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 当头棒喝(1/1)

看着身边陈雨珊身上突然流露出的一种叫贤惠的东西,胡长青觉得有些新奇,虽然内心这两天一直处在迷惘翻滚之中,但是胡长青依然觉得有种暖暖的熨帖的暖流淌过,一个女人愿意为你改变,是个男人都会感动。

嘴角不由溢出一抹惬意的笑,恰好被一边副驾驶位上的陈雨珊看到了,这两天这个性子有些冷的女人脸上总是带着淡淡的温和的笑,许是惯性,现在即使在车中二人世界,那抹笑意依然不曾敛去。

“笑什么,是不是我学得不够好,有些东施效颦。”陈雨珊马上敛去笑意,娇嗔地说道。

“啊,什么啊,学什么啊?”胡长青有些不明所以。

陈雨珊低头沉默,稍稍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我前天可是给月如打了个电话。”

胡长青神情一怔,接着就哈哈大笑,也不管陈雨珊随之而来如星点般的拳头,他说怎么陈雨珊神色举止总有些怪异,有些眼熟,原来是专门学卢月如,真是难为她了。

单手抓住陈雨珊的拳头,笑道:“那接下来就不用学了。”

昨天一清早他妈妈就打电话过来,要趁着陈雨珊下周去北京前拜访一下所有的亲戚,算是为双方家长正式见面前预热,龚玉珍不愧是江城最霸气的女人,一旦决定了,做事就不再拖泥带水,现在完全是将陈雨珊当初儿媳看,不过胡长青不敢臆测他妈现在的真是想法,免得庸人自扰。

昨天到今天上午基本上将比较亲近的亲戚转完了,现在就只剩下住在西湖区省委家属院的二叔了,亲戚们对神情气质发生天翻地覆变化的陈雨珊很是满意,连刚刚她自己的舅舅况可亭都对外甥女的变化交口称赞,完全没有平时气煞八方的纪委副书记威严。

刚才况可亭还随便提到了最近弄得满城风雨的李玲玲一案,言谈间透露和他交情颇深的裘副省长被这件事弄得很是头痛,胡长青马上会意地表示他会问一下他舅舅此案的进展,况可亭便满意地给他添了一杯水。

况可亭一直对他很好,以前他单纯地认为是长辈对晚辈的善意,但是现在他知道况可亭也许更在意的是他身后庞大的政治资源,他虽然不同意他和陈雨珊之间是政治联姻,但是官宦之家结亲,却始终绕不开这个问题,他虽然无奈但是还是不得不承认这一点,因为他二叔上次就点出很看好况可亭的上升趋势。

见陈雨珊不讲话,胡长青以为她紧张,便说道:“不要紧张,我二叔对晚辈很和蔼的,只不过我们不喜欢和他亲近而已,你上次不是见过一次吗?“

陈雨珊凝视着窗外晃眼而过的景色,有些气馁地说道:“我是用卢月如的言谈举止才博得长辈的好感的。”

胡长青不由苦笑,知道最近有些多愁善感的女人又走入了魔障,又抓起刚放下的芊芊玉手,郑重地说道:“陈雨珊,你能不能正常点啊,以前那个独立骄傲的陈雨珊到哪里去了,什么叫用卢月如的言谈举止,你学会了不就是你的吗,这能说明什么呢?只能说明柔弱温和的女人更讨人喜欢而已,但是和我结婚的是陈雨珊,不是卢月如,这难道不是真的吗?”

