可见的滞后,分明两人已经战到了亭子内,刚刚站立过的假山方才碎裂。
最终,两人分开,相距十丈。
李元昊气喘吁吁,白裙被掠下一块裙角,燃烧气息强行提高境界和战力,此时已经到了尽头,体内空空如也,点滴气息不剩,阴阳双鱼的池塘干涸见底,雪山气海一点风都没有,那一株文脉和笔势孕育而成的树苗如同被烈日曝晒过,蔫头耷脑,没了一点生气。
而慕容恪站在不远处,衣袖被整齐切下,俊美的脸蛋上也留下一道伤痕,隐隐有血丝渗出,他伸出纤细的手指抹了抹,手指之上一抹鲜红,放入嘴中轻舔:“姑娘刀中有怨恨,这点又和在下一般无二。”轻轻侧身,让开一条通道:“姑娘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去吧,慕容恪不再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