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杏举着菜刀要杀邢二,为啥?这事还得从最近说起。本来洪杏对邢二起了爱心,一心一意要嫁给他,怎奈邢二本人不同意这事,就成了一头冷一头热的尴尬局面。今天早上,在社场上扒棒子,洪杏自已又旧戏重演,问坐在她身边的刘姻脂:“你猜邢二找的媳妇是谁?”
刘姻脂故意装袭作哑不回答,洪杏不散伙,一连询问了刘姻脂两三遍。把刘姻脂给问烦了,她抢白洪杏说:“你不是到处说他找的媳妇是你吗,这事挂在嘴上,天天啰嗦不止,傻不拉叽的,还津津有味,也不知道丢人多少钱一斤!人家邢二怎么没让你去他家相亲?口口声声人家要娶你,你说,你俩什么时候定亲?”
刘姻脂和邢二家是邻居,两家中间只隔一段一米半高的墙头,平常有事,两家嫌走大门远,便踮起腳尖,站在墙边探头往那边喊一声,那边听见喊声,便应声出门口,问这边有啥事。借个刀呀油盐之类的小物件,隔着墙头伸过手去,把所借物品让对方递过来便是。天长日久,刘邢二家关糸越处越好,两家互相帮衬着往前走,随着年令的增长,刘姻脂由一个黄毛丫头出落成一个落落大方的俊姑娘。而她父亲刘老栓经常唉声叹气的说,要不是有朵儿夹在中间不好处理,两家把墙一扒合为一家,再合适不过。刘老栓言外之意很明白,想把女儿嫁给邢二为妻。刘姻脂本人打心眼里喜欢邢二,邢二在心里也喜欢刘姻脂,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两人内心相爱相通,可在过去,人们思想普遍必较封建。面皮薄,不象现在的青年男女这么开通,中间无人事不成,自从洪杏四处吆喝邢二要娶她,刘姻脂心中也在打鼓,她生怕邢二立场不坚定,一时湖涂或是迫于老革命高压,愿意娶洪杏,只要邢二一松口,这事就全完了,不过有惊无险,后来刘姻脂发规只是虚惊一场。邢二根本不尿洪杏那一壶。直到查明真相,这刘姻脂方才放下心来。这几天邢二一家般到牛场居住,刘姻脂已有好几天不见邢二,心中想念,可又不敢表述出来,心里正烦躁不安,恰在这时,洪否又陈芝麻烂谷子重述她那一套傻把戏,把刘姻脂惹烦了,才不冷不热顶撞嘲讽她几句,哪知道洪杏心里也是热火一团,恨不能把邢二一下抱在怀里啃两口,抱回家去关上大门据为己有。欲火正盛的两个姑娘话不投机半句多,当时在社场上便吵闹起来,刘家本身家族庞大,成分有高有低,这刘老栓上几辈都是长工出身,是地地道道的贫农,所以刘姻脂也不怕洪杏。更何况刘姻脂小时候跟洪杏打过架,别看洪杏当时比刘姻脂壮不少,可刘姻脂的特点是准和狠,当时她左手抓住洪杏小辨,拼命往下坠,张嘴一口咬住洪杏胳傅,使劲一咬定乾坤。直咬的洪杏哇哇大哭,胳傅也咬出了血,打那以后,洪杏只要看见刘姻脂张嘴作出咬人的姿式,就吓的她大哭不止。