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 含音的价值3(2)
但听得赵无忧凄凉的笑了笑,“含音,你别想太多,不管是不是无极宫的人,都跟你没有关系。他们是冲着我来的,这事儿我会交给六部衙门,必定要无极宫血债血偿。”
“告诉我。”含音泣不成声,“告诉我,是不是?”
“如果是,你又能如何?”赵无忧将玉牌取出,骤然站起身来,“你可看清楚,这是什么?的确是无极宫,可是这样又有什么用?你自己现在已是这般模样,还能与他们拼了吗?你舍得,我却舍不得。死的是我的孩子,我自然会为此承担责任,是我的疏忽我的错,我必当尽力的弥补。”
赵无忧似乎有些动怒,可迎上含音那双泪眸,眼底的光又当即柔了下来。她阖眼吐气,似乎是在极力压制着体内的悲愤之情,复而又重新坐在了床沿,“别担心,如今最重要的是你要好好静养。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只是因为我入了尚书府,怀了你的孩子,所以他们以为是我背叛了无极宫,便处心积虑的要我死?”含音泪如雨下,“这笔账,我岂能作罢!血债血偿,天经地义。”
闻言,赵无忧不断的咳嗽着,一张煞白的脸以及眼下的乌青,昭示着她昨夜的彻夜未眠。
云筝急忙上前,“公子昨夜一宿没睡,这身子怎能扛得住?要不,公子去吃点东西,这一夜不眠不休,不吃不喝的,若是连公子都躺下了,又该如何得了?”
含音这才知道,赵无忧昨夜一宿没睡,当即忍了哭泣声,脉脉情深的望着赵无忧,“你别担心我,我不会有事。正如你所言,我身子尚虚,得好好的养着,否则我不知道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
低头间,有泪滴落在床褥上,含音笑得凉薄,“我不会放过无极宫,不会放过那些恶人。”
温故进得门内,“别忙。”他脖子上的刀口已经被处理妥当,此刻只是面露难色的望着床榻上的含音,“有些话,我想我有必要说清楚点。”
“什么话?”赵无忧望着他。
温故道,“夫人这一次小产,跟她动武的确有关,但并非实打实的关系。”
含音愕然,眸色发凉的盯着温故,“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还不清楚吗?”温故轻叹一声,“我给你诊治的时候发现你体内有寒凉之状,按理说你服食我给你开的安胎药,是不可能出现这样的状况。所以说,你这段时间里,一直被人下了药,以至于身体日渐虚弱,直至今日的小产。”
“你是说,有人一直在我的饮食里给我下堕胎药?”含音很意阑珊。
“没错!”温故点点头,“也怪我大意。”
“为什么?”含音泣泪,身形剧颤,“这是为什么?”
赵无忧凝眉,突然转身往外走,“我想我大概知道为什么。”没走两步她又顿住脚步,“估计这会堕胎药都在我听风楼里吧!”
含音骇然,“你是说,有人想离间你我之间?”
“哼哼。”赵无忧轻咳两声,“看样子这尚书府里,是该好好的查一查了。”
赵无忧说的这样清楚,含音当然明白其中的意思,当即冷了眸中色,“这些该死的东西。”
“云筝,吩咐影卫务必要保护好夫人,若再有闪失,提头来见。”语罢,赵无忧只觉得眼前一黑,身子突然往前倒去。
“公子!”云筝疾呼。
好在温故脚下飞速,一个晃身已经到了赵无忧的跟前,快速搀住了赵无忧。
身子一晃,赵无忧晃了晃脑袋,呼吸微促,“没什么,只是突然间眼前黑了一下。”
“公子必定是没有休息好的缘故!”云筝急了,“公子?”
“没事,回去!”赵无忧面色惨白的回头看了一眼,含音就伏在床边上,眸中噙着泪。
轻叹一声,犹如是离别依依的有情人,此刻都默默无语。
赵无忧走了,含音抬头望着温故,“烦劳温大夫,帮我写点东西,交给如初。”
温故先是一愣,而后便明白,赵无忧赢了。这丫头的心思太过缜密,她掐准了每个人心里最渴望的是什么,就好比眼前的含音。刀头舔血的女子,最渴望的不过是有个能温暖自己的人,能在冰凉的夜里还能紧握双手,说一句“还有我……”之人。
赵无忧给了含音一个身份,一个家的名分,于是含音便开始学会回报。在赵无忧的循循善诱之下,慢慢的转变,从无极宫的门徒到了中立之人,而后背叛了无极宫。
至始至终,赵无忧都没有说过,要让含音背叛无极宫出卖无极宫。这一切的行为,皆出自含音自己的意愿,跟赵无忧没有半点关系。
当温故将一份白纸黑字交到赵无忧手中时,赵无忧的脸上并没有多少喜悦之色。这是一份有关于无极宫在京城内的细作名单,也就是说,拿到了这份名单,就能把无极宫所有的细作都杀死,彻底的把无极宫的势力排出了京城之外。
“你如何知道,含音会知道这些?”温故不解。
赵无忧笑得凉薄,“我若说是直觉,你会相信吗?”
温故摇头,“不信。”
深吸一口气,赵无忧长叹一声,“那便不信吧!赵家在京城也算是能撑起半边天的,若是连一点门道都没有,你觉得还能活到今日吗?”
“这倒是。”温故道,“既然你拿到了这份名单,接下来该怎么处置含音?”
“我有说过,她的价值止于此吗?”赵无忧笑得温和,眉目间晕开淡淡的凉薄,“她身上还有我要的东西,所以暂时我还得留着她。帮我照顾好她,等她康复之后我还得出门一趟。”
温故一愣,“你要出门?”
赵无忧想了想又道,“看情况吧!”
她轻轻的咳嗽两声,喉间那腥甜的滋味,被她生生压下。面上却不改颜色,无波无澜。她想着,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该抓紧的事绝不能就此松懈。
温故没敢多问,担心刚刚缓和的关系,又会就此僵冷下来。赵无忧的事情,惯来都是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