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新闻工作者。获取最吸引观众眼珠的新闻无疑是最重要的事情,只有挖掘出好的新闻才有可能成为知名记者,而知名记者也就意味着专栏,收入,地位等等…..特别是在新闻环境比效宽松的国外,为了挖掘新闻,满足公众的好奇心及窥探欲以提高新闻的关注度,记者们可以说是想尽了一切办法,秘密探访公众人物的家宅,跟踪公众人物的出行,有的甚至不惜铤而走险,窃听公众人物的手机电话等等手段层出不穷….
帝王酒店17楼一个标准套间的客厅里显得有些混乱,矮小的茶几上摆放着几台笔记本电脑,还有几台不知名的仪器,除了仪器后面连着一堆混乱的连接线和天线,前面板上不时闪烁的指示灯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特征,坐在这些仪器正前方的是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人,此时他带着硕大的黑色耳机,右手抓着一只连在面前的笔记本电脑上的鼠标,双眼盯着十四寸显示屏,而在这厅里的两个沙发上还坐着一男一女两个人。他们都在抱着一台笔记本,并且熟练无比地在键盘上敲击着,发出有节奏的嗒嗒声….
这就是港城某报刊的王牌记者周糖糖的队伍,此时她正与两个助手为陈观西的新闻忙碌着,卓越的工作能力及庞大的社交圈让她在一次次明查暗访中取得先机,而两个助手的精力合作则让她在工作中更是如鱼得水,这次也一样,获得陈观西房号还能做出如此多的准备工作,与助手们的努力是分不开的。
“糖糖,相关的照片我都整理好了,这次的稿件标题用的是陈观西在香洲高调出场还是陈观西携神秘男子赴香洲?”同样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然后扭头向周糖糖问道。
“我感觉这些都不是很好,没有一些剌激读者眼珠的东西,今晚肯定会有很多电视台就会播出陈观西来香洲的新闻,而明天同样的新闻会出现在港城的各大报刊上面,这种即不是独家又没有什么新奇的新闻根本不可能让我们排上头条,哪怕是在娱乐八卦版也不会给我们太多版面,我们需要一些与众不同的东西….”周糖糖眉头轻皱,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一边思考一边回答,最后扭头往坐在仪器前的助手问道:“大李,有没有听到什么东西?”
“刚刚是有听到了几句话,可是我也不太确定,那东西安装的位置明明不是很好,可是采音的效果却非常好,而且听声音似乎也并不是陈观西讲的话,我调出录音来给你们听听,”茶几前的中年男人摘下了耳机答道。然后动了动右手的鼠标。
“….我或许看看电视打发一下时间吧,你可以上上网,据说酒店里会有小姐打内线电话来询问业务,我们只要付钱就能得到意外服务…..”
“….关于小姐和意外服务这类问题,呃,有点复杂,总之是一种帮助失足妇女的方式….”
“….不过这么久了电话一直没有响起来,看来这间酒店里没有小姐….”
几段对话声通过笔记本电脑自带的喇叭放了一遍又一遍,坐在沙发上的助手开始说出他的分析:“这个声音确实不是陈观西的,他一般不说汉语,而且他的汉语很烂!他带来的随行保镖只有两个,除了当地保安人员外还有一个不明身份的年轻人,估计这些话应该是那个年轻人说的,也许这个人只是陈观西的同伴,他看起来很眼生,我们的人查了好久也没弄清楚那个人的身份,这些信息应该没有什么价值….”
“等等,怎么会没有价值?我觉得这几句话里面的新闻价值比原来我们要做的要好得多。”周糖糖直接打断了助手的话,紧皱的眉头也慢慢地舒展开来,最后她双眼快眯了起来,眼旁的妆终于盖不住皮肤的挤压。露出数道深刻的鱼尾纹…
“陈观西香洲之行贴身随行人员对失足妇女表现出浓厚兴趣;陈观西携神秘男子赴香洲,并早早于酒店等候应召女郎来电;陈观西及随行人员欲亲自帮助失足妇女;随行人员向陈观西解释失足妇女的含义并抱怨酒店没有失足妇女;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陈观西随行人员受言传身教后品行不良欲于酒店召ji….这几个标题你先看着做出一篇文章,”周糖糖一口气就对着坐在沙发上的助手说出了几个标题,然后又对着坐在茶几前的还在等着回答的中年男子说道:“大李,今晚只有辛苦你再监听一下,看会不会有什么新的发现….”
