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跟荣庆王之间,似乎在打一个哑谜,至少守在书房门口的韩锦程却是听不懂。
“够张狂。”
听出四爷语气里的威胁,荣庆王睨了四爷一眼,语带轻嘲,可是眼里却有着淡淡的欣赏。
“行了,本王这个时候来荣庆王府,不是听你说这些废话的。”
荣庆王眼底的欣赏并不能打动四爷,四爷染上风霜一般的颜色却是没有丝毫的改变。
渐渐的,四爷的眼里就出现了不耐。
如果不是知道,皇上待他的确是言未尽实。
否则,当初遇到荣庆王的人,他根本就不会手下留情。
但这个荣庆王做事也太拖拖拉拉,一句话都要说上半天。
四爷不否认,因为他看荣庆王不顺眼的关系。
所以,他在荣庆王府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觉得是一种煎熬,跟荣庆王在一起,他更是浑身不舒坦。
儿时的四爷不止一次告诉自己,若是长大有能力了,
无论是为了亲娘,还是为了皇帝伯伯,又或者是为了自己,他定要好好教训荣庆王一顿。
只可惜这个想法,直到今天,都没有实现过。
就算想法并没有实现,但是看着荣庆王的那张脸,四爷依旧想揍荣庆王。
“皇上那儿的情况,你就算是不知道十成,却也该听说了二分。”
看出四爷的耐心已经用完了,荣庆王倒也没有跟四爷继续废话下去:
“欠了我们的,我们是时候也该与这些人算一算账了。
你从小到大不是一直很想为你娘报仇吗,你认贼做父十九年,
如今,你也该是时候为了你娘,清醒清醒了。
把神仙谷交给本王,无疑是最正确的决定,神仙谷一事,你不需要再管了。”
荣庆王一开口,直接把四爷的亲娘阮子衿抬了出来,并且还指责四爷认贼做父。
“是不是认贼做父,你一人说了不算。
就算本王真的认贼做父了,是谁把局面弄成今天这个样子,你我心知肚明!”
四爷脸色一变,看着荣庆王的眼神变得凌厉起来。
他不否认,皇上的确是有问题,而且他也被皇上哄了十九年,骗了十九年。
但这并不代表,所有的错就都在皇上的身上,荣庆王就一点责任也没有了。
在皇上还没有把他带进宫里教养的时候,荣庆王已经把曹颖娶进门,甚至不出一年的时间,生下韩冠华。
所以,听到荣庆王在这个时候提到自己娘的名字,四爷只觉得恶心。
他不知道,是不是皇上害死了他娘,他知道的是,荣庆王绝对负了他娘!
就皇上对他说的话,就算不全都是真的,却也有几分可信之处!
“别把我当成三岁小儿,被哄骗过一次,已经够了。”
四爷眯着眼看荣庆王:
“你刚才所说的话,本王半点也没听出来,把神仙谷交给你,就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神仙谷留不得,就算本王不能把神仙谷交给皇上,也未必可以交给你。
想要建一个神仙谷难,可是想要毁掉一个神仙谷,却是容易至极。”
四爷今天之所以会来荣庆王府见荣庆王,为的乃是神仙谷的事情。
自从神仙膏的出现,当初丰城难解之谜,已经被叶寒萱给想明白了。
为什么丰城那么多的囚犯死了,却是找不到尸骨,像是直接从这个世上消失了一般。
神仙膏乃是由罂粟果制成,想要大片种植罂粟,肥料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叶寒萱知道,想要在丰城之中,开垦出那么一大片的田地来,所费劳力相当不小。
被丰城县官儿利用的百姓,只当那片田地是县官儿私有的,毕竟他们去时,那片田地已经在了。
为此,帮助做事的丰城百姓,没有一个怀疑那块田地有什么问题,
只觉得县官儿的做法,有些忒奇怪了。
叶寒萱推测,开垦山谷那块土地的人,就是那批失踪的囚犯。
为了让这些囚犯守住这些秘密,土地开垦完了之后,丰城的县官儿直接采取了杀人灭口的办法。
只不过,在此之前,丰城县官儿也算是物尽其用,又让这批人做了另一件事情,
那就是去了种植罂粟的地方,叫这些继续劳作。
等到这些人的作用没了,丰城的县官儿便派人把这些死囚杀人,并将其尸首埋在罂粟地里。
根据叶寒萱的猜测,四爷在外头的这三个月里,管的并不单只是禁烟与戒烟。
在四爷离开之前,叶寒萱就已经清楚地告诉四爷,光是靠禁跟戒了是没有用的。
这种事情,得从根头上把它给解决了。
神仙膏这东西,很明显不是果郡王的人从大禹朝外的地方运过来的,
怕是果郡王的人自己研究种出来的,所以那一片罂粟田一定就在大禹朝之内。
根据贩卖神仙膏的地点以及他们分别出现的时间,应该能大概推算出种植罂粟的地方。
想要以绝后患,必须将那片罂粟田给彻底毁了。
否则的话,只要果郡王有心,便是将神仙膏的危害昭告天下,
贩卖神仙膏的情况,怕也只会屡禁不止。
神仙膏才在大禹朝冒头,所以大禹朝的其他人不懂得这物的厉害。
可是作为一个穿越而来的华夏人,叶寒萱太懂得神仙膏的诱惑力有多大了。
在现代,贩卖毒品,那也是死罪,轻了也得判刑做牢。
可就算是这样,毒品也是屡禁不止,它背后带来的暴力,让多少人铤而走险。
偏偏果郡王还有这样的身份与背景,所以罂粟田不除不行。
只要把罂粟田彻底给毁了,果郡王才能消停片刻。
若是把罂粟的所有资料与人员都给毁了,那么果郡王就能安生许久。
丰城的那个山谷里的田地,果郡王都费了那么长的时间,罂粟田的时间肯定也不会短到哪里去。
研究这些事情的人,又不是果郡王本人。
只要把人手与资料除了,哪怕已经有过一次经验了,果郡王想弄出第二片罂粟田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这一点利弊,叶寒萱跟四爷分析得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