说完后,胡长青就有些后悔了,他知道是因为自己心神不宁,所以没有以前的耐心来安慰陈雨珊,正想再说什么的时候,陈雨珊已经转过头来,一脸笑意地看着他。

两人都不再讲话了,在一起两年过,该有的默契还是有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可以将彼此的想法传递到对方的身体里。

省委家属院所处的位置比市委家属院相对要好很多,并不仅仅是因为级别上的差异,而是指大院所处的自然环境要比身处闹市的市委家属院好很多。

省委家属院处在西湖区和南山区交界的位置,虽然没有毗邻西湖风景保护区,但是却将一个20亩的湖泊围在其中,虽然就厚重而言,这里的建筑风格要比历史悠久的市委家属院淡了很多,但是论威严,确实多出了很多。

且不论那些荷枪实弹的军人,就单说那严密的检查就让进市委大院如回家的胡长青感到有些小题大做,不过他还是对这里充满敬畏的,不然他今天也不会没有开那辆不管是驾驶还是乘坐感都好很多的卡宴,而是他那辆相对普通的奥迪。

说来这是胡延搬进省委家属院后,胡长青第一次过来拜访,因为已经过了饭点,所以一家人就在一起喝茶拉家常,陈雨珊除了刚开始有些紧张外,后面就相对淡然多了,相对于龚玉珍和黄晓玲而言,胡长青的二婶刘燕就相对普通多了,就是一个平常的家庭主妇而已。

胡长青接过刘燕帮他削好的苹果,切了一半给陈雨珊,刘燕的眼睛顿时眯成一条缝,很是满意胡长青的举动,作为胡家的第一个男丁,胡长青小时候是很受宠的,与二叔家的关系其实是很好的,后来之所以有隔阂是因为七年去的那场车祸,他二叔前所未有的发了一次火,是对他爸爸妈妈,还有舅舅,虽然没有骂他,但是比骂他还痛,还有记忆深刻。

“长云呢,不是应该毕业了吗?”胡长青咬着苹果随意说道、

胡长云,他二叔家的独子,比胡长青小了七岁,天资聪明,入学比胡长青要早,所以今年大学毕业,不过这个家伙为了远离父母,选的是上海的一所全国排前十的学校,不过读书却没有胡长青以前那样用功,就是本科,也没有什么心思要拿什么硕士学位什么的,当然,胡长青那两个硕士学位的含金量也只有他自己清楚而已。

“嗯,打电话说是和同学一起到西藏旅行去了,也不知道先回趟家。”刘燕一谈起儿子,眉宇间就显出掩饰不住的思念之情,但是一般喝茶的胡延,一直老神在在,很少插入他们的谈话中。

“对了,长云那个女朋友你有没有见过啊,怎么样啊?”刘燕突然想起有这么一茬事,电话中问起儿子呢,总是语焉不详,知道胡长云和胡长青亲近,所以就问起胡长青了。

胡长青看了一眼露出关注神态的二叔,心里不由好笑,不也终于八卦起来了,将苹果核丢到垃圾桶,接过陈雨珊睇过啦的纸巾,边插手边说道:“嗯,见过两次,还不错的一个女孩,跟雨珊长的一样漂亮。”

弄得陈雨珊一边娇羞不已,刘燕更是哈哈大笑,笑骂道:“你啊,你就不要光讲好的,就他那惫懒样子,哪里会有像雨珊这样的女孩看中他啊。”

胡长青见刘燕不信,便拿出手机,里面有去年圣诞一起玩的时候拍的照片,翻出来后便递给神色有些激动的刘燕,而胡延也不再故作镇定,将头勾了过去,刘燕看了一下,就将手机往胡延那边送了一下,说道:“嗯,是不是错,很干净的一个女孩,不过还是比不上雨珊,像雨珊这么漂亮的女孩啊,整个江城都没几个,你可要好好珍惜啊,不要再贪玩了。”

最开始是陈雨珊粉脸通红,接着就是胡长青尴尬不已,一边接过二叔递回的手机,一边说道:“啊,那我跟长云说说,再找个更漂亮的吧。”

果然,他二婶一听到他的话,就骂道:“就这个很好,不用再换了,我喜欢,不知道家庭条件怎么样啊。”

胡长青和陈雨珊对视一笑,心里送了一口气,终于从自己身上绕开了,便说道:“家世也不错,是这一个大院的姑娘,宣传部长罗薇妮的小女儿,也在上海那边读书,所以就和老二处上了,以前不告诉你们,保不准是二叔这官位配不上人家姑娘家,现在应该就门当户对了。”

