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姻脂听母亲详细叙说了挨打的前因后果,知道这样纠缠下去,永远断不了头。她抽个空闲时间,约了邢二,在他家坐下来进行谈话。为表示诚意,还特意给邢二买上两包好烟作为礼物。
邢二诚恳作了检讨,作为晚辈,不该对长辈无礼。还拿出徐光达夫人捎来的花生糖,请姻脂品尝。两包烟一包未收,还把剩余的花生糖作为谢礼,让姻脂捎回家中孝敬她爹妈。也算是认个错。当面陪情道歉去不了,毕竞自己不是小孩子,面子上过不去下不来。请姻脂回家后在父母面前多解释。并保证往后不刻意诽谤二位老人家。遥想当年,二人热恋时,刘家二老也没少疼自己。现今闹到这一步实在不应该。成不了夫妻,做知心朋友也行。况且姻脂不忘旧情,时不时在邢二家过夜。两人情话绵绵,彻夜长谈,互相拥抱到天亮。
徐光达让她夫人来牛场看望邢二,除了拿来花生糖以外,还捎来朋友送他的两瓶好酒。他本人因身体原因不能喝酒。朋友送酒盛情难却,只得收下,日后徐夫人要去牛场看邢二,便让夫人把酒捎给邢二,并给邢二捎来口信,叫他近日去学校找自已,声称有亊跟邢二商量。
邢二到街上理发店把自己头发收拾利索,还向姻脂要了一张化肥厂的洗澡票,到化肥厂职工澡堂,把自已浑身彻底洗干净。买了牙膏牙刷,把牙齿刷的干净,穿上朵儿从阔货商城给他买的新衣服,去城里学校见徐光达校长。
看门的传达不让进,不管邢二如何打扮,人家一看就知道他是个老百姓,气质决定一切。他一点气质没有,况且要见校长,老百姓和学校校长一个种田,一个管理学校,两者毫无关联,也不是亲戚。说朋友看门人根本不信,风马牛不相及嘛。堂堂的校长,怎么同一个老百姓交上朋友?不可能呵。
邢二在学校门口外转来转去,始终进不了门口。他也不敢造次,只是耐心等待,盼着俆光达出校办事出校门时看见自已。皇天不负有心人,徐光达在办公楼上因为开窗透气,无意中朝学校大门口望一眼,隐约看校门外那人身影象邢二,便信步下楼,朝大门口这边走来。邢二见真是徐光达,便挥手高喊:“徐大哥——。”
徐光达也不答应,只是招手叫他进来。看门人见校长招手,知哓邢二真是校长朋友,慌忙按动伸缩电动门的按钮,放邢二连人带自行车进校门。
徐光达请邢二到他办公室坐下,又是茶又是烟伺候一番,寒喧过后,徐光达领着邢二来到一个大仓库,里边盛满了缺胳赙少腿的桌橙。这些是特殊时期之中造反派砸毁的学生课桌,几年下来攒了这么多。扔了可惜,加上学校刚恢复上课,经费不足。实在拿不出钱来买新课桌。徐光达知道邢二会木匠,想让他在牛场把这些桌橙重新修理一下,能配腿的配腿,该换桌面的换桌面。上头也给批了好几方木板,让邢二拉回去酌情使用。弄好以后再重新刷漆。翻新后的课桌,基本上和新的差不多才行。
邢二围着仓厍周围看了一圈,发现仓库周围散落着许多桌子腿和橙子腿。他要求学校,叫学生们把这些东西收集起来。徐光达答应下来,择个体育课,叫体育老师带领学生们收集起来。平时看着不多,等收集起来,竞有一大堆。徐光达和邢二回到他的办公室,和邢二约定好,由学校里的大头车,负责把这些待修的桌橙拉到牛杨。修好后重新刷漆。再由学校派车运回学校。每张桌椅给邢二十块钱修理费。