把胆给吓破了,及至今日,洪杏还是胆怯,刚才两人发生争吵,洪杏虽然蛮橫,可始终不敢对刘姻脂动手。心中那股怨气出不来,便移花接木,把怒气归在邢二头上。她想的很简単,我弄不到手的东西,一不作二不休,扳倒葫芦捅了油,我毁了他,旁人也休想得到手,所从才回家拿了莱刀,奔牛场而来,老革命人小力小,哪里阻挡的往?被她女儿用胳膊一拨拉,早滚出去三四步远。一个仰八叉摔在地上,等她爬起来时,洪杏早挥舞菜刀冲出家门。老革命跑到大门外,正巧遇见牛二在社场值夜斑正要进家门口休息。她急忙喊住牛二,吩咐他去追回洪杏,这才有了今早晨朵儿看见的那一幕:洪杏挥舞着菜刀在前头疯跑,牛二在后面紧紧追赶的情景。
相隔老远,朵儿便听见洪杏高喊着杀邢二,又见她披头散发手舞菜刀。知她来意不善,早提高了警惕,没等洪杏凑到跟前,她早把扎在窝棚口的红缨枪抓在手里,单等洪杏举刀要砍邢二,她早把红缨枪抵在洪杏心口窝上,看那架式没等菜刀落到邢二身上,朵儿早把枪尖扎进洪杏胸膛里。洪杏不是真傻,明晃晃的红缨枪抵在胸前,她也是恐惧,心中害怕,方才那股野性顿时化为乌有。高举的菜刀缓慢落下来。牛二看准火候,从后面把菜刀夺在手中。朵儿看见危险觧除,也自觉的把红缨枪收回,复又插回原地。她乜斜着眼对洪杏说:“我二哥不用你杀,他死了。”
洪杏摇摇头,表示不相信。朵儿用手指指躺在窝棚里一动不动的邢二,让洪杏自已验看。洪杏跟牛二两人屈膝跪在邢二头前,用手掀开邢二盖着的被子想看个究竞,他俩先是闻到一股从来没闻过的臭躁味,接着就见邢二直挺挺的跳起身来,吓的洪杏和牛二两人抱头鼠窜,边跑边喊:“妈呀,娘哎,乍尸啦,救命啊。”
邢二看他俩那熊样,心中高兴,遂跺腳纵情高声吆喝:“逮呀,跑啊。追上来啦!看你往哪儿逃。”
洪杏跟在牛二身后跑了半里多路,听后边没什么动静,回转身一看,邢二跟朵儿两人站在原地哈哈大笑,拍着手笑的前仰后合,哪儿有什么乍尸这一说?邢二一个大活人分明就站在太阳底下,他的人影就亮鲜鲜的照在地上,有影就不是鬼,两人对看一眼,放下心来。虚惊一场。两人都为自已刚才的冒失不好意思起来,洪杏依然跟在牛二身后,慢慢的回到牛场。这时的邢二早已端端正正盘腿坐在窝棚门口。他伸手招呼两人坐在他面前的石头上,没等洪杏开口,他便来个先发制人,抢着问道:“洪杏,你爹半夜三更咬死我家两只鸡,这账咱怎么算?”
洪杏和牛二经邢二这么一问,直问的两人一头雾水。洪杏急忙分辦道:“我爹根本就沒出来,在家睡觉哩,这鸡根本不是我爹咬的,你休想赖人,待我回家告诉爹娘,非打断你的狗腿。”
邢二冷笑一声:“不是你亲爹也是你后爹,事实胜于雄辨,那鸡就摆在那儿,舌头硬剜不出腮来,你能赖的过去么?”
洪杏急的脸通红,指天发誓说:“那鸡真不是我爹咬的!”
