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1章 水火不容(3)(1/1)

第731章 水火不容(3)

纵然青梅竹马,也不过一场枉然相待。

“以后,再不会有梨花酒了。”赵无忧低语,唇齿间满是淡淡的梨花清香,可她头一回知道,这梨花酒是苦的。

“今夜刑部大牢被劫,明日一定会满城风雨。”温故道,“还是好好的想一想,该怎么应付才是。”

“应付?”赵无忧苦笑两声,“这是刑部的事儿,就算在六部衙门,我礼部跟刑部也是八竿子打不到一处。从五城兵马司提人的是刑部,把人就算秋后算账,也得找丞相府算账,与我何干?”

“我的奴才以色相诱,还没能上奏皇上请功,就做了箭下亡魂,这笔账我又该找谁去要?拿住了无极宫的头目,这是何等功劳?傻子也知道,这件事必不是我所为。那么好的请功机会,我怎么会白白错过呢?”

温故点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只不过现在赵无极也死了,这件事,相爷怕是不会善罢甘休的。”素兮道,“公子,相爷心狠手辣,如今逼急了,想必……”

“逼急了我也是他丞相府的独子,是天下人眼中唯一的丞相公子,他还能当着天下人的面,大义灭亲吗?”赵无忧嗤笑两声,“他还有东厂和齐攸王府要对付,赵无极死就死了,我爹又能如何?难不成要拿我的蝴蝶蛊,去救活他的儿子吗?”

“就算他想这么做,可他有这个能力吗?若不是他拿不出我的蝴蝶蛊,他用得着养我这么多年,还用寒毒克制我的蝴蝶蛊?人总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的。昔年他选择了我又利用我,就该想到终有一日,会有报应。”

素兮轻叹,“如今还真是报应不爽,真当断子绝孙了。”

赵无忧苦笑,“那也是他自己做的孽,业障难恕。”

烛花哔哔啵啵的响着,四下安静得只能听到风吹过树梢的声音,哗哗的叶林声真好听。听得让人心酸,天边犹似有人清唱:何处寄相思,唯有东流水……

刑部大牢发生的事情,已经惊动了朝堂。

皇帝自是勃然大怒,这无极宫还有逆党犹存,务必要清剿干净,必不能放过一人。连刑部大牢都敢劫,以后说不定就能冲入皇宫,是故这种事得断在源头。

宁枉勿纵,是每个君王生来就会的手段,算是嗜杀的天性吧!

皇帝不高兴,首当其冲自然是百官之首的丞相。一番训斥,赵嵩的脸色更是难看到了极点。朝堂之上,赵无忧站在一旁低低的咳嗽着,看着被当众训斥的父亲,只能极力的忍耐着。

等到下了朝,赵嵩拂袖而去,赵无忧才松了心头的一口气。但她也不能干站着,可赵无极的事情她知道得太多,此刻去找赵嵩无疑会惹来赵嵩的怀疑。

倒不如放宽心,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在赵嵩的字典里,唯有心虚的人才会急切的需要解释,如果你没做过什么,何须这般紧张别人的误会?赵无忧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什么性子,如今要当个对手,自然不能先乱了自己的阵脚。

只不过今儿没有看到齐攸王萧容,倒是有些奇怪。

拂袖掩面轻咳两声,赵无忧瞧了一眼迎将上来的素兮,低低道一句,“去查一查,这齐攸王为何不朝?”

皇帝难得上朝,按理说这齐攸王如今这般讨好帝君,自然得来捧场才是。

素兮颔首,悄然退去。

回到尚书府,赵无忧才知道,原是那齐攸王病了。

“病了?”赵无忧想了想,“是因为那个粉末吗?”

“温故还在查那是什么东西,约莫很快就会有回音。”素兮搀着赵无忧上了马车。

赵无忧点点头,“他这两日似乎很忙。”

素兮颔首,“说是提兰那边有了消息,估摸着很快就有答案。当年的事情耽搁了这么多年,如今也该有个交代了。”

闻言,赵无忧眸色微沉,瞧着不远处渐行渐远的丞相府马车,只轻叹一声。

靠在车壁处,赵无忧想着赵嵩如今是什么心思?明明历经丧子之痛,可明面上却没有半点动摇,方才在朝堂上,也是一惯的应付自如,压根没有半点痛楚与失控。

她想着,终究是高估了赵无极在赵嵩心里的分量。

可惜了云筝,如今是一尸两命,再也回不来了。那时候她也去看了一眼,云筝与赵无极两人临死前十指紧扣,怎么都掰不开。

所以赵无忧想着,既然不想分开那就不必分开了,人死如灯灭,所有的爱恨离愁都该尘归尘土归土。

二人的尸体如今就悄悄的葬在云安寺的山脚下,跟杨瑾之作伴。虽然不能立碑,但总算一家团聚了。刑部那头出了这样的事儿,早就不敢多说什么,即便丢了尸首也是不敢吭声,随便拿死囚的尸体给替上了。

跨进听风楼的那一瞬,赵无忧隐约还能听到云筝的声音,那低低柔柔的声音,带着丝丝笑意,轻唤一声,“公子回来了。”

赵无忧回头,唯有风过鬓发,心上微凉。

她一个人静静的站在那里,许久都不曾回过神来。

有人欢喜有人忧,有人哭自然也有人笑。

赵无忧这头为云筝的事难受,但沐瑶依旧过着自己的逍遥日子。坐在木轮车上,任意的使唤沈言,还真是人生的一大乐趣。

早前觉得这沈言是东厂派来监视自己的,如今看来,这冰碴子是赵无忧送她大礼。这冰碴子隐忍的功夫不过关,一张脸将这怨气都写得清清楚楚。看着某人这受气包一般的神色,沐瑶只觉得心中痛快。

往日都只有东厂欺负人的份儿,如今掉个头换过来,怎么想都觉得有趣。

霍霍蹙眉望着那“受气包……”剥葡萄皮,自家郡主还在旁边防贼一般盯着,时不时叨叨,“把葡萄皮剥干净点,去皮去籽这种事,你们东厂的人没教过你吗?还有这葡萄上有些细细的筋,你最好也给剔除干净,我怕到时候塞着我的牙。”

“你的手受了伤,关你的牙什么事?”沈言愤愤,“我是为了你的手来赔罪的,又不是专门来伺候你的,你这诸多刁难实在是欺人太甚。”

此章加到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