事办完之后,邢二想走,徐光达死活不依,非要留邢二在校里吃饭。也不是什么大鱼大肉,只是学校食堂普通的饭莱而己。徐光达也不上白酒,只是让邢二喝一罐啤酒。那时节啤酒还是个新鲜玩艺。邢二喝到嘴里,一股猫骚味从肚里直往上冲,他强忍着,勉强喝完那一罐,徐光达又拿过一罐要打开。邢二急忙按住他的手说道:“大哥,你我是兄弟,话我直说吧。大哥别见怪,这东西肯定是好东西,可惜小弟我无福享用。马尿式的,说咸不咸,说淡不淡,叫酒吧,它又不辣,不叫酒吧,可人家这标签上明明白白写有酒字。”他看看四周没人,问徐光达:“大哥,我偷着揣怀里一灌行不行?回去叫朵儿也尝尝这啤酒旳滋味。”
徐光达点头应允,和邢二步出校饭厅时,把桌上那罐啤酒拿在手里,到了他办公室坐下,就把这罐啤酒给邢二装进兜里。也不再留他,约好明天就开始往牛场运那些桌椅板橙,他嘱咐邢二,赶快回去找乡间木匠,赶快开工,至于修理费他可以随时来拿。他本人忙的话,叫朵儿坐着学校运送桌橙的大头车来拿钱也行。
万事开头难,头三腳不好踢。如果真的干起来了,按部就班。也不是很难办。邢二从村里找来几个木匠,讲好工钱,人家来上工了。农村的朩匠大多在家里给各家各户帮忙,打打家具,修修桌椅是家常便饭。学校的桌椅更好修,因为他们都是一个尺寸制造的,这张桌子的前腿,缷下来安到另一张桌上也行。说实话,能当木匠的一定不是笨蛋,傻瓜当不了木匠。俗话说,长木匠,短铁匠。恼子不好使的人,记不住尺寸,一锯下去,把挺好的一块木料截短了两公分,这就是完蛋旳买卖。木头不能接长点,截短了的木头不是瞎材么?南拐子有户人家盖新房,还是我一个好朋友。他二大爷是个半拉木匠,量盖屋懍条,他从盖屋的苇泊上抽下一根长苇子当尺,拿到屋里一量,巧的很,那一根苇子和屋内径整好一样长。这二大爷嘿嘿笑着,嘴里还在咕哝“巧是个七呀。”把那苇子交到外头的木匠手里,木匠也没二次核实,便按这个尺寸,把三间屋二十一根木料全部截好。等笫二天上檩条时,用绳子拴住两头,由上面的瓦匠往上拔,拔的过程挺顺利。上去一试,和屋内径一般长。两头搁不到山墙上。上面的人赶紧把这根檩条放下来,换一根试试。还是不够长,一连试了四五根,根根如此。所有的人全傻了,包括那二大爷,还有苦主,均坐在院里的地上唉声叹气。没办法,盖房工程只好暂停。又过三两天,那苦主只好用小车,把那二十一根木料,推到拐子集上溅卖,又添上许多钱,重新买了二十一棵树弄回家。打皮去梢,三个木匠弄了两天,忙的满头大汗。最后才把檩条顺好。这回苦主再不敢叫别人去量尺寸,他自己亲自去量,
这才把屋顺利盖起来。那二大爷,接受了此次教训,再也不敢不懂装懂,到前两年大行西去,再也没给人家量过任何尺寸。
邢二把那罐啤酒带回厂里,趁着没人交到朵儿手上,朵儿长这么大更没见过用铁罐装着的酒,宝贝一般揣在怀里,进到她宿舍,藏进她床头小木箱里,再也不敢示人。
牛大爹自从上回耕地,因为下雨,留七婶在他小屋过了一宿,尝到了甜头,笫二天下午,天还挺早,两人趁雨把庄稼种好,在小屋洗完脸的七婶要走,牛大爹也不说话,只是用手揪住七婶的衣角不放,七婶问他:“啥意思?有话就说,有屁就放,你不吱声我可走了。”
牛大爹脸蹩的通红,嘴张了好几张,不知怎么表达自己心意,欲言又止。可手始终揪住七婶衣服不放。两人正在僵持之际。邢二一腳迈进屋来,把两人吓了一大跳,牛大爹慌忙把手松开,七婶也装作撩头发转过身去。
邢二见此情景,歪头盯视牛大爹片刻,又瞅瞅七婶表情,知是两个老家伙羞于开口,中间无人亊不成,于是,便拉七婶坐下,开口问她:“七婶,您老人家是明白人,眼前外头这大环境您也清楚,分了地,往后种庄稼,可是各顾各家,没有壮劳力是办不了。粮食收下来,光从地里往家捣腾,一个女人没法弄。我听您一句话,可同意跟牛大爹合伙种地?”
