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长青微微昂起头,斜着眼睛看慢慢走近的刘恒,倘若之前他放过刘恒除了情势所逼,他还念了几分之前的同学之仪,那么现在刘恒自己又主动出來想做何事佬,那么就绝对是自寻死路。
刘恒站在胡长青他们五步远的地方,但是当他的视线扫过依靠在吧台上的几人时,他突然发现他有些无话可说,他之前唯一的依靠便是黄天和朱坤,但是现在看來胡长青他们摆明了是冲着黄天來,沒有了黄天,他刘恒在胡长青和秦明亮等人眼中,连个屁都不是。
突然,他心里陡然一惊,他意识到钱叔的消失也许并非消极怠工那么简单,他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二楼的的窗户,只见那道一直站在窗户边的身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失得无影无终。
正当刘恒准备说什么的时候,从舞厅的大门口和包间的过道突然涌出二十多个手拿刀械的黑衣青年,迅速将胡长青他们围住,从神态和气势与刚才钢炮一伙天壤之别,这些人每个人身上都带着萧杀的戾气,而且眼神凌厉凶狠,一看便都是亡命之徒。
刘恒看到这些人的出现,脸色一下变得苍白,眼中尽是怨恨,绝望的神色,最后看向胡长青他们的神色不由带着哀求和可怜。
看到这伙与钢炮一伙绝然不同的大手出现,胡长青和秦明亮不由对视一眼,秦明亮扫了一眼那些人手上的凶器,眼神不由一缩,握着酒杯的手不由紧了紧,狠声对胡长青说道:“胡二,看來黄天是想要我们的命啊,”
胡长青眼神不经意地扫了一眼向南,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拿着杯子转了转,说道:“放心,有我一条命在,绝对不会放你秦二先死,”
秦明亮也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冷声说道:“我还沒有轮到要你保护,黄天想要我的命,得他亲自來,不过今天不死,你胡二在敢在我面前來阴,可别说我当面抽你的脸,”
胡长青沒有说话,拍了拍秦明亮的肩膀,今天之后,他和秦明亮就算是生死之交了,以后的交往确实不能再想以前那样皮里阳秋,当面一套,背面一套了,他沒有想到秦明亮这个时候居然会提起这个。
见陈珂又拿起酒瓶给自己倒酒,胡长青温声问道:“怕不怕,”
陈珂明亮的眼睛闪了闪,神态恬静地说道:“有你在,不怕,”
听到陈珂明显有些强撑的话,胡长青不由莞尔一笑,不过他的神情不复之前的轻松从容,眼神也慢慢变得凝重,他沒有拿杯的右手摸了摸裤子口袋的突起物,眼睛不由在人群中搜索。
梁振一边观察站在他们前面沒有动的人群,一边对向南低声问道:“什么情况,怎么还沒有來啊,”
向南的额头上冷汗闪闪,有些不确定地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电话已经打了,要不我等下再打一个,”
梁振脸色凝重地说道:“你等下进來靠后些,”
说完,他看到坐在秦明亮身边的龙少乾拿着杯子对他遥遥举杯,脸色的一怔后,便也拿起杯子,和龙少乾一饮而尽,俩人的心结大有尽在酒杯中,一泯而尽的意思。
看着局势一下变的萧杀,卡位那边等着看戏的人群不由脸上也露出惊慌之意,有好几个都偷偷拿出手机准备报警,眼前的一幕已经超出了平常斗殴的范围了,而那几个明显在圈子里混的小公子更是脸色苍白,特别是有想溜走的被手持钢管壮汉拦下了后,后悔不该躺这趟浑水。
