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霆知道闲歌说的有道理,但这绝对不是他拒绝的根本原因。不过不管闲歌是为了什么不答应,李承霆早就知道这件事不会这么容易。
他紧盯着闲歌:“我说的这个人不是别人,那个姑娘也是平阳侯府中人……”
闲歌的眼皮轻轻动了一下,却还是不肯睁开。
李承霆起身逼近一步,看着闲歌继续道:“你可听说过,平阳侯府的四姑娘——谢安珍!?”
闲歌的眼影猛然睁开,双手紧紧揪着自己身上的被子:“你是说谢安珍?”
他当然知道这个人!
就是这个谢安珍手下的婢女红提,曾经拿着金器来闲字阁换钱花。他还为此两次探访侯府……虽然都没有成功,但是怎么可能会忘。
李承霆见闲歌终于有了反应,急忙趁热打铁道:“就是谢安珍!我之所以说她医术在你之上,是因为她用了与你一样的方法,将我舅母静王妃的病情治好了!”
李承霆说完,只见闲歌蹭地一下从贵妃榻上爬起来,他的脸上浮现出一种难以置信的惊讶,就连锦被滑落肩头也灭有发现。
对于闲歌来说,李承霆的这句话简直犹如平地惊雷。
谢安珍本来就是一个谜团,他用这名字掐算了很多次,都算不出她的命。
现在李承霆又说她的医术在他之上,而且她也是平阳侯府的人……
更为可怕的是姑娘用与他相同的方法治好了静王妃,这件事情如果是真的,那岂不是说明静王妃跟李承霆的身体里都有……
闲歌没来由地打了个哆嗦。
李承霆还在一旁对他讲述谢姑娘治病的过程,闲歌却一句话也听不进去了。
直过了好久,他才将锦被重新拉到肩头之上。十分严肃地对李承霆道:“我要先见一见这位谢安珍,然后再做决定。”
闲歌终于松口,李承霆大喜过望。
想到自己身上的奇怪的病症终于可以治愈,而自己也不用去结一个莫名其妙的姻缘,李承霆只觉得心中郁闷一扫而空,就连眼前的帝师大人也变得格外顺眼起来。
“既然你答应了,那我就找个时间去约她。只是她是深闺女子。或许需要一点时间才能约到。”
李承霆想到谢姑娘。心中就充满希望。
他与闲歌商议了个大致的时间,两人又确定了三人见面的细节,见闲歌真的没有反悔的意思。于是这才性质昂扬地告辞走了……
闲歌在楼上看着李承霆纵马远去,隔了片刻,才开口道:“长风,去想个办法将谢安珍带来给我。哪怕就用你们那种趴房顶的办法将她掳来也行。千万不能让李承霆再见这个女人……我猜,她是个很危险的人。你们也要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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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阳侯府的花园之中,红提搀扶着谢安莹一边赏月一边闲逛消食。
“姑娘,这还是奴婢第一次在花园里散步呢!”红提笑嘻嘻道。
其实从前她也没少来这个花园,不过那可不是这样大摇大摆地散步。而是每次来都是为了偷摘花园里的果子。有时候饿极了,连有花蜜的花朵也不放过!
想起从前的悲惨生活,红提非但不觉得苦。反而得意地笑出两个小酒窝来。
那个时候姑娘就早就说过以后要带她过娇贵的日子,她当时深信不疑。现在可不就成了?
自从姑娘这一次回来,得了侯爷的重视不说,就连老夫人对姑娘的态度也好了不少。
今夜她二人之所以在这里闲逛,就是因为老夫人招姑娘过去用晚膳!
虽然从老夫人的举动看来,她对姑娘仍旧没有什么亲情。不过比之从前的不闻不问,那可是好太多了。
红提亲眼看见老夫人还给姑娘夹了一筷子的菜呢!
而且有黛纹姐姐在,就算现在老夫人对姑娘没什么感情,这在过一段时间,可就不一定了。
红提一路走一路得意,谢安莹今日心情也十分不错,看见红提这样更是觉得有趣极了。两人就这样说笑了几句,眼看天色太晚,两人便沿着花树后面的小巷子一路往琼华院而去。
琼华院的位置本就偏僻,这个时候花树巷子里就更加幽深僻静了。
谢安莹与红提都不是胆小的人,两人相互携手,即便是在黑暗一片的地方,也并不觉得有什么可怕。
可今日,谢安莹却走得格外的慢。
“红提,你说如果这时候,忽然跳出来一个人,你怕不怕?”谢安莹脸上的神情变了变,拉着红提调了速度,然后在红提耳边小声说道。
红提与谢安莹默契的就像一个人。
她知道自己主子不爱说话,更不可能用这种事情做假设只为了闲聊。
唯一的可能——就是这个时候,真的会跳出来一个人!
“怕倒是不怕,不过还是要看那个人他要做什么了。”红提也将声音压得低低的。
谢安莹点点头,红提知道小声说话,就证明她已经明白了自己的警告。
但自己也只是听见了一个脚步声在身后跟着,却无法判定对方究竟要做什么。
当听见这个脚步声的时候,谢安莹首先想到的是静王府那夜投放迷烟的“蟊贼”。
可很快,谢安莹就听出这二人的脚步声并不一样。
静王府那个脚步声轻盈快速,想来是飞檐走壁的行家。而身后这个脚步声则是刚劲沉稳,虽然放得很轻,但每一步都是堂堂正正的,应该是个正当出身的习武之人。
“无论他要干什么,只要没有伤害我,你就什么都不用做,回去该吃就吃该睡就睡,别人问起也只说不知道。”
谢安莹习惯在事情发生之前,就做好万全的准备。
如果她有什么意外,红提还可以去找黛纹,有黛纹在,红提在这府里当差吃饭都不成问题。
但前提是她得装成什么都不知道,知道的越多责任就越大,谢安莹可不想连累红提受罚。
红提握着谢安莹的手紧了紧,似乎有些不太情愿。不过她还是点头答应下来。
将红提安排好了之后,谢安莹也就没了后顾之忧,她从头上取下簪子握在手中把玩着,然后缓缓转过身对着一片漆黑道:“阁下是谁?有何贵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