七婶倒也爽快,她说:“合伙种地,再一块过日子,我願意。可有一宗,老牛意下如何?”
牛大爹如释重负,立马说道:“我願意。”
“光願意不行,得约法三章才成”。
“只要你松口嫁我,甭说约法三章,就是约法三百章也中。”
“三百章是瞎显摆,是胡弄我们女人不懂人情事故。我条件就三章,行,咱就两家合一家,不行趁早散伙拉倒,别娘娘们们的,拖着荆棘遥道跑,没事找事,耽误了我回家喂鸡。”七婶起身要走,牛大爹慌了,又不敢亲自去拉她,只是哀求邢二:“邢领导,快点呀,她一走,过了这个村,可没了这个店了呀。”他心里明白,现今的老娘们可是抢手货。
邢二伸手拦住七婶,让她坐到炕沿上,郑重其实的说道:“七婶,你老先别毛,沉住气,坐下。把你那约法三章说出来,我们爷倆听听,你不说,我们怎么知哓呀?”
牛大爹随声附和着说:“是呀,是呀。领导不下指示,我们这些群众怎么照办呀?”
七婶瞟他一眼,嗔声道:“少耍贫嘴,往后若真两家并一家,你可要管好你那根牛舌头,多干活,少说话。更不能惹我生气,要是气坏了老娘身子,你可赔不起。”
邢二恭维道:“那是,那是。七婶您老人家身子金贵,哪象我这牛大爹,皮糙肉厚,打个三两鞋底,还试不着疼哩。那好。开条件吧。”
七婶轻咳一声,郑重其事宣布她的约法三章:“苐一条,不能和前头牛家人瞎掺和。特别是前头你兄弟俩那老婆,坚决断了根,要再耦断絲连,粘粘乎乎不撒手。再跟她上炕钻被窝,干那丑事。两人不清不楚。一但让我查出来。当时就给我去球滚蛋。不忠不义的男人我不稀罕。”她顿一顿,又说第二条:“我这回是坐山找夫,你牛大是上无片瓦遮身,下无立锥之地。家产房屋全是个零。要不是邢二贤侄心眼好使,收留你在此安身,你现今还不是沿街乞讨的流浪汉?要明白自己的身份。苐三条;即然我是坐山找夫,现今流行名词叫娶女婿,那这个家要我当才行,挣了钱粮,交我手上,要花钱跟我要,不能攒私房钱。这三条你能答应么?”
牛大爹眼看媳妇有望,当下脸激动的通红,连连点头:“都依你还不行吗?我只管干活吃饭,别的啥也不管不问。至于那贼婆贱货,我早和她断了情份。把我净身出家,赶出家门,这恨到死忘不了。”
七婶说:“补充一点,牛脾气我可受不了。听说还拿蒜臼砸锅。换了我摊上这事,我非拿剪刀阉了你不可。光你点头应允不算数,这不邢领导在这,求他做个中间人吧,权当咱俩的证婚人。”
牛大爹可怜巴巴的望着邢二,希望他出头替自己说两句好话,成全自己这桩好事。
邢二说:“即然七婶信任我,我好歹也是牛大爹的领导,这么着吧,你两个老同志好好过日子,生活上有困难我不能不管,种地收庄稼不用愁,咱牛场有拖拉机耕地,拉运不用愁。往后我设法给牛大爹找个活干,挣点工资,供家中花销。只是希望你俩好好过罢。别叫我失望才好。”
邢二真是君子,前几天开始修桌椅,有了少些进项,他不食言,果真安排牛大爹到牛场看门,帮着装车缷车,看守院中木工工具。每天给两块钱工资。把个七婶乐的不轻快。她除了叮嘱牛大好好干以外,也抽空帮些小忙,烧点开水呀什么的,还抽空把院里打扫的干干净净,可真是个热心肠的好人。
七婶娘家姓田,她的侄女叫田宝宝,就上回给邢二介绍的那个,还是个高中生。这天来走姑家,站在宅前半天不见人影,恰遇洪县长打此经过,她便打听她姑的去向。洪县长也不隐瞒,便把七婶招牛大上门的事叙述一番,同时他告诉田宝宝,她姑现在在牛场住。给邢二看门,还说工资不低,一月有六十块呐。这话恰给路过的邢大听到耳里。他停住脚步,把牛大给他弟弟看门的亊问的一清二楚。田宝宝要去牛场找她姑,洪县长给她指明路径之后,也回家拿锄去自己家麦地干活。
田宝宝来到牛场大门外,探头朝里一瞅,看见一辆大头汽车停在院中间。许多人整在从车上缷那些缺腿少胳膊的桌椅。这其中也有她姑姑七婶。只见她正往下搬一个桌面,由于年老,显的有些吃力,田宝宝立马跑过去给她姑姑搭把手,娘俩齐心合力把桌面抬到近处地面上放好。七婶问田宝宝:“宝,你怎么找这儿来啦?”
