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经泛起白鱼肚了,但还没有阳光,深冬的天又冷的厉害,李阳搬来一盆炭火放到屋子外,又拿了两个马扎出来。
他先坐下,挺沧桑道:“坐着说吧。”
我没坐过马扎,看着那模样怕一屁股下去会摔到地上,小心翼翼坐下,才发现白担心了,稳当的不能在稳当。
李阳拿着火钳一边拨弄炭火,一边说:“这件事不能报警,你也跟了范少几年了,他虽然没跟你说过,但是你也应该想得到。范少年纪轻轻担下范家的生意,那时候很多人都欺负他,想从他手里抢东西,但是他一直很坚强,那些人不仅没在他手里沾上便宜,还栽了跟头,他的手段也是有些卑劣的,前两年稳定了下来,他才慢慢干净些,可是要被翻底查起来就会很麻烦。”
我想到柴山瑾瑜那张国字脸,如鹰一般的眼睛,“范少以前投靠过柴山墨子,对吗?”
李阳手里的火钳顿了下,“嗯。”
“既然以前合作过,后来为什么翻脸了?”
“以前那叫什么合作,范少为人家做了很多,得到的根本没有人家多,柴山墨子有现在的背景有范少很大的功劳。准备来说翻脸是因为柴山瑾瑜,是他搅断了他父亲跟范少的联系,还让范少失去了很重要的人。”
“柴山父子关系再不好,也比一个范聆歌好,所以他报不了仇,只能蛰伏多年,是这样吗?”
我看向李阳,李阳脸色沉重的点头。
“那这一次是因为什么,为什么会对他开枪?”
李阳看了看我,低下头:“范少暗中劫持了柴山墨子一批货,彻底惹怒了柴山墨子,两个人现在撕破了脸,以后都不会好了。”
“一个小日本,真够贱的!”我还以为是柴山瑾瑜开的枪,没想到是柴山墨子那老东西。
“柴山墨子说是那一枪还了两个人多年的交易情分,他以后不会再找范少麻烦。”
我冷哼了一声,“你信吗?”
李阳的头更低,“不信,但没有选择,你不知道这对父子多阴险,要是当时对着来,范少现在可能都没命了。”
我闭上眼睛,将手盖在眼皮上,“医生有说范聆歌要休息多久吗?”
“等麻药劲过了,中午应该会醒过来,但是要静躺一周才能下床走动。”
“他让你瞒着我的,对吗?”
“是。”
“那你为什么又通过沈修白去找我?”
“我有件事求你,但是不能让范少知道。”
我已经猜到是什么事了,想到沈修白,我睁开眼看向李阳,他已经抬起头来,正盯着我。
“你是怎么说服沈修白瞒着柴山墨子帮你找我的?”
“我告诉他你跟范少确定了恋人关系,范少伤好后会让你离开红棠过平凡日子,会娶你。”
我笑了,这是沈修白干得出来的事情,他一定认为我跟范聆歌早就身心契合了吧。
不过,他误会又怎样,这样对他才是最好的吧,他有周兰兰,我有范聆歌,大家皆大欢喜。
我揉了揉发疼的眉心,“那就开始吧。”
李阳吃惊问:“你知道我要求你的事情是什么?”
“瞒着范聆歌,在他好之前刺杀柴山瑾瑜,对吧?沈修白也不是柴山墨子的人,他也是你们的人,他应该会对付那老东西吧?”
我淡淡的笑出声,李阳到这会还要瞒着我一些事,可我都猜出来了,既然决定要去做很可能回不了头的事情,不如随心说出来。
难道的从李阳脸上到懊恼又内疚的表情,我轻轻的说:“没关系,我都懂,你的确是为了范少好,应该的。”
“黎念,我之前真的很讨厌你。”
“我知道。”
“现在我承认范少没看错人,你那么聪明,看得那么透彻了,还是义无反顾……”
“这件事做成功了,我就谁也不欠了,我是为了我自己。”
我站起来抖了抖身上的大衣,回头朝黑色屋子看了看。
李阳跟着站起来,“你放心,我早就安排好了一切,只等范少吩咐了,但是他最近因为对你的感情不想让你犯险了,我是挺急躁的,才会对你态度变坏。”
“没事,我都理解。”我风淡云轻的笑了笑,“瞒着沈修白和范少吧。”
我知道沈修白之所以能给范聆歌做间谍,一定是为了帮我偿还欠范聆歌的人情,但他并不知道范聆歌把我当棋子做的这个局。
而范聆歌心软了,我虽然不知道他有多心软,如果是彻底心软了,怕牺牲我选择放弃了,那他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那对父子全不是好鸟,老的给一枪说分道扬镳,年轻的又会立马缠上了。
李阳很有思路的将计划告诉我,我便走路下山又走了一段路打到一辆大型货车回到市里。
我先回公寓洗了个澡,然后出来吃饱了,茫无目的在街上逛了逛走进一家美容店做脸按摩,再去一家高端女装店买了一条性感长袖连衣裙和正红色长大衣,整个人贵气又妖艳,一点都不像才快二十岁的姑娘,像个二十多的少妇。
我很满意镜子里给人错觉的我,又去洗了个头换了个颜色染上,以前的闷青色太那啥了,这回换回了黑色。
晚上七点从红棠开始就演上戏了,原本今晚是我的舞场,客人们也都知道,一看见我就大声喊‘彼岸’然后李阳把我叫到一边,转眼让玲玲上场了,一开始玲玲上去被人骂的不行,但她很舍得下本,本身就穿多少衣服,最后一边跳一边脱,就剩下薄薄的白色胸罩和内裤,乳晕和下面密密麻麻的毛若隐若现在大家眼前。
男人们本来就是来找乐子的,顿时被她勾的热情奔放,抛下了对她的成见。
李阳很满意,一边欣赏玲玲的舞姿一边打量那些疯狂喊叫的男人,脸上的笑都快成了皱纹。
我生气的跑到李阳面前,这会大家都太兴奋,我穿着下班的衣服也卸了妆,没人认出我,但李阳一看见我就冷下了脸,我抬手一个巴掌朝他甩过去,打的他脸很响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