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6章 他说,你输了(2)(1/1)

第936章 他说,你输了(2)

温故道,“这老东西……”

“爹!”赵无忧喊了一声,温故只能闭嘴,“素兮难得有今日,你别闹了。”

温故点点头,默不作声的离开。

赵无忧一声叹息,转身去了素兮的房间。这大概是赵无忧第一次看到素兮穿着大红喜服的样子,她很少穿得这样艳丽的颜色,一惯的非黑即白。

见着赵无忧,素兮很是兴奋,可她惯来冷静,是故极力压抑着内心的激动,“公子,你来了?”她几欲脱下身上的大红喜服。

“很好看!”赵无忧摁住她的手,“别脱了,让我仔细看看。”

素兮笑着点头,没有拒绝。

赵无忧绕着她走了一圈,“这次有些匆忙,所以这嫁衣都是南抚镇上找的最好的裁缝给现作的。尺寸什么都按照你的来,就是花样有些简单了点。好在你也不喜欢花里胡哨的,简简单单的也是极好。”

“这样很好。”素兮笑道,“能想到这样对我的公子,也很好。”

“人生难得一知己。”赵无忧握着她的手,“我帮不了你太多,能做的也只是尽力而为。只要你开心便好,其他的我们到时候再说。”

素兮点点头,眼中噙着泪,“如今我已于愿足矣,没什么再求的。”

“要高高兴兴的。”赵无忧笑道,微微圈红了眼眶,“我去看看穆百里。”

语罢,她疾步迈出房门,然后仰头看了看极好的天色。素兮等这一天实在不容易,可这一天终究只是死亡的开始,悲喜交加之中,多少苦楚也只有当事人能知道。

雪兰坐在客栈的门口,望着阳光底下的大漠,偶有风沙卷起,倒也热闹。

“我也穿过嫁衣。”她道,“还穿了两次,嫁过两个人。第一次觉得痛苦,第二次觉得后悔,如今想来是我自己错过了太多,没了这最初的福分。”

赵无忧笑了笑,“我也穿过嫁衣,不过嫁的都是同一个人。我不曾后悔过,所以感受不到你这份迟来的悔恨。不过雪兰,一辈子还长,总归要看开一些。别顾念着过往,最后又错失了未来。”

“你真的要走了?”雪兰低低的开口。

“帮我照顾穆百里和素兮他们。”赵无忧道。

雪兰点点头,“这大邺是我的伤心地,我约莫这辈子都不会再回去了。等到千岁爷醒来,我又该浪迹天涯,四海为家了。你这一别,可能咱们这辈子都不会再见。”

“好!”赵无忧颔首,“恩怨一笔销,从此陌路人。”

雪兰苦笑两声,两个女人四目相对,这过往的恩怨在荒漠里,顿化尘烟而散。什么恩怨,什么情仇,到最后都只剩下满腹的遗憾,值得吗?

那一夜的客栈里,大家都是欢天喜地的,素兮也笑得极好,陆国安一身红衣。

两个老头坐在上头当证婚人和主婚人,依旧看对方不顺眼,但面对新人之际还是欢天喜地的。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交拜,送入洞房。

听着便让人激动不已,满心欢喜。

密室里点燃了龙凤喜烛,原本是多么登对的一对璧人,却奈何命运弄人,终究还是要天人永隔的。今日的欢喜乐,明日的幽冥曲。

三杯酒下肚,那两个老头就开始胡言乱语,不管说什么都得争得面红耳赤。雪兰独自啜饮,赵无忧身子不太好,不管什么时候都得保持头脑的清醒,是以她滴酒未沾。

坐在穆百里的房间里,赵无忧顾自下着棋,看上去格外自在,可这心里头有多难受,只有她自己知道。

黑白棋子,左右手博弈。

一杯茶热气腾腾的放在桌角,屋子里显得格外安静。烛光摇曳,倒映着她极是俊俏的侧颜,足见岁月静好之美。

棋子落下,赵无忧扭头望着床榻上安然入睡的穆百里,笑得有些酸楚,“外头这么热闹,你真当不打算起来看看吗?陆国安成亲了,你也不起来喝杯水酒?还说是生死兄弟,所有人都到齐了,独独缺了一个你,算什么好兄弟?”

有风从窗缝里吹进来,赵无忧苦笑着又落了一枚棋子,“你不起来也就算了,何以连应我一声都不肯?早前我睡着,你便生生守了我数月,如今想换我来守着你吗?想得真美!”

她轻叹一声,听得外头发酒疯的声音,约莫是她爹跟那疯老头又杠上了。

抿一口热茶,赵无忧的脸上倒也没有多少悲凉之色,只是她愈显淡定,越教人看着心疼。赵无忧放下杯盏,“知道吗,我可能很快就要回京了,但是这一次我并不打算带上你。”

“穆百里,你别忘了我也是个睚眦必报之人。那一日雪狐之事,你教我生生担心了很久,而今又让我好找,这两笔账算起来,你怎么还都还不清的。”

她捋起袖口,落了一枚棋子,眸色微沉的盯着棋盘上的棋子,将黑子一颗颗捡起,“这一次换我来为你争取,萧容已经找到了南抚镇,我想着他会担心我狠了心肠不要女儿,所以必定有两手准备。动用朝廷的力量,和孩子为要挟,迫使我不得不回去。”

哼笑一声,赵无忧含笑望他,“你说他怎么就如此愚蠢呢?孩子是我的命根子,我怎么可能舍弃孩子?还以为人人都与他这般心狠手辣,害怕儿女家眷会误了自己的前程,是以这些年宁可孑然一身?我既选了夫婿又生了孩子,这颗心早就硬不起来了。”

“都以为女人和你们这些臭男人一样吗?说狠心的时候比谁都狠,说不管了还真的撒手不管。一朝情动朱砂褪,是女子。十月怀胎一朝分娩,也是女子。你们总说男儿志在四方,那我们女子呢?你可知你就是我的四方城?”

许是连自己都乏了,赵无忧敛眸,瞧着棋盘上被吃了大半的黑子,哗啦啦的将白子落回了棋盒里。

徐徐起身,赵无忧走到床边看了一眼穆百里,然后转身往外走。

站在二楼的走廊里往底下的大堂看去,这两老头难得醉了一场,一点点酒便喝得东倒西歪。他们本就不会喝酒,身为大夫行走江湖,更是谨而慎之。今儿若不是高兴,也不至于喝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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