邢二故意以怀疑的口吻说:“今天后半夜,我亲耳听见有个活物,一路咳嗽着靠近鸡窝的,天明鸡就死了,这不是你爹还有谁?咳嗽这专利,咱西拐子可就你爹一个痨病秧子呀。”
朵儿见哥哥那一本正经的模样,心里觉着好笑,又见洪杏急的脸红脖子粗的那傻相。连耍猴般耍她都不知晓,更觉好玩,禁不住乐的嘿嘿笑了起来。她无意中一抬头,就看见一个比大锅还大的红气球,下面吊着一个白盒子,从北边飘过来,飞的比杨树梢还高。她从来沒见过这东西,不知是个啥玩艺,她急促的对另外三个人说:“快看,那是啥东西?过来了。”其它三个人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可不是嘛,有个大家伙正慢慢向牛场这边飞来。
邢二猜测说:“这东西,我觉着象苏修的卫星,特别是它下面吊的东西,肯定是侦察设备,咱们办了牛场,一定是苏修得了消息,来探听牛场虚实的。”
牛二说:“我用鸟枪把它打下来,拿到队委会去批判。这可是修正主义入侵我国的铁证!”说罢,他举起鸟枪,对准大气球扣下板机,就听“扑通”一声响,那气球被击中,“哧哧”往外冒气,功夫不大,慢慢落在牛场前面的花生地里。四个人一看这情景,一齐站起来跑着冲进花生地,把那气球连同下面挂的那个铁匣子一同抓在手中。洪杏兴奋不已,死抱着那玩艺不撒手。
邢二说:“即然击落了苏修的卫星,牛场的秘密就泄漏不了,你俩赶快拿着它去队委会领功,我和朵儿坚守岗位。以防地面特务偷袭牛场。”
牛二与洪杏邀功心切,急忙扛着鸟枪,抱着那卫星和破了的气球向庄里跑去。她俩一走,朵儿对那卫星有些恋恋不舍。邢二拍拍她的肩膀:“叫这两个活宝去折腾吧,真是苏俢卫星的话,苏修受了偌大损失,能饶了他俩吗?若不是苏修卫星,肯定闹出大笑话,丢人的是他俩,咱可不掺和进去跟着丢人现眼。”说完拉着朵儿回到窝棚生火做早饭。
再说牛二洪杏二人,兴高彩烈回到庄上,逢人便说他俩击落了正在侦察牛场的苏修卫星,引来很多人围观。大家七嘴八舌,议论纷纷。都用赞美的目光看着他俩。在大伙的簇拥下,来到队委会办公室。老革命听了洪杏汇报,心中高兴。连连夸奖两人阶级斗争觉悟高,应变能力强,身手敏捷,总之一句话,有出息。当下她决定,立即向公社革委会报喜。她简单安排一下工作,便兴冲冲领着女儿和牛二,拿着那卫星,还有那杆立下奇功的老鸟枪,到公社去汇报。公社革委会正在召开斗私批修大会,听老革命说完事情经过,又查看了实物,断定是苏修卫星无疑。当下定了两个工作基本点,一是抓紧派人把卫星送到县革委会去报喜,二是在本公社內,结合斗私批修的东风,掀起斗私批修的另一轮新高氵朝。为了扩大宣传,扩大声势,大力宣扬革命英雄主义,公社革委会决定:让牛二洪杏这两个大功臣,胸戴大红花,挨个村庄作演讲,介绍击落苏修卫星的全过程。宣传他们斗私批修的先进经险,以便让全体造反派更好的提高思想觉悟,以便在反击右倾翻案风的高氵朝中再创佳绩。同时还决定,把反击右倾翻案风中揪出来的几个反动技术权威下放到牛场进行思想改造。县革委会的决定也传达下来:表扬并肯定了公社革委会的作法是正确的,对把反动学术权威下放牛场的作法表示支持。同时还决定,把县木器厂的老技术厂长和县中学的老教授一并送到牛场进行思想改造,牛场的一些零星开支,由县畜牧局负责。至于邢二和朵儿的身份暂时算作管理人员,工分由公社下拨,个人补助由畜牧局按临时工发放。
