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赵无忧,危险
“公子,还是让人先去探探路吧!”云筝生怕赵无忧亲自赴险。
赵无忧点头,她又不是傻子,明知道是陷阱,还会傻乎乎的凑上去,当人家的盘中餐口中食。她是来抓鬼的,可不是来做鬼的。
站在门口往里头看去,空空落落的宅院,即便是春日,亦觉得荒凉。荒草漫天,墙壁上到处是墨绿色的爬墙虎和青苔。这宅子看上去年久失修,荒废了很久。
可外头的匾额,却是新的。
赵宅?
是在暗示,这里会充当她的埋骨之地吗?
可笑。
奚墨上前,眉头紧皱,“公子,里头没有人,就是个空宅子。”
“那些人把公子引到这儿来,到底意欲何为?”云筝有些紧张,“公子,要不咱们赶紧走吧!”
赵无忧盯着那匾额,“把那匾额给我砸了。”
奚墨先是一愣,而后快速让人去砸匾额。
只听得一声脆响,便是赵无忧也跟着惊了一下。这匾额竟然不是木质的,只是在外头夹了一层木板,里面是一块石碑。奚墨快速挑开外头的木板,只见石碑上清晰的刻着一行字:赵无忧之墓。
血红字迹,让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眸。
“公子,事情不对劲,快走!”云筝反应过来,当即疾呼。
一束焰火,在天空炸裂,火花四溅。
“撤!”赵无忧虽然是来抓鬼的,可她并没有出动军队,她带的是丞相府和自己随扈。对付宵小之辈倒也罢了,如果对方倾巢而出,她没有半点胜算。
可现在想走,似乎有些不太可能了。
接踵而至的马蹄声、呐喊声、喧嚣声,响彻天地间。
赵无忧眉睫扬起,所有的声音都朝着这儿来了。也就是说,他们无处可逃,已经被彻底包围。大批的暗卫回到了赵无忧的身边,似是做好了最后的决战准备。
灰蒙蒙的天,约莫是要下雨了。
大风起,萧萧马鸣。
“公子?”奚墨惊道,“退不出去,咱们被包围了!”
锦衣随行,赵无忧冷然立在当场,眯起危险的眸子回眸望着荒宅深深,“暂时退入宅子里,全方戒备,守住这宅子。”
出不去了,只能退守。
当鹰隼飞上天空,离开小镇上空,赵无忧垂眸望着腕上的佛珠。随行的锦衣卫,一个个面色凝重的垂首不语,这种状况最后会发生什么事,谁都无法预料。
残壁断垣的荒宅里,暗卫和随扈们站在既定的岗位,她只需要几个时辰就好。消息已经放出去,京城里很快就会收到消息,五城兵马司会以最快的速度赶来驰援。
而且天黑之前,她若没有回到云安寺,云安寺的主持也会采取措施。是故,如今只是能不能拖延时间的问题。
赵无忧坐在那里,依旧不改淡然之色,这种情况慌也没用,还会影响人心。
“公子,一切准备就绪!”奚墨行礼。
“好!”赵无忧颔首,起身望着院子里的准备放手一搏的暗卫们。
“公子,在后院发现了一个密室,有条暗道。”云筝欣喜若狂。
奚墨忙道,“公子去避一避吧!”
赵无忧瞧一眼如今的状况,的确不太适合出现在这里,如果他们知道她不在这里,那么这群乌合之众就会散去。
看如今的局势,这些人的势力已经超出了她的预计,她纵然有心揪出幕后之人,也不能急于一时。
幽暗的地窖里,透着渗人的寒凉。
赵无忧不断的咳嗽着,这里的寒气太重,她的身子有些吃不消。寒意渗骨,云筝快速褪下外衣与她披上。饶是如此,赵无忧还是冷得发抖。
拾阶而下,赵无忧环顾四周,指尖轻轻的拂着石壁,“有些年头了。”地道里常年潮湿,石壁上都长了青苔,未见生人活动的迹象。
继续往里头走,是个简易的石室。
“公子,咱们可以在这里暂避。那些人找不到公子,就会散去。”云筝上前,燃起了石案上的烛台。
赵无忧蹙眉,陡然凝眉环顾晦暗的石室,心里隐约觉得不太对劲。
外头,传来了激战声。
云筝快速合上石门,锦衣卫都在外头守着,“公子,打起来了。”
“等着吧!”赵无忧盯着烛台,“只要拖住他们,就不会有事。”出城之前,她已经做过万全准备。只要鹰隼飞空,五城兵马司的人就会倾巢而出。这是她早就设计好的,为的就是引蛇出洞。虽然赌注有点大,可她若没有这样的胆魄,父亲如何敢放手让她执掌内阁?
“能为公子尽忠,是咱们的福分。”云筝抿唇行礼。
“你们两个若是出事,我会厚葬。”赵无忧淡淡然。
云筝俯首,“谢公子。”
“烛台是旧的,可我怎么瞧着,这灯油是新的呢?”赵无忧陡然眯起眸子。
云筝一怔,“什么?”
话音刚落,屋内突然漆黑一片。
“公子!”云筝厉喝。
赵无忧只觉得眼前一黑,而后意识全无,昏迷之前她听到了云筝的嘶喊。恍惚间,她好似听到了奇怪的声音,是一个男人的笑声。
低哑而诡谲的笑声,像是嘲笑,又好像带着恨意,透着阵阵阴寒。
这样的笑声,在赵无忧此后的岁月里,近乎成了午夜梦魇。
赵无忧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一觉醒来,她发觉自己竟然被人丢在深山老林里。快速查看自身,没有伤口也没有任何异常。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为何会在这里?
而那个笑声的主人,如今又在何处?
“这样猫捉老鼠的游戏,你不觉得可笑吗?如今我就在这里,你有本事就杀了我。”赵无忧冷嗤,环顾四周,枯叶萧萧,并无一人。
有声音从远处迷雾中传来,“可我觉得……很有趣。”
心下一紧,她撑着身子疾步朝着迷雾走去,“你给我出来!”
迷雾中没有人,赵无忧突然发觉一个更严重的问题,自己迷路了。茂密的林子,找不到路,只有满布的荆棘。锐刺刮得她身上一道道血痕,修长如玉的手,不知何时已皮破出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