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你便了,反正我自己一个人反而更加灵活。”
看到自己孤零零的一个人,聂采不由叹了一口气,从车上拿出了一个小小的摄影包,说道。
毕竟自己还是属于新人,而钱小豪早就和栏目里的人共事过,这种时候他们这样选择也无可厚非。
“好吧,那咱们就在这里分道扬镳,完成任务后电话联系,祝你好运了。”
钱小豪直接回到车上,丢下这么一句话,便启动了面包车,留下了聂采孤零零的一个人……
告别了钱小豪他们,聂采走在湖边,朝着不远处的马坡村走去。
没有了别人跟在身边,聂采反而更加轻松。
他没有拿出背在包里的那台摄像机,反正聂采有瞳孔摄像机这种逆天的偷拍神器,这台小型dv其实就是用来掩人耳目的而已。
这个蓝翔化工厂的排污口应该就是直接排在这个湖泊里面,这条这个湖泊颇大,至少有上百亩左右,附近湖泊冲积出来的平原徒弟肥沃,这在山多林密的d市是很难得的良田了。
只是,现在湖边的这些良田却大多数都已经荒芜了,只有很少的几片田里还稀稀疏疏地种着庄稼。
远远地,聂采就能闻到湖泊污水散发出的严重气味,让人感觉极不舒服。
水田里,一对夫妇模样的老人在劳作着,聂采走了过去,问道:“老伯,这个湖变成这样有多久了啊?”
老伯拄着锄头在田间,腿似乎有些瘸。
他用当地的方言回答,说:“差不多十多年了吧,记得我大儿子结婚没多久,这个湖已经是这样了。这个湖的水太毒了,我家的牛就是几年前喝了这个水死了。”
“那蓝翔化工厂的人没有给你们一个说法?“
凭着敏锐的新闻嗅觉,聂采立即追问了下去。
这种新闻素材太有说服力,一头牛的损失可不小,牛是不仅当地农民的主要劳动力,也是老百姓家中值钱的大畜生。
可以说,在这种村子里,一头牛就是绝大部分老百姓家中最值钱的东西了。
老汉呸了一声,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了一股愤恨:“说法?我这条腿就是去讨说法的时候被打折的,化工厂的人仗着自己上面有人,简直就是土霸王!”
“真是太霸道……我是外地来收购赤椎菌的,您家里有吗?我想买一些正宗的……”
聂采随便编了一个理由,他一个外地口音的人出现在这种闭塞的村子里,肯定会引人注目,而这个收购赤椎菌的身份就是最好的掩护了。
“算你运气好,前几天我上山,正好找到了一些……你要的话就便宜卖你了。”
老汉的脸上浮现出了惊喜的神色,说道。
因为污染的缘故,赤椎菌的产量大不如前,现在来马坡村收购的人已经很少了,大多数都是绕远路去到别的村子里去,那里污染的程度比较少一些。
“真的?那太好了。”
聂采脸上浮现出惊喜的神色,小时候赤椎菌还没有那么贵,还算是家常菜,聂采经常能吃得到。
到了现在就不怎么能吃得着了,都是晒干了用来送礼的比较多,现在有新鲜的赤椎菌,顿时勾起了他的馋虫来。
聂采跟这这个老汉,来到他家里面。
这个老伯的家并不远,就在马坡村的村边,刚到门口,他就冲黑洞洞的屋里喊了一嗓子。
“老伴,有人来收赤椎菌喽,快出来一下!”
一个中年妇女应了一声,估计是他的老伴。
这个中年妇女端着一个黑漆漆的锅,应该是正好在做饭的样子。
“正好在做饭,小伙子,你要是不嫌弃,在这里吃?”
老伯放下了锄头,笑着对聂采说道。
赤椎菌的收购价格不便宜,对于他们来说是一笔不菲的收入,老伯的心情好,又恰逢饭点,便邀请了聂采。
“老头子,咱家的米能吃吗?我去再煮一点好米……”
那个妇女却是瞪了老伯一眼,便要把锅端回去。
“大娘,等等,您这是在做饭吗?”
但是聂采却连忙喊住了她,目光却是聚集在那个妇女手中的锅里面。
聂采的视力敏锐,远远地就能看到这个锅里煮着的是稀饭,只不过这个稀饭却是黑黑的,连米汤都泛着黑色。
“对啊,这里是我们种的米和井里的水,煮出来难吃,小伙子你稍等一下啊。”
那个大娘有些不好意思,还以为是聂采嫌弃呢,连忙说道。
“不不……我想看一眼这个稀饭,行吗?”
聂采心中一动,走了过去。
这个稀饭又黑又稀,正常的米哪里会是这样?恐怕是被污染才会变成这样。
他凑了过去一闻,果然,一股熟悉的味道立即飘进了他的鼻子里,正是湖泊里污水的那种淡淡味道。
“哎,都怪那个蓝翔化工厂,以前我们这里可是良田,出产的米远近有名,现在你看……”
老伯叹了一口气,转身走进了屋子里,然后手里攥着一把米走了出来,在聂采的面前摊开。
米粒很碎很小,而且还泛着黑色,看起来完全不正常。
“老李,有客人了啊?”
这时,他家门口已经围了很多村民,小村子里突然出现聂采这个收购赤椎菌的商人,对于他们来说是一个稀罕事。
有了老李的开头,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诉说着生活在这里的不幸。吃的水不好,种的粮食质量不高,产量下降等等,他们认为这都是污染惹的祸。
为了解决问题,他们还自己花钱请环保监测部门做监测,但于事无补。
村民们围着我们说着,自始至终也没人管聂采的身份,跟一个收购赤椎菌的商人说这些有什么用?
但是,,他们太需要有人真正耐心倾听他们所遭受到的种种危害,一旦有人愿意听他们说说,哪怕是个陌生人又何妨呢?
看着村民们质朴而有苦恼的脸,想着生活在这里的种种苦楚,聂采心里真不是滋味。
“不能再让这个化工厂再继续排污下去了,这些村民何其无辜,生活完全被这个化工厂给毁了,谁来替他们做主呢?”
聂采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看着远处矗立着的烟囱,心中不由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