击落苏修卫星的第二天,南拐子的著名接骨大夫马先生便背着铺盖到牛场向邢二报到。邢二对马老先生十分敬重,好言接待不说,还和朵儿给马先生搭好窝棚,中午把昨天没舍的吃的老母鸡炖上,算是给马先生接风洗尘。往后的几天里,县木器厂的王技术还有县中学的老教授徐光达老先生也陆续前来报到。邢二对三人都很客气,不是死了三只鸡吗,每人一只接风洗尘,不多不少。三人都对邢二和朵儿的热情款待表示感激,特别是徐光达老先生,在学校的批斗会上,因年老体弱,从站着的板橙上掉下来,摔的右腿骨折,没功夫去医院诊治,整个右腿肿的很粗,乍一看怪吓人的,走路拄一根木棍,一跳一跳的十分艰难,是被家人用椅子抬来的。他的夫人见牛场条件这么艰苦,实在不放心。坐在徐教授面前,久久不愿离去。她的真情打动了在场的每一个人。朵儿抹着眼泪说:“大婶,放心吧,我会象对待俺爹娘那样对待徐先生。”
马老先生用手摸过徐教授的腿,告诉徐夫人:“嫂夫人,不必担心,我是接骨大夫,他这腿包在我身上,一百天之后,保他下地干活无大碍,不过,得受点疼,眼下,他的腿骨断了之后,没有及时校正上夹板固定,自己长的有点歪,没接好,只接上了大半边。若不及时校正过来,将来有可能下不了地,要在床上活下半生。”徐夫人当即跪在马先生面前,求他给徐教授施治。并把身上带的三块钱拿出来作为诊资。马先生搀起徐夫人,把钱接过来放在徐教授枕头底下,准备买药用。天快黑了,徐夫人才和她儿子依依不舍的离开牛场,含着眼泪,三步一回头,极不放心的离开。当天晚上,马先生和朵儿一块偷偷回了一趟家,去公社医院买回几样药品,还从家中拿来熬药的砂锅与夹板。在路上,马先生解释说:“我不是稀罕徐夫人那三块钱,实情是造反派跟红卫兵小将,把我家所有的草药都给扔围子沟里了。不得已才去公社医院买药,不给钱人家不给呀。我家里若是有药,一分钱也不收他的,落难之人帮一把,人家忘不了咱呀。”朵儿听着马先生说话,句句在理,心中更对这位长者敬畏三分。崇拜之情油然而生。
牛二自从打下苏修卫星,在随后几天里,身价倍增,每天在老革命的带领下,跟洪杏胸佩大红花,到各村各庄去作巡回演讲,作报告,宣传自己斗私批修的新思想,新心得体会。洪杏也跟在牛二身后,有时也作一些补充,向人们讲述击落苏修卫星的全过程。在人们热烈的掌声欢呼声中,快乐的享受着被追捧的幸福,牛二他娘见牛二这两天风光无限,身价倍增,成了远近闻名的大英雄。她便想乘着这股东风,趁热打铁,给儿子把婚事办了。她亲自跑到媒婆七婶家里,拜求七婶去刘老栓家去提亲。她相中了刘姻脂。想让她给自已儿子牛二做媳妇。这不是懒蛤蟆想吃天鹅肉吗?若在平时,刘老栓夫妇对牛二根本不宵一顾,可现在不同了,牛二可是当今红人儿。老两口虽然心里十分不快,可一家女,百家提。媒人不管说的怎样,上门提亲本身就是一件好事。
刘老栓热情招呼说:“稀客稀客,掌柜的,七婶来了。”刘大婶听说七婶来了,知道是来给女儿提亲,顿时喜上眉梢。她急忙从屋里跑出来,拍手笑着迎接:“七婶来了,欢迎欢迎。今早上我听喜鹊叫,知有贵客到,快屋里请,屋里请。”说着,拉着七婶的手,进到屋里坐下。当弄明白是给牛二来提亲,立即邹起了眉头,嘴一撇,说道:“七婶,眼下姑娘们眼界高了,到处传的是:一工二干三军人,至死不嫁老农民。咱家姻脂虽不是出类拔萃万里挑一,也是人中龙女中凤,牛二是个好青年,可他和姻脂不相配,他家门坎高,咱爬不上去,两个孩子不合适。”讲了一大堆好话,婉言谢绝了牛家的提亲要求。当然,明着绝口不提牛二老实心眼慢等缺点,只是说姻脂还小,定亲的事不慌。
七婶也明白刘老拴嫌牛二不济,不过,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这和成不成是两码事。从七婶内心讲,她也料定这事成不了。可牛家要她来说媒,她不跑一趟不合适,为什么?她吃的就是说媒这碗饭。那刘姻脂长的俊俏貌美,她能看上傻乎乎的牛二么?简直是不可能的事,除非牛二一步登天,当了国家干部戓是当上了工人,这事还存在成的可能性。
