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知道这个人是林舟舟的父亲之后,叶窈窕就对他没有了好感,本想装着没看到他转身离开,可人家已经朝她点头了,再装着没看到,就显得太没有礼貌了。
叶窈窕见避不过,只好勉强挤出个笑脸,跟林厅长打了一声招呼:“叔叔,今天你也过来了。”
林厅长老远就看到了叶窈窕,刚开始没认出来,只觉得有些眼熟,等到叶窈窕走到面前时,他才忽然想起来,这不是上次搭自己车回去的小姑娘吗?脸上立刻露出慈祥的笑容:“姑娘,今天又来看你妈妈吗?”
叶窈窕点点头,不想和林厅长过多交谈,只是客气而疏离地说:“叔叔……那我先过去了。”
说着,就对林厅长微微弯了弯腰,默默从他身边走过,径直走向了前面的石阶。
林厅长不经意地瞥了一眼叶窈窕的侧脸,却蓦地怔住了,他忽然想起来,第一次见到这个女孩子的时候,就觉得她有些眼熟,但当时并没有想起来,现在再次看到这双熟悉的眼睛,他才忽然明白过来,自己之所以觉得她眼熟,是因为她很像自己记忆深处的一个人,一个女人。
叶窈窕已经离开了,林厅长还呆呆地站在原地,叶窈窕丝毫没有注意到林厅长的失态,快步穿过那一座座墓碑,来到母亲的墓前,把刚买的那一束花,在墓碑前摆好,然后退后一步,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
看着那个没有名字的墓碑,叶窈窕只觉得眼眶酸涩:“妈妈,我来看你来了,对不起,这么长时间,我都不知道你的名字,现在,我终于知道,你的名字叫叶丽丽,我是你叶丽丽的女儿……”
一阵风吹来,吹得周围的树木发出一阵呼啦啦地的声音,仿佛是母亲在回应自己,叶窈窕瞬间哽咽了:“妈妈,我觉得我还是幸福的,有你这样的母亲,为了我可以豁出自己的性命,还有一个男人,即便我忘记了他,可这些年,他都没有放弃过我,,可是,我现在却不知道该怎样去面对他,因为,我不但忘记了他,还深深地伤害过他,妈妈你说我该怎么办?”
四周一片静悄悄的,叶窈窕却仿佛看到,母亲正笑眯眯地站在自己的面前,虽然听说小时候的自己,经常受到母亲的大骂,但经历了这么多,叶窈窕知道,母亲一定是有自己的苦衷,她一点儿也不恨她。
叶叶窈窕从口袋里拿出一只打火机,慢慢摩挲着打火机的底部,眼里忽然闪过一抹狠厉:“妈妈,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要让那个伤害了你,又杀了你的渣男血债血偿。”
叶窈窕絮絮叨叨地说了很久,才觉得心里好受了一些,目光四处看了一下,发现母亲的墓上长了一些杂草,于是就蹲下来,徒手去拔那些杂草,刚拔了一会儿手指忽然碰到一个硬硬的东西,定睛一看,是半截白色的粉笔头。
叶窈窕觉得有些奇怪,这里怎么会有这个东西?她伸手捡起来,看了看母亲的那块墓碑,忽然来了灵感,站起来走到墓碑前,在上面一笔一划地写下了三个字:叶丽丽。
叶窈窕写完了母亲的名字,再抬头打量着墓碑时,心里才充实了一些,不过,如果再有张母亲的照片就更好了。
叶窈窕在做这一切的时候,不远处的林厅长,一直在看着她出神。
这些年来,他时长会想起那个女人,那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喜爱过的女人,可是,若干年前,因为一场误会,她义无反顾地离开了他,从此以后,他再也没有见到她,眼前的这个女孩子,真的和她长得很像,让林厅长微微有些失神。
看着和她相像的女孩子,林厅长心里油然升起一股亲切,很想上前和她攀谈两句,可看到女孩子淡淡的神情,还是忍住了。
叶窈窕祭拜完了母亲,就从墓地里走了出来,看到还在原地站着的林厅长,只是对他淡淡地点了一下头,随后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林厅长默默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忽然想起这女孩子说,她是来祭拜自己的母亲的,也不知道为什么,竟然鬼使神差地就返身走进了墓地,他忽然很想知道,这个女孩子的母亲长什么样?
林厅长找到了叶窈窕刚刚站住的墓碑前,抬眼一看,发现这座墓碑上竟没有照片,只刻着一行字:一个伟大的母亲,竟然连名字都没有,觉得有些奇怪,再仔细一看,发现那一行字的后面,用粉笔写着几个小字:叶丽丽。
一刹那,林厅长就像被一道闪电击中,身子晃了两晃,差点晕倒。
他用了很大的毅力,才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心里一遍又一遍地想着,不会的,不会的,天下同名同姓的人多的是,怎么会那么巧呢?
林厅长从山下下来的时候,脸色苍白得吓人,司机小陈紧忙迎了上去,搀扶着林厅长问:“首长,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林厅长摇了摇头,小陈赶紧拉开车门,让林厅长坐了进去,回去的路上,林厅长一句话都没有说,显得很沉默,等到车子快到家门口的时候,他却忽然说:“小陈,带我去韩家一趟。”
小陈虽然觉得奇怪,但也没有多问,调转车头就朝韩家老宅开了过去。
半个小时后,林厅长来到了韩家老宅那里,车子刚一在门口停下,韩家的老佣人就认出了林厅长,连忙带着林厅长进了屋子。
韩部长今天正好在家里,见到林厅长居然亲自登门过来,连忙客气地迎上前去:“哎呀,林老弟,今天是什么风把你吹过来了?”
林厅长和韩部长寒暄了一阵,然后就单刀直入地问:“韩老兄,少勋呢?”
韩部长以为是儿子没去给这位未来岳父拜年,林厅长上门兴师问罪来了,虽然对儿子也颇有微词,但到了这一刻,还是有些护犊子:“林老弟有所不知,儿子前段时间,出了一次交通事故,一直在半山别墅那边养伤呢。”
林厅长其实并不是要找韩少勋,他记得上一次,他顺路带叶窈窕回去的时候,好像听到自己老婆说过,那丫头是自己女儿的情敌,所以,刚才他想都没想,就径直来到了韩家,想见一见那个丫头,问她一点事。
听说韩少勋受伤了,林厅长又仔细询问了一下韩少勋的伤情,然后才告辞说:“韩部长,既然少勋不在,那我就走了,对了,你们家那个什么别墅在哪里?”
韩部长心里有些发懵:”林老弟,你找我儿子有什么急事吗?“
林厅长见屋里没有别人,也没有隐瞒:“我其实不是要找你儿子,只是想见一见跟她在一起的那个女孩子。”
林厅长的话,正好被随后赶来的薛梅听到了,她推门的动作一下子就顿住了,脸色瞬间变得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