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阿琴听我这么说了,不会再说了。
阿琴却沉默了会,“韩家唯一好的人就是韩聿。”
我挺诧异的看着阿琴,隐隐想到什么,忙不迭地的问:“你的事情是不是跟林玫脱不了关系?”
阿琴自然一笑,“你想哪里去了,我的意思是说韩聿是韩家最好的人,韩爷跟玫姐在做生意方面的确不是好人,但对自己人多少是有感情的。”
“那你对林玫来说是什么人?”
“自己人啊,不然我会豁出自己去救她吗?我又不傻,是吧?”
我仔细看着阿琴,不知道是她道行太深,还是我看人不行,我的确没从她眼里看见任何怨恨。
好像真如她所说的,这场事故里她受那么多伤都是为了救林玫,导致惹怒了歹人更加残暴的虐待她。
她还跟我说林玫的腿之所以会粉碎性骨折,是因为踢了伤害的她被打的。
我不敢用力去想那样可怕的画面,呆呆看着阿琴一张一合的嘴,不得不把自己的猜疑压了下去。
韩聿回来的时候,带了一个人来,范少。
韩聿叫我赶紧吃饭,其他的人和事都先别理会。
但范少一进来就拉着我朝外走,韩聿的性子当然最讨厌被人当空气,但是阿琴叫住了他。
范少拽着我到医院天台,他点了一根烟吸了两口,慵懒看着我。
“要抽吗?”
我直视着范少,下意识从他嘴里取走了香烟放进自己嘴里。
缓缓吸了一口,缓缓在嘴里过了一遍推上鼻腔再吐出来,我并没有像电视剧里或者魅惑那些姐姐咳嗦。
突然觉得那些抽个烟咳嗽的女人就是装的,这东西压根就没那么呛人,那些女人不过就是让人觉得她们很纯洁,在男人面前获得更多的保护欲。
一口又一口,范少那支香烟被我吸了一大半,他夺了回去抖了抖烟灰叼进嘴里。
“很上道,不过我看上的苗子不能成为烟鬼,会掉价。”
我拍了拍衣服,问范少来找我干什么。
范少哼笑了声,“哪里是找你,来看阿琴。”
“是吗?”我朝栏杆上一靠,双手越过栏杆垂在半空上,俯视着最地下密密麻麻蝼蚁般的过路人。
我想我要是这样跳下去,一定能让一个人做垫背的。
范少朝我靠近,手臂搭到我的肩头。
我没有让,也不想让,等待他的下文。
“我突然有了一个很好玩的点子,你要听吗?”
“你说。”
“给你两种选择,一种是我们一去去N市,我把你打造成N市第一花魁,让所有男人眼里只有你,包括你心底惦记的某个毛头小子。”
我的心窝像是被蜜蜂蛰了一下,想也没想问:“那第二种选择呢?”
“我重塑红棠,让你成为红棠头牌。当然了,半年之内我让红棠压过魅惑,到时候你想怎么羞辱林玫都行。”
我拉下范少的手臂,侧身昂首看着他。
“对你有什么好处?”
“帮我杀一个人。”
虽然早知道范少花大价钱从林玫手里赎我的目的不单纯,但听见他抛出这么一句话还是吓到了我。
我都怀疑他是不是眼睛被屎给糊住了,以为我是女侠不成,一刀下去就能秒掉谁的头颅?
范少显然是看出了我心里所想,右嘴角四十五度上扬,弯腰缓缓靠近我。
他吐气如兰,夹着淡淡的烟草味和不知名的贵香。
“不要轻看女人的魅力,特别是漂亮有气质的女人。我会一手调教你,包君满意。”
我困难的咽了下喉咙,刚想后退,腰间突然多了一条结实的臂膀圈住了我,并且将我拉到他面前。
我们胸贴胸,即使隔着衣料都察觉到对方的体温。
这种姿势让我很羞耻,我拼命去推范少,他却将我捆的更紧。
“如果仅仅是这样你都受不了,你就是废物,懂吗?黎念。”
我仓惶的去看范少的眼睛,那么冷,比印象里沈修白的眼神更冷。
范少那冰冷的眼神里还有一种俯视天下的王者高傲,足以冰冻身下人一切力气。
我渐渐垂下去推搡他的手,“我要林玫死。”
范少的笑声从我头顶低低的传出来,像逗弄小动物似的开口:“小丫头真是固执,不过我喜欢。”
我吸了一口气憋在怀里,十分厌恶和他密不透风的贴在一起。
耳边响起他愉悦的声音,“成交。”
下一秒不等我察觉他舔了下我的耳垂,快速放开了我,转身而去。
我愣愣的看着范少离开的背影,感觉整个人很冷,像是被他推进了一个冰窖之地。
回到病房,韩聿像只急躁的鸟飞到跟前,一个劲问我范少跟我说了什么。
我绕过韩聿走到病床前,看见阿琴闭着眼静静的躺在那,额头上有一层密密麻麻的汗珠。
我挺生气的掉过头问韩聿,阿琴怎么了。
韩聿挠了挠头,一脸无辜:“是她伤口痛了,我叫人打过镇痛的,刚刚睡着了。”
我松了一口气坐到椅子上,回想起刚刚天台上范少说的话。
是去N市,还是留在这座充满悲伤的城市。
不管去哪,范少都说了会给我一个月照顾阿琴出院。
那么,我还有一个月的思考时间。
突然,我想见一面沈修白。
不,和他同一个电话都好。
毕竟要去N市多少有他的原因,我不想就这样断了仅剩的念想。
“猴子,这是你的手机,我帮你去琴姐家里取的。”韩聿突然递过来我的手机。
我连忙接过来握在手里,心想给卫阿姨打个电话吧,问一问周兰兰的电话号码吧,再让周兰兰帮我联系一下沈修白吧。
韩聿又在我身边叽叽咋咋了一会,但我一句都没听进去,沉浸了我的挣扎思维里。
不知道是不是心有所想必有所成的原因,晚上阿琴睡着了没一会,我接到了来自N市的一个座机电话。
我下意识就觉得那一定是他打来的,怕吵着了阿琴便进了洗手间接听。
我出口的那一声喂都隐隐颤抖,那边默了几秒。
似乎熟悉又似乎很遥远的声音传来,“你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