一直很少开口的胡延听到胡长青的话,便笑骂道:“说什么胡话呢,雨珊再陪你二婶坐一下,长青跟我到书房来一下。”

说完,便起身往二楼的书房而去,胡长青在陈雨珊的香肩上拍了拍就也往二楼而去,看着两人都进了书房,刘燕叹了口气,对着陈雨珊说道:“以前啊,长青也跟他二叔亲,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年生分了,唉。”

陈雨珊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想了一会儿才说道:“二婶,你放心,以后啊,我和长青经常过来看你们的。”

刘燕揉了揉眼睛,不再提这个有些沉重的话题,又和陈雨珊说起了胡长青和胡长云小时候的事,陈雨珊听得很认真,讲到开心的地方两人不由哈哈大笑。

一进胡延那件书香气很重的书房,胡长青一眼就看到了挂在墙上的那副山居秋暝的挂幅,不由多打量了几眼,搬到省委大院后,胡延的书房结构和以前的是一样,唯一不同的是书房更大,坐在书房里的主人官威更盛了。

胡长青在胡延书桌的对面坐下,而胡延则是在书桌后倒腾什么,好一会儿,才抱起一个纸箱,放到桌子一侧的地上,拍了拍手才坐下,说道:“等下都带走,不然最后都便宜长云那个小子了。”

胡长青扫了一眼是给副部级官员的特供烟,二叔一般是很少抽烟的,虽然他平时抽的黄鹤楼特供烟并不比这个差,但是在人前抽这种烟品味就不一般了,心里顿时有些感动。

胡延从桌子上一包已经打开的眼中拿出一根,然后将烟推向胡长青,胡长青先给他二叔点上,然后自己也点上一根,吸了一口,感觉和他平时抽的没有什么区别。

“其实跟你爸从烟厂拿的烟没什么区别,就是身份不一样而已。”胡延靠在椅子上,两指驾着烟,姿态优雅,没有带他招牌的无边眼镜,整个人看起来温文尔雅,书卷气很浓,像一个学者多过政客。

“怎么样,听到龚天应说长霞要调到地方去,有没有什么想法。”

胡长青没有想到他二叔这么直白,不过也是,到了他二叔和舅舅这个级别,即使是至亲,但是涉及到工作上,那一句话没有深意呢,看来自己的猜测没有错啊,是有敲打他的意思。

“没有,二叔,是我不争气,让你失望了。”胡长青虽然心里苦笑,但是好歹心性修养已经到了一定的层次。

“其实这个家就是我给你的压力最大,你妈之前是反对你从政的,这也是为什么这些年我没有给太多压力给你,原来的打算是你和长云按照我的路子走,长霞和绍棠呢,接龚天应在政法系统内的人脉。”

胡长青不由有些愕然,他还是第一次听到从长辈口中说出关于他们这些晚辈人生安排的话,现在心里大为震动,因为她姐姐已经脱离了原来的安排。

看到胡延手中的烟灰已经很长了,他忙见烟灰缸往胡延那边推去,胡延将整根烟都放进烟灰缸,没有在继续抽的意思,看了一眼神色还是很淡然的胡长青,心里不由暗暗赞赏。

“对于你而言,我是真的很失望的,从小到大,我对你都给予了很大的期望,你从小就聪明沉稳,是个从政的好料子,但是到了高中就慢慢染上了一些不好的习气,但是龚天应劝慰我,说年轻人都有个过程,没有想到这一放任,到了大学就更是一发不可收,完全是一个嚣张跋扈的二世祖做派,所以我就将你放到市委办,想磨砺你一番,但是你想想你这五年学到了什么,不要跟我说你不想从政,着都是借口,你要真不想从政为什么不开诚布公地跟我讲,你就用这个借口混了五年。”

虽然胡延的声音不大,语气也算平和,但是每一句都说到了胡长青的心理,震得他气血翻腾,但是好在这些时间的历练让他涵养大胜从前,透过从烟灰缸中那根烟缭绕起的烟,他冷静地说了一句。

“二叔,你接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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