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7.第667章 只能哭!(1/1)

长福转来回话的时候,临清府的两位大人已经离开了。

江夏在见到魏郦娘,又了解了她的情况后也曾微微地惊讶过,微有感慨,如今再听长福回报,却已经没什么感觉了。只希望魏郦娘被魏家带回去之后,安安分分地休养上一些日子,再寻个合适的人嫁了,安心过日子去。

她淡淡地应了一声,随即吩咐长福:“你这大半天奔忙,大概午饭也没能好好吃。刚刚我吩咐厨房里提前给你做了饭,你去吃些,缓一缓再回去。”

长福心中感激,却也不是第一次体会江夏的细心关切,是以并不意外,笑嘻嘻地道了谢,行个礼退出来,径直往厨房里去吃东西了。

金桂这一日当值,看着笑的见牙不见眼的长福出了门,这才低声道:“姑娘,一说让长福哥去厨房,他就好像特别欢喜呀!”

江夏斜睨她一眼,笑道:“哦,长福爱吃,如此也不奇怪。”

被睨了一眼,金桂略略有些小心虚,只是听江夏这么一说,她又有些不确定了,难道,长福哥对枝儿姐的意思那么明显,目光如炬的姑娘真的没察觉?

她心里这般想着,难免多看了江夏几眼,却见江夏专心致志地继续与囡囡下跳棋,根本不理会她了,也只能悻悻地将满心疑惑、揣测按捺下去。

且说魏家接了魏郦娘,就分了两路,魏典吏带了帮忙的人手和收拢的种种‘嫁妆’回了德州,郑姨妈则带了魏郦娘去了三岔镇。

虽然魏郦娘接了出来,打也打了,砸也砸了,与顾家的亲事却并没有了结。魏典吏掌管着监狱,头脑简单,并没有什么计谋。郑姨妈被打伤了头昏脑涨的,一时也没什么心思。倒是魏郦娘虽然哭的两眼红肿如桃,却仍旧拿得出主意。去三岔镇就是她提出来的。

眼瞅着要到了三岔镇,魏郦娘下意识地想要收拾收拾自己,要了水洗脸,拿起镜子准备梳妆的时候,却看见了自己晦暗发黄的皮肤,暗黑的眼袋,还有枯黄蓬乱的头发……

眼泪瞬间冲上来,魏郦娘扔掉镜子,扑在旁边的郑姨妈怀里痛哭失声。

她突然后悔来三岔镇了……她之前只想到了母亲受伤,正好能求得表哥的怜悯,可却忘了,她自己早已经不是当年的魏郦娘,而成了嫁过人的顾魏氏!

听着女儿哭的悲恸,郑氏也跟着心酸难过,陪着掉了一会眼泪,率先镇定下来。

她拍拍女儿的背,宽慰道:“你只是被打熬的憔悴了些,素淡点儿装扮吧!”

魏郦娘也不是那种理不清的,知道这会儿不是伤心落泪的时候,强按着满心的悲恸,振作了些,重新洗了脸,让郑氏的丫头给梳了头,郑氏打开自己的妆奁盒子让她挑首饰,却被她拒绝了,就这样素着头,也不穿郑氏带来的新衣,仍旧捡了一件在顾家穿的干净月白衫子穿了,搭了一条半旧的细棉布的,只在裙角处绣了几朵小丁香的靛青裙子。

这一身打扮,素净到了极点,只看衣裳甚至还不如郑氏身边的丫头婆子,搭着魏郦娘的脸和越发纤瘦的身形,却平添出十二分的楚楚味道来。

郑氏看着女儿这模样,心头忍不住又是一阵发酸。都怪她之前没打听好,让女儿受这一场苦楚!

更怪当年她爱女心切,又短视,在徐襄病重请求冲喜时断然拒绝了,错失了徐襄这样的好女婿。本来这件事是她有错在先,她没有太强的心结,让她不忿的是,自家闺女没得到徐襄,却白白便宜了那个买来冲喜的小贱人!

徐襄的地位越高,前程越好,自家女儿越可怜,这种不忿的情绪越浓烈,越让她无法接受。

长福吃了饭,没敢多耽搁,匆匆骑了马就往回赶,恰恰好在他回到徐家的时候,看见魏家母女也正从车子上下来,由着婆子接着,往正院里去了。

长福愕然着,匆匆撂下马,又急急忙赶着往二少爷院子里去了。

见了郑姨妈和魏郦娘凄惨惨的模样,郑氏自然免不了一番伤感、气愤,搂住魏郦娘流了一会泪,随即吩咐人:“去看看你们家二少爷可醒了?若是醒了,就告诉他姨太太和表姑娘来了。”

这话说的……郑姨妈和魏郦娘的到来,还不如徐襄睡觉重要。

要知道这会儿可不是午睡时间,眼看太阳偏西,都要落山了,睡什么觉呀!

郑氏吩咐完了,看着丫头应声而去,这才转脸看着郑姨妈和魏郦娘道:“今日几位旧日同窗寻他相聚,刚回来没多久,歇下了。”

郑姨妈心里不舒服,却也不敢流露出来,不但是女儿,就是魏家,以后还要多多仰仗这个外甥呢!

她笑的温厚宽和,携了魏郦娘的手道:“都是自家人,再讲究那些虚礼反而生分了……郦娘在路上还一直但心,这么来,会不会打扰到姨妈和表哥,还说,她如今这般情况,怕给她姨妈表哥丢脸……”

郑姨妈这么一说,魏郦娘在旁边再次红了眼圈儿,恹恹地低了头。

郑氏赶紧拉了魏郦娘的手,宽慰道:“傻孩子,这话怎么说的!快别难受了,那顾家是个火坑,咱们不小心跌了进去,如今跳出来了,再不让你受罪了!放心哈!”

这一番宽慰,看似疼爱有加,却仍旧让魏郦娘隐隐有些失望。

自从进了门,她就察觉到姨妈的态度变了许多。不管她与母亲如何拿话引,姨妈再没有将她与表哥关联到一起……

这与之前旗帜鲜明地支持她与表哥在一起的态度,真是差距巨大,让魏郦娘忍不住又是一阵心伤,本是有些作态的,却真的再次流下泪来。

恰在此时,门外丫头通报:“二少爷过来了!”

魏郦娘心头一颤,擦泪的动作都为之一顿,却在下一刻,狠狠地掐了自己的胳膊一把,让泪水再次涌出来,淌了满脸。

父母亲是靠不得的,弟弟也没什么本事,不说她将来的出路,就是眼前与顾家的纷争,她能依靠的也只有表哥一个人!男女情分或者没有,表兄妹情分她确定还是有的,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有——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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