七婶从刘家出来,在大街上碰见了老革命。两人便站在街旁说了一会儿闲话,老革命听七婶说牛家求她去刘家提亲,当时心下一动。通过这几天的细心观察,牛二人虽老实了点,可不是傻的不开窍,憨厚不是毛病,她觉的洪杏跟牛二性格相近。并且这几天两人出双入对,同时出去演讲,彼此挺合的来,吃饭坐车都互遵互让,游行时人多拥挤,两人还时常手拉着手,从表面上看,两个人戴着大红花往演讲台上并排站好,颇有些夫妻相,台下不知情的还认为他俩是一对呢。说话听声,锣鼓听音,不会看的看热闹,会看的看门道。七婶说了半辈子媒,看风使舵她最拿手,当即表示,到牛家复命时,顺便提醒一下他们,窈宨淑女,君子好求,洪杏也是万里挑一的美女。暗示他们一下。
牛家听了七婶的回述,知哓刘老栓眼高,看不上牛家。不愿把花插在牛家这牛糞上。长叹一口气,只能作罢。当即収起窃玉贼心,退而求其次,面对现实,认真考虑洪杏这边。现实摆在那儿,自己儿子有些超级老实。不承认也不行。洪杏生的身高马大,干活不疼力气,俗话说,高大老婆门前站,不会做饭也好看。庄稼人靠种地为生,有个好身体就不愁没饭吃。管她恼筋快与慢,只要出工干活,就有工分进家,就能分粮食。长的好看能当饭吃?牛家老三口就是抱着这种吃不着葡萄就说酸的阴暗心理,自己在心里宽自己的心,勉强答应,仍旧求七婶挪移金步,屈驾再往洪家跑一趟提亲。
洪县长和老革命早已候在家中,茶业沏好,果蔬盛在盘中,放在桌上,就等七婶前来品尝。寒喧过后,切入正题,双方都同意,也没费什么大周折。就订好相亲定亲日期。再就是约好聘礼数目等等。相亲定亲两天都很顺利,牛家家族甚小,就几户人家。凑在一起吃顿饭,问题全解决了。最后一步手续是豋记。老革命跟公社革委会下属的民政很熟,领着牛二洪杏来到登记处,不到一袋烟功夫,手续全部办妥。回到家中,洪杏当晚就没回家,直接住到了牛家为她准备的新房住下。
第二天,两人准备去北庄演讲,突然接到通知,演讲会取消。牛二到公社革委会听侯处理。这消息无异于一颗重磅炸弹,轰的老革命脑袋嗡嗡直响。急忙呌上女婿牛二与女儿洪杏,连早饭也没吃,急慌慌赶到公社革委会。
公社革委会主任亲自把老革命叫到他的办公室,告诉她苏修卫星的真相。原来牛二那天在牛场击落的压根不是什么苏修卫星,那是县气象站放出去的气象探测气球!气球下面吊着的那个铁匣子里头,盛的是气象探测仪器。主要对高空大气压,风速,风向,空气湿度等气象资料加以记录。这套探测气球是特制的,能回收多次利用。这下倒好,气球被打破,气象记录仪的铁皮外壳叫县革委会守门的红卫兵用铁锤砸个稀巴烂,里面的各种议器设备全部损坏。更要命的是,全国每个县只配备了一套这种设备,没有备份。眼下全县的天气预报只能靠技术员人工预报,准确率很低。对当前全县的农业生产很不利。尤其落实深挖洞广积粮极受影响。为此,县气象局向县公安局报案,要求彻底查办嫌疑人。对破坏气象器材并造成严重后果的牛二实行逮捕法办,并书面要求判他二十年徒刑。
县革委会主任了解一些其中原委,这里牵扯到洪杏也在其中。这洪杏又是双烈士后代,不好公开处理。最后县革委作出决定:一是要求气象局赶快向省气象局打报告,要求追加一套设备,以解燃眉之急。二是责成公社革委会作出处理,让直接责任人牛二到牛场接受改造。让苐二责任人洪杏深刻检讨,写晦过书,上交公社审查,以观后效。
才几天功夫,牛二从人人敬仰的民兵英雄,转眼变成被劳妀对象,大红花也摘了,高昂的头低了下来。脸上灿烂的笑容变成泪流满面,这巨大反差他能接受么?这可真是世事捉弄人,时势造英雄,同时它也造狗熊啊。西拐子的人全在背后议论:牛二从英雄突然变成狗熊,他和洪杏的婚事还能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