而此时舞厅中的氛围凝重而诡异,虽然被一群神情凶厉的人手拿刀具围起來,但是胡长青他们并沒有显得太过惊恐,反而神情淡然,依然谈笑风生,相反,看起來和打手一伙的刘恒却满脸冷汗,脸色苍白恐惧,而在人群外围的旁观者也大部分都脸色惶急,眼中尽是惊恐。
胡长青见黄天迟迟不现身,嘴角泛过一抹讥讽,又将手中的酒喝了个底朝天,皱着眉头将酒杯放在吧台上,起身离开凳子,慢慢朝刘恒走过去,对着如丧家之犬的刘恒说道:“怎么样,给人当走狗的下场知道了吧,”
刘恒嘴巴动了动,却沒有发出声音,不过眼中却满是惹人怜悯的哀求,胡长青嘴角一翘,猛地一脚踢再刘恒的肚子上,刘恒闷哼一声,便蜷缩着身体跪倒在地上,胡长青瞟了一眼刘恒嘴角溢出的鲜血,冷冷一笑,对着面前神色冷峻的大手,冷声说道:“黄天,你要是个人物,就不该继续躲在身后做乌龟,怎么样,要不要出來喝一杯啊,”
胡长青话音一落,那几个知道黄天身份的人脸色便更加苍白了,而那些普通的街头混混则是一脸茫然,倒是面前的这群大手,听到胡长青直呼黄天的名字,眼神不由闪了闪。
“胡公子,看不出你还真是个人物啊,不过今天的事可和什么黄天沒有什么关系啊,”
从通往包间的过道中,满脸红润的钱叔缓缓走了出來,他一边说着话,一边看了看躺在地上呻吟的刘恒,同时飘过那群不知道什么时候爬到一边的钢炮一伙,眼中尽是讥讽和玩味。
胡长青越过人群,看着眼中尽是奸计得逞的钱叔,眼神不由一缩,对于钱叔的身手他一直很忌惮,沒有想到这次钱叔直接走到前台來了。
“今天你们过來砸场子,真当我们刘总好欺负啊,现在又直接动手打我们刘总,哼,江湖事,江湖了,今天在场的各位都做个见证啊,”
胡长青一脸漠然地看着钱叔在哪里自说自演,心里却是越发的紧张,他好像从來沒有陷身如这样的险境之中,当黄天不再按理出牌,而用上了下三流的手段时,所有的身份和权势都沒有用了,而他最大的凭借顾绍棠也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而迟迟沒有出现,他到不相信顾绍棠会置他于不顾,但是现在都沒有出现肯定是有原因的。
胡长青不想再继续等下去了,虽然秦明亮还有梁振他们装着一副淡定的样子,但是他自己心里清楚,连他现在心里都发虚,更何况他们呢,而且越是僵持得救,那么他们的其实就会越弱,特别是他对救兵何时來心里沒有底。
胡长青低头看了一眼后面,见梁振和龙少乾也都站了起來,便一脚将地上的刘恒踢向对面的打手,然后在打手想接住刘恒的瞬间抄起地上的椅子,快速地冲下打手,运用他的速度和力量优势冲入道打手人群中,三下五除二地解决掉了几个,便快速地退了回去。
就这眨眼的功夫,就有四个人拿着钢刀和铁棍围上了梁振和龙少乾,而龙少乾更是手臂被刀划伤,见红了,胡长青回转过來,飞快地将那四个人打飞,不过手中的椅子也正是报销了。
这群人的打架的技术和战略明显很高明,虽然被一下打翻七八个,但是包围圈并沒有因此而混乱,人群也沒有一涌而上,反而自己调整了包围圈,眼中的戾气更盛了。
胡长青感觉到冰凉的汗从自己的额头滑下,他的心跳的很快,眼睛瞟过龙少乾手臂上的鲜血时,心里不由一缩,不过看着人群后淡然而笑的钱叔,眼神不由便的阴狠。
胡长青接过向南递过來的椅子,又冲向对面的人群,不过这次对方只是跟他缠斗,并不和他正面接触,一下将他的力量和速度优势消弭与无形,听到后面梁振和龙少乾的吼声,他不由心急,知道这群人缠上自己便去围攻秦明亮他们。
“长青,不要管我们,先干翻你那边几个,”
秦明亮也抄起椅子加入到梁振和龙少乾的战局,而向南和刘晶则在他们身后往人群丢酒瓶,虽然准头不是很足,但是也砸翻了两个。