田宝宝抿嘴一笑,低声说:“姑姑,我娘叫你明天去帮着我相亲。”
“相什么亲?快缷车!还待再装上好桌子捎回去哩。”邢二突然在娘俩背后插嘴,吓了娘俩一跳。
田宝宝问:“你是谁呀,敢支使我干活?”
“我就那婴儿摊软骨病.”邢二一边说还一边在原地故意学那婴儿摊走了好几步路,引的在场的人,不分男女老少,全是哈哈大笑。大伙这一笑,把田宝宝弄个大红脸,走也不是,干也不是,楞在那儿。直是把辩梢在手指上绕来绕去。
朵儿见状,急忙走过来拉住她的手,对她说:“去我那儿玩回吧,这些人就这样,看见俊姑娘就想取笑一番。其实他们心不坏,只是喜欢开些玩笑罢了。”
七婶也说:“跟朵儿去吧,她在那边刷漆房,你俩也见过面的。”田宝宝是堂堂高中生,也很开通,不是农村普通傻妞。她看看邢二,也不害怕,随着朵儿来到刷漆房。这儿有许多已刷好漆的桌椅,整整齐齐码在靠墙处。还有几张修好的桌子摆在地中央,有一张漆已刷了一半。
朵儿说:“你先坐在那边歇会,我赶快把这张桌子刷完。等会还要装车,把靠墙那些弄好的桌椅拉回去,我还要跟着去卸车打收条。忙死了。又要刷漆,又要来回记账打条,还要给师傅们记工。一个人真累呀。”
田宝宝说:“累,你不会找个人帮忙么?干么自己折磨自己?”
“唉,难哪。象记工打收到条这些事,外人干我不放心呀。万一少打一车桌椅,赔上工钱不说,学校那边也不乐意哇。虽说校长是我哥哥的把兄弟,出了差错,人家也为难不是?”朵儿嘴上这么说着,两手并不敢停止工作。田宝宝索性挽起袖子给她帮起忙来。由于从未干过刷漆,不小心把油漆滴在鞋上,裤角也沾了不少在上面。朵儿要给她去拿工作服,田宝宝不依,怕耽误时间。朵儿问道:“你叫啥呀,问明白了我可好称呼你。”
“我叫田宝宝,你呢?听我姑说过你叫朵儿,是么?”
“是的,我是叫朵儿,住后我叫你宝宝姐吧,等会跟我去缷车好吗?大头汽车能坐两个人呢,回来我有好处给你。”朵儿如是说。
田宝宝咯咯笑道:“你的好处我知道,定是说服我给你当嫂子吧?”
朵儿摇摇头,然后很神秘的说:“徐校长送给我哥哥一宝贝铁罐,说里边装的是酒,在我小箱里锁着哩。你喝过用铁罐子装的酒么?”
田宝宝摇摇头,表示不曾喝过。她飞快朝外瞟一眼满头是汗的邢二,见他身体很正常。爬车箱或跳到地上,还有走路沒什么异常,尤其那爽郎的开怀大笑,使田宝宝心惊肉跳。她这时觉的相亲那天走的有些唐突,应该让邢二解释清楚再走不迟。她答应了朵儿的请求,装完车后不顾邢二反对,硬爬上车跟朵儿一起去卸车,邢二在旁边嘱咐朵儿;“捎点肉和菜回来,晚上我要请客。”
在车上,田宝宝问朵儿:“晚上他要请谁的客?”
