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琴不知道什么时候靠在我房间门口,一身慵懒。
“他什么时候到?”
“说十分钟。”
“十分钟?”阿琴挑了一下眉,“那他就在附近啊。”
“应该是。”毕竟这座城市挺大的,从城西到城东坐公交车要一个多小时。
阿琴看了眼我手里的手机,“手机该换了。”
我下意识握紧了手机,“没坏。”
“那能坏啊,你天天当宝贝一样珍藏着,但你都用三年了,机子老了,难道不卡吗?”
“不卡,我又不用手机上网聊天。”
阿琴一脸无奈,顺便翻了个白眼,“行吧,你自己喜欢就好。”
十分钟还差两分钟时,范聆歌打电话让我下去,我本身穿了一身休闲装,却被阿琴强逼着穿了她的一条碎花雪纺裙。
走出小区看见范聆歌坐在车里,车窗半降,他眯眼盯着我看了几秒钟,下车绅士的为我打开副驾驶的车门。
待我走进,我听见他说:“我的眼光果然不错。”
我莫名的紧张起来,双手搅在一起半响没动。
“怎么,是要我抱你上车?”
我错愕的朝范聆歌看去,他一脸玩世不恭的笑,那不是毛头小子韩聿的玩世不恭,是属于一种男人的玩世不恭。
想来,范聆歌如今有二十七了,但他还是那么白嫩年轻,岁月一点都没在他脸上留下痕迹。
“一分一秒都很可贵,快上车。”
“……哦。”
范聆歌换了新车,这辆是宝马最新款,很贵,坐着的感觉都比之前他那辆不一样。
他放着轻音乐,自己在那微微哼着,一副贵公子的模样。
我不时看了看他,突然脱口而出问:“你结婚了吗?”
“怎么,两年没联系,你一点都不打听一下我的情况?”
“没人打听。”
“找琴姐呗。”
我以为范聆歌不想说这个问题,就没说话了,本来我就是随口一问。
他却突然说:“妻子没有,女朋友倒是很多。”
我一阵恶寒,瞟了他两眼,挺忠诚的劝他:“好好交往一个以结婚为前提的女朋友就好,搞多了会得病的。”
“哈哈。”范聆歌一阵爽朗的笑,笑完空出一只扶方向盘的手敲了下我的头顶。
“真是越大越胆大,竟然跟我说出这种话来,就不怕我以为你在暗恋我?”
我直接白了一眼范聆歌,不再多话。
范聆歌也没再开我玩笑,边开车边哼着小曲,心情显得很不错。
车子开了一会,停在一条斑驳街道前,我正疑惑范聆歌把我带来这里干什么,他抬手指了下斜对面。
“看见那了吗?”
我看过去,看见一座复古三层楼,挺旧了,外壳都有些锈迹斑斑,但还是看得出以前的辉煌和精美。
“这里以前就是红棠的地,你妈的老巢。”
黑色雕花大门外有很大的锁,不知道锁了多久,外面也没有红棠牌子的字眼,要不是范聆歌说我还真想不到。
“这边街道挺旧的了,这里很久没开业了吧?”
“嗯,八年前就荒了,最近政府那边下达指令要拆迁,这里很快会全部推掉。”
我多看了两眼黑色雕花大门,想象不出来它曾经辉煌的样子。
“怎么带我来这里?”
“很快就要没了,所以在它还在的时候带你看一眼呗,纯属无聊。”
“……哦。”
范聆歌缓缓发动车子,“带你去喝咖啡。”
“我不爱喝咖啡。”
“这是你需要会的第一项任务。”
我的心一沉,心里有道声音说:来了,终于要来了。
别致幽静的小咖啡厅里,处处都是情侣座,范聆歌领着我到最里面的位置,随意的拉开一张椅子看向我。
“过来坐。”
“您坐,我……”
“过来。”范聆歌脸色一冷,我妥协的坐过去,他再拉开另外一张椅子坐下。
穿着一身修身黑色连衣裙的女人款款而来,一头青丝微微荡漾。
女人一只纤纤细手搭在范聆歌椅子上,媚眼如丝的看了我一眼,随后对着范聆歌问:“你从哪拐来的小妹子?”
“捡来的。”
“开玩笑,这么好看的妹子哪里有捡?我也去捡一个。”
“别闹,她是唯一。”说话间,范聆歌微微抬高下巴,慵懒又高贵的看着女子。
我脑海里蹦出一个词:波斯猫。
高贵慵懒却又随时备战的波斯猫。
两年不见,范聆歌身上多了一些我不明白的气息,让他整个人更加慵懒的同时更犀利了。
那女人朝我看过来,身段朝下压了压,半露的柔软几乎要贴到范聆歌肩膀上。
我的脸蛋顿时滚烫,这不是魅惑,可是公众场所。
范聆歌突然朝我看过来,一板正经的问:“念,你怎么了?脸蛋儿突然这么红。”
我困难的咽了下喉咙,低眉垂眼的摇头,不想看到他俩。
之后听见那女人低笑,“范少你真会玩,找这么一个小学生。”
“她前不久高考完,在不久将是大学高材生。”
“会上学啊?那又能怎样,女人结了婚归属家庭,有再多的知识又能怎样。还不如多学着怎么讨男人欢心。”
范聆歌话锋一冷,“别废话连篇了,两杯卡布奇洛。”
“好吧。”女人显得有些失望,哒哒哒的离开。
我下意识看了一眼她脚下银白色的高跟鞋,再朝范聆歌看过去。
“怎么,以为她跟我有一腿?”
我无言,没想到他自己会说出这种话。
然而他自负一笑,无所谓的又说:“跟我有一腿的女人多的能排百米队伍了。”
我尴尬至极,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就低着个头保持沉默。
范聆歌一只手搭到桌面上,身体突然朝我倾过来,特别温柔的问:“没有想问的?”
我连忙摇头。
“念,你吃醋吗?”
我头摇的更加厉害,感觉范聆歌犯了蛇精病。
我怎么会吃他的醋!
“呵,果然是没良心的丫头,不过也好。”
“两位的卡布奇洛。”服务员小心翼翼将两杯卡布奇洛放下,范聆歌说了一声谢谢,她并未走。
我朝那服务员看去,顿时皱眉,“怎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