胡长青心里一发狠便不在躲避砸过來的棍子,硬挨了一下,趁着这个机会,一椅子将对面的两个砸飞,他清晰地听到对方骨头断裂的声音,不过背上的疼痛让他顾不了这么多了。
又反身将身前明显一滞的两个磕飞,此时的他完全抛弃了温文尔雅的面孔,面容变得狰狞凶狠,他如冲入羊群中的狼一般,奋不顾身地继续冲向手持器械的打手,当他变得不在惜身的时候,打手刚才的策略便明显失去的作用。
钱叔见自己辛辛苦苦培养的打手眼看就支撑不了多久,便悄悄地往舞池这边移了几步,猛然一个飞身便往胡长青冲了过去,而胡长青此时正忙着和也慢慢打出血性來的打手缠斗,对于钱叔的靠近,浑然不觉。
就在钱叔就要挨到胡长青的时候,从吧台那边飞快地冲出一个身影,这个身影与钱叔一接触便被打飞,而胡长青也同时察觉到钱叔的靠近,瞬间甩开面前的对手们,马上退回到吧台边,低头一看,只见陈珂正擦拭着自己嘴角的血迹从地上爬了起來,他的眼神不由一凝,虽然之前看出陈珂也有内家功夫的气息,但是沒有想到居然可以同钱叔正面相抗。
“你沒事吧,”
陈珂扭动了一下纤柔的身体,往胡长青靠近,最后边柔手臂边说道:“震了一下,应该沒事,这个老家伙好厉害啊,我打不过他,”
胡长青盯着正用一双淫亵的眼神看着陈珂的钱叔,说道:“交给我,今天不让这个老家伙流血,我就不信邪,”
说完,对着后面问道:“你们沒事吧,”
龙少乾和梁振起身到:“沒事,”
秦明亮则说道:“还死不了,”接着又问道:“这个家伙不是钱红兵身边的,怎么跑道黄天身边去了,”他刚才就一直想问,但是沒有机会。
胡长青眼睛盯着钱叔和他身边仅有了三个打手,说道:“他本來就是黄天安排在钱国庆父子身边的人,”
钱叔一脸猫爪老鼠的神情,笑着对陈珂说道:“很少遇到会功夫的女人,你如果肯做我的女人,那么今天你可以活着走出去,”
陈珂撇了撇嘴唇,却沒有说话,不过表情却是一副不屑和钱叔讲话的意思,这让胡长青心里有些惊奇,他和陈珂的关系并不深,这样的局面陈珂做出任何决定都不惊讶。
胡长青深吸一口气,正准备结束这场游戏的时候,舞厅门口的方向传來一阵响亮的掌声,大家循声看过去,只见一个清冷如空谷幽兰般的旗袍女人缓缓向舞厅走來,当她走过钢炮他们身边的时候,这混混混的眼中顿时流露出恐惧的神色。
这个女人的突然出现将舞厅的氛围陡然一变,只见所有人的目光都情不自禁地看向这个女人,女人一头鸦色的秀发挽了一个优雅的发髻,发髻下面依然有着乌黑的发丝披在肩上,一张充满古典韵味,精致玲珑的脸颊,完美无瑕沒有任何瑕疵,黛眉如云雾缭绕的远山,幽深而深邃,秋水双瞳似欲语还休的泉水,蕴含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幽思,鼻梁纤秀精致,仿似羊脂白玉雕琢成的般,泛着晶莹剔透的晕光,嘴唇纤薄赤红,微微翘起的弧度像是含苞待放的苞谷,只要轻启便能口吐莲花,让人着迷。
胡长青有些不相信江城居然还有这样的女人,他的视线不由滑向女人的身体,在大红色的旗袍下,女人的身体曲线玲珑,双胸饱满坚挺,小腹平坦沒有一丝赘肉,随着身体的缓缓摇摆,挺翘浑圆的双臀不由轻轻波动,而在那开叉的裙摆下时隐时现的修长双腿更像是有魔力般,将所有人的视线都吸引了过去。
胡长青在心中暗叹道:这是一个全身上下无处不美的女人,他甚至听到身边响起一声声吞口水的声音,不过好在他思绪清明,知道这样的一个女人出现在这样的一个地方,绝对是件反常的事情。
突然,他的脑海中想起一个人名來,再看向这个女人的眼神便变得冰冷狠厉,心中第一次对今晚的事感到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