朵儿抿嘴笑笑::“反正不是请我,谁长的俊请谁呗。”
徐光达见朵儿领着一个貌美姑娘进了财务科,便走过来告诉朵儿,县府那边管后勤的是他内弟,农村叫小舅子。说县府会议室要做些桌椅,豪华型的。另外大礼堂要做成排的木联椅,这些活从前都是交给县木器厂干的,就是王有华他们厂。现在还没交到那边,如若邢二能做联椅,更好。因为联椅简单一些。不过图纸在木器厂。要邢二设法弄到手才行。干不干请邢二定夺。得了这好消息,朵儿十分兴奋。田宝宝也随着高兴。牛场给学校的桌椅修理已快完成。她正愁活儿接不上茬哩,这下可好,县府是大单位,开会的礼堂肯定很大,做联椅保证做不少。田宝宝心中盘算着,回家也是干农活。不如留在牛场,帮朵儿刷漆,一来解了朵儿的围,二来也挣些工资,她姑夫牛大爹一月还六十块呢,挣的跟他一样也行啊。再说趁这机会多考察邢二的言行处事、道德情操、也是一件大事。找个好男人,比种地挣钱更重要。
晚上,邢二让朵儿跟七婶炒了几样菜。还让牛大爹到下边小池塘捞了两条鱼炖上。就在院里摆开木桌吃饭。外头那些人都下斑回家了。牛场就剩牛大爹、七婶老两口,外加田宝宝。这边就邢二兄妹俩。五亇人按身价地位坐好。朵儿连稀饭锅也端出来,准备舀到碗里,分给每人一碗。
邢二说:“先别忙吃饭,把那铁罐子酒拿出来尝尝新鲜。”朵儿欢步进屋开了床头小木箱,把那啤酒拿出来交到邢二手上。邢二欣赏宝贝一般,把啤酒拿在眼前观玩一番,还故意拿到耳朵边上,使劲摇晃,听那里头窜动的水声。片刻之后,在座的其它四人,均拿在手上玩过。也都学着邢二那样,使劲晃动铁罐,然后放耳朵旁边听那罐里水声。
邢二从朵儿手中拿回罐子,学着徐光达那样,用手指拉住顶部环扣,使劲一拉,不料里面的啤酒激射而出,象水枪一样射出来,田宝宝坐在邢二对面,那酒直奔她而去。“哧”一声冒的她一脸一身,毫无防备,来这么一家伙,急的她大叫:“往哪儿冒哇,弄人家一脸一身全是水!”
邢二也没料到会出这状况,见田宝宝大喊,手下意识往旁边一歪,不料又对准了七婶,给她冒了一胸膛。
朵儿急中生智,大叫:“哥哥,往锅里冒。”她这一说,提醒了邢二,他把那罐囗对准稀饭锅,谁成想,刚冒一点便不冒了。只是出些白沫。邢二本想试试罐里还有多少酒,掂了掂,估计剩的不到半罐。放在耳边摇摇,本想听听里边酒多酒少,这一摇不要紧,那酒又从顶部小口往外喷出。邢二这回有了经验,忙让它往锅里冒,可冒一两下便又停住。
田宝宝总结说:“千万别摇,看来这东西怕晃。”
邢二点头称“是”。他示意朵儿拿来喝白酒用的小酒盅,每人倒上一盅尝尝,大爹先喝下去,用手抹抹嘴,捋一下胡子说道:“一点没酒味,不辣。倒有些猫臊气从肚里往外冲。”
朵儿、田宝宝、还有七婶,都是女人,她们口德好,虽也是有些马尿感觉,但都是邹一下眉头而已,脏话没从嘴里说出来。
七婶说:“朵儿,去我屋拿酒坛来,还是咱当地的百稂春是正径货。”五亇人正喝着哪,外面一阵叫骂声传进屋来,邢二出门一看,原来是他哥邢大,拿一根棍子,追打他大嫂刘翠花。两口子是老婆在前,披头散发,后面男人满嘴酒气,挥舞木棍在后面追。刘翠花看见邢二,上前抱住他,哭叫道:“兄弟,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