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容易,你竟然知道自己的外祖家姓什么。”
村妇眸色一变,对叶寒萱的态度依旧有些恶劣,语出讽刺,就没有一句好话。
“原来是二。”
面对村妇并不怎么好的态度,叶寒萱淡淡地笑了笑,很是直接地叫村妇为二舅母。
听到叶寒萱竟然这么直白地叫自己二舅母,村妇再是一呆。
看看叶寒萱身上华丽的锦服,再看看自己身上的粗布麻衣,村妇的心中微微窘迫了一下:
“你随我来吧。”
村妇抿了抿嘴,转身在前面带路。
韩二看了叶寒萱一眼,然后又望了望马车,意思是马车里的江紫苏怎么办。
叶寒萱看着韩二,让韩二守在江紫苏的身边。
既然她娘还不敢见人,那么就由她这个女儿去探探路。
“娘,她是谁啊?”
叶寒萱才跟着村妇进了一间造了五间平房的院子里头,一个年纪与叶寒萱相差无几的小姑娘盯着叶寒萱看,好奇地问了一句。
“你爷爷在吗?”
村妇并没有直接回答女儿的问题,而是问公公江杜仲在不在。
“在,爷爷又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一个人待着呢。”
江白芷好奇地不断打量着叶寒萱,看到叶寒萱白生生,嫩得跟刚出生的娃儿似的小脸,江白芷有些不自所措。
就在江白芷快要尴尬地不知道要怎么摆自己手跟脚的时候,叶寒萱却是对着江白芷清甜一笑。
看到叶寒萱暖暖的笑容,江白芷一下子自在了起来,回了叶寒萱一个纯朴的笑容。
“走吧。”
许玲多看了叶寒萱几眼,尤其是没有放过叶寒萱的眼睛。
当许玲发现,叶寒萱是真的没有嫌弃穷乱的江家,没有看不起自己的女儿。
许玲对叶寒萱这个外甥女的感觉,这才转好了一点点。
在那种忘恩负义的家庭中长大,这个孩子还能有这点品性,倒是不容易。
就不晓得,刚才的表现是这个外甥女装出来的,还是外甥女的禀性的确不一般。
“爹。”
许玲敲了敲江杜仲的房门:
“那边来人了,你要见见吗?”
“不见!”
老者微沉的声音,直接从房里传了出来,语气里更藏着一丝愤怒跟心寒。
“外公,是我,你的小萱儿,你当真不见吗?”
听到江杜仲的话,叶寒萱也不等许玲这个二舅母赶,直接上前一步,对着门喊了一句。
叶寒萱才喊完,只听房里传出“乒乒乓乓”的碰撞声。
没过一会儿,又听到江杜仲的声音传来:
“进来吧。”
“你进去吧。”
听到公公竟然真的让叶寒萱进门,许玲有些意外地看了叶寒萱一眼,替叶寒萱推开门之后,便守在门口等着。
看见许玲这个态度,叶寒萱知道,这个二舅母是不会跟自己一起进去的。
于是,叶寒萱毫不犹豫地提起了步子,走是有些昏暗的房间。
闻着房间里带着一丝潮意的空气,叶寒萱皱了皱鼻子,直接走到窗口的地方,把盖在窗户上的布拉开,并且把窗打开。
一瞬间,暖洋洋的阳光,顿时洒满整个屋子。
“你还是跟小时候一样,不喜欢屋子里黑乎乎的。”
叶寒萱还没转身,江杜仲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外公。”
叶寒萱寻着声,望了过去,看到一个干瘦的老头儿,正坐在床沿上,目光矍铄地盯着自己看。
当江杜仲看到叶寒萱明亮没有一丝阴霾的双眸,气色红润的双颊,江杜仲这才松了一口气:
“怎么想到来外公这儿了,是不是又在景博侯府遇到什么事情了?”
看着记忆里,那个原本小小圆圆,白白胖胖,跟颗团子一般的外孙女儿,已经长成窈窕淑女,江杜仲心酸不已。
“想外公了,所以就来看外公了呗。”
看着老人着急的眼神,微湿的双眸,叶寒萱的心里涩涩的。
看到房间里有小矮凳,叶寒萱干脆把它搬到江杜仲的床边,然后直接坐在小矮凳上,把脸靠在江杜仲干瘪的手背上:
“外公,我想你了。”
朦胧之间,叶寒萱迷迷糊糊地看到,原主儿时,似乎就是这么跟外公相处的。
“外、外公也想你了。”
感觉到外孙女儿靠在自己手背上的小脸,暖暖的,软软的。
那种真实感,直接叫江杜仲喉咙哽得厉害。
他的外孙女儿,总算不再是他梦里的虚幻,而是真实的存在。
江杜仲连忙伸出另一只手,摸了摸叶寒萱的脑袋。
先是轻轻的,柔柔的,深怕碰坏了叶寒萱一般。
可是当江杜仲再一次确定,自己掌下的外孙女儿是真的,江杜仲微颤的手抖了抖,多使了一些力。
“好,好,回来就好,外公也想小萱儿了。”
看到分别十年,外孙女儿依旧像以前那般对自己眷恋不已。
江杜仲原本已经寒到没有知觉的心,再次感受到了暖意。
“这些年,你过得好不好?”
摸着叶寒萱的脑袋,江杜仲很是心疼地问道,直到现在,他都忘不了,他之所以能见到外孙女儿的理由是什么。
“外公,你看我这像是不好的样子吗?”
叶寒萱抬起脑袋,仰着自己的小脸,让江杜仲看个清楚。
“双目有神清明,气色红润,口气如檀,十指粉红,说话中气十足,反应灵敏不呆滞,脉搏有力平衡,很健康。”
江杜仲笑了笑,干脆对外孙女儿进入了望闻问切一番。
但也是直到摸了叶寒萱的脉,江杜仲提起的那一颗心才算是真正放下来。
十年前,那个不孝女把小萱儿送回来的时候,小萱儿差点活不成了。
若非那个不孝女一意孤行,他跟小萱儿又怎么会分别那么多年,小萱儿更不可能小小年纪就吃那么多的苦头。
“外公,什么跟什么呀!”
听到江杜仲的话,叶寒萱直接无语了。
当真是三句不离老本行。
“外公给我把过脉了,我也要给外公把把脉。”
说着,叶寒萱直接抓着江杜仲,似模似样地说道:
“脉沉且缓,有淤阻之像,加之外公双目微红,声音带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