“好的!”坐在沙发上的助手听后点点头,然后立即在膝上的笔记本电脑上忙碌起来….
————————,
晚上七点三十五分,香洲第二人民医院,住院部烧伤科某病房。
病床上,两位手上连着输液管,浑身上下关节都贴着纱布,几乎是一动也不能动的黑道兄弟此时并不是很好受,没有人照顾的结果就是渴到嘴唇干裂也喝不到水,想吃点什么却只能等待护士的帮助,而病房里的冷清更让人有种孤寂的感觉,当然,不记得从何时开始,梅仁邢早已经习惯了这种待遇…
打架斗殴的结果在这么多年来他早就明白了,有的赔了钱,有的进了号子,有的落下了残疾,还有不走运的丢了命,赔钱的大都是向家里伸手,进了医院看望的也不会有几个,要谈到医药费更是除了家人外无人伸手,长期如此。自是众叛亲离,只能拉几个人靠着凶狠的样子在人前逞点威风,所以这次进了医院,他们都没有联系家人…
此时饭点已过,作为黑道人物,有时候适应环境是一种必需的技能,此时病床上的两人都把目光移到了正对面的电视机上,这是他们打发时间的方式,这并不是唯一的方式,在疼痛的时候,他们会不约而同地把恶毒的辱骂及咒语发泄到那个给他们带来痛苦的外乡小伙子陈国彬的名字上,但是现在,该静静了。
在好几段漫长的某领导某部门召开了某会,某领导视察了某地方的新闻过后,终于有了一条可以算得上是新闻的新闻:
“今天下午,知名艺人陈观西高调现身香洲,这也是他自照片门事件爆发后第一次到达香洲,在抵达香洲后,陈观西并没有接受记者采访,目前尚未明白陈观西赴香洲的确切目的…..
为了这次香洲之行,陈观西可谓做足了准备,除了几名随行保镖之外,未知名的合作方还雇用了大量的当地安保人员。在现场至少有超过五十名保安,安保工作难得一见的严密,以防有人对现场的有关人士作出不利的行动…..”新闻女主播的女中音还在不停地念着新闻稿…
“邢哥快看,陈观西到香洲了…”躺在另一张病床上的马仔黄毛对着梅仁邢说道,从各个关节上传来的疼痛及麻痹感令他感到难以忍受,这也是他一直盯着新闻看的原因,因为这样可以分散点注意力。
“他到香洲有什么好奇怪的,又有什么好看的,他全身上下我都看过了,我那里还保存着几百张珍藏图片,等出院了让你看就是。”梅仁邢有点冷冰冰地回了一句。虽然他也在盯着电视屏幕,但是嘴里可一点也不客气。
一个身穿黑色西装,背着电脑包还抱着只小白狗的身影出现在屏幕上,并且把镜头吸引住了…
“快看,快看,走在他前面的那个人,那条狗,邢哥,你看是不是很像那个死仔….”黄毛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些激动,甚至还有些轻微的颤音,而他那本就很不适的手竟不自禁地握成拳状。
“咦,真的好像是那个死仔!就是他!!!他怎么会出现在那里?”在黄毛说话的同时,一直在看着屏幕的梅仁邢也注意到了那个身影,眼睛顿时瞪得大大的,惊讶,难以置信等等表情在他的脸上不停地变换着,最后在看到了屏幕上那个熟悉的几乎毫无表情的面孔后变成了他嘴里的一声叹息:“唉!”
一转眼,屏幕上已经看不到陈国彬的面孔,镜头再次移到了主角陈观西身上,只能在前面那个黑色西服的身影分辨出就是那个人。
“邢哥,你说那个死仔怎么会出现在陈观西的队伍里??”黄毛问道,惊讶的同时他也有些疑问。
“死蠢,这你还看不出来,出现在那个位置上的只能是保镖,说明那个死仔是一个保镖,而且是保护陈观西的贴身保镖,你想想陈观西惹了多大的麻烦,那个死仔能当他的贴身保镖能耐会小吗?我们昨天栽在他手里也不算冤了…”梅仁邢喝道….
“那我们以后还要不要报仇?”
“报仇?拿什么去报?打得过他吗?就算是打黑枪,能进到这种保镖队伍里的人,背后的人脉还会小吗?那种人想查我们不就是一两句话的事情,想想昨天他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梅仁邢的声音越来越低沉,看到电视屏幕上的那一幕后,他突然感到了一种发自内心的无力感,而这种感觉正慢慢在蔓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