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0章 赵无忧的先下手为强(1)
穆百里点点头,“何况现在你我都没有证据。”
她一笑,“那就看谁,先撕开这层皮面,把事儿给办妥了。不如你我打个赌,赢的一方,能让输的一方无偿做一件事,如何?”
“好!”他应了一声。
穆百里走后,素兮才进了屋,赵无忧已经披上了衣裳,神情微恙的靠着床柱坐着。素兮担虑的望着赵无忧,“公子怎么了?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不舒服的是那位千岁爷,又不是我。”她低语。
素兮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公子别太担心,千岁爷武功卓绝,想来是在处置雪狐之事上受了点伤,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这白日里瞧着,好像也没什么大事。”
“若是能让人看出来,那就不是穆百里了。”她又不是没见过他身上的疤,只不过--身处他那个位置,自然是不能有任何伤痛的,否则容易教人钻了空子。不管什么时候,他都得撑着,决不能轻易倒下。
“公子的意思是,千岁爷伤得很重?”素兮凝眉,“卑职有些察觉,但好像--”
“枕边人总是看的最清楚。”赵无忧轻叹一声,“去让温故来一趟,我有话要跟他说。”
“是!”素兮颔首。
赵无忧起身穿好衣裳,等着温故来的时候,她已经安然坐在案前,掌心捏着一杯茶,愣愣的出神。
“公子?”温故低低的喊了一声,赵无忧这才回过神来。她素来警惕性很高,今儿却连人进了屋子都没有反应过来,可见是有心事,而且心事很重。
“来了?”赵无忧敛眸,“坐吧,我问你点事。”
温故点点头,依言坐定,“公子要问什么?”
“你在蝶园这么久,为我诊治的同时是否也发现了穆百里的异常?”对着温故,她似乎没有要隐瞒的意思,“说实话,不许瞒着我。”
温故犹豫了片刻,这才点点头,“我的确发现穆百里有些神色异常,只不过……你也知道,我只对你负责,穆百里那头自然有他自己的法子。”
“从他回来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了。”赵无忧起身,缓步走到窗前。伸手推开窗,眸色微沉的望着外头的漆黑夜幕,“我只是装成不知道而已。”
素兮不解,“那公子现在为何要问?”
“回来这么久了,他却装得越发辛苦,可见这伤非同小可。”赵无忧负手而立,长身如玉,“若我再置之不理,恐怕要酿成大祸。雪狐之事乃是皇上的密旨,所以不可为外人道也。即便他有伤也不能轻易的找太医诊治,只能自己私底下解决。”
“估计也怕我担心,都这个时候还在我跟前装模作样,真当我这么多年的朝廷俸禄是白拿的吗?温故,你去一趟,替我看看他。我不管你们怎么想,觉得我这人恬不知耻也好,不要脸也罢。如今他是我的心头肉,我舍不得他。”
温故一怔,与素兮对视一眼。
赵无忧这承认得太干脆,以至于这二人都没能回过神来。心头肉?那就是心肝宝贝咯?
罢了罢了,温故一声叹。穆百里追杀了他那么多年,到头来他还得给穆百里治病疗伤,这到底算什么事?不但如此,最后连自家的宝贝疙瘩都给赔上了,这输赢早就没了界限。
“好!”温故点头,“我现在就去。”
赵无忧不语。
原本他想瞒着,她就当不知道。如今看来,不能依着他了,这事还得温故出马。
好在温故去了,否则这一次还真的要酿成大祸。
陆国安也没料到,穆百里竟是伤得这样厉害,这急急忙忙的从尚书府出来,穆百里的面色已经惨白到了极致。不回千岁府,也没有赶回东厂,而是直接去了蝶园。
这前脚刚踏进蝶园,后脚便一口淤血吐出,紧接着穆百里便一头栽倒在地。
如此,饶是经验丰富的陆国安也给吓着。若是穆百里有什么闪失,那东厂这事可就闹大了。思及此处,陆国安也顾不得太多,赶紧把穆百里弄进了房间。
一扣穆百里腕脉,这体内真气乱窜,浑然不受控制,再这样下去估摸着要经脉爆裂。是故当务之急得先稳住穆百里体内乱窜的真气,护住穆百里的心脉。
陆国安深吸一口,以自身内力缓缓灌入穆百里体内,将乱窜的真气逐渐导气归元。
过程是漫长的,而且不能受任何的干扰。
好在温故来去蝶园也不是一日两日,这附近的暗卫也都认得。温故进门的时候,陆国安正收功,勉力将穆百里放平在床榻上,额头满是汗珠子。
“怎么是你?”陆国安一怔,“今儿赵大人不在……”
“就是公子让我来了。”温故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床前,“他这种状况多久了?”
一听是赵无忧让温故来的,陆国安心下便明白了少许,估摸着咱家千岁爷还是露了馅。终究是枕边人,就算这一言一行瞒得过,这气息也是瞒不过的。
那赵无忧是什么人?
陆国安轻叹道,“打从邙山回来,爷就身上带伤。回朝途中又一路颠簸,压根没有好好的疗伤,是以如今拖了太久,越发的严重。不过昏迷不醒,却还是第一次。”
“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简直是儿戏。”温故冷斥,坐在床沿扣着穆百里的腕脉。
陆国安拭去额头的汗珠子,顾自喝了一杯水,然后去端了脸盆过来,替穆百里拭去额头的汗。呼吸微促,陆国安瞧着温故逐渐深沉的面色,捏着毛巾的手有些微微轻颤,“如何?”
“若不是鬼宫的内功心法有自行疗伤的本事,这会该去阎王爷那儿打招呼了。”温故白了陆国安一眼,“你们还真是了不得,竟然瞒了这么久。他这是冻伤肺叶,伤及心脉,再拖一拖,估计你们东厂可以换个九千岁了。”
陆国安面上微僵,抿唇不语。
“去打热水过来。”温故走到案前写了一张方子,“按方抓药,他这伤势太重,我得把他泡着再行稳住他的心脉,为他施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