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时予迎上她的目光，瞳孔清浅，近乎透明，沉默半晌，他轻声开口：“因为，她是你的女儿。”
闻言，顾夫人愣了几秒，随即道：“时予，你在说些什么？”
顾时予缓缓开口：“赵思卿才是你的女儿，我的妹妹。”
顾夫人整个人愣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怔怔的看着顾时予说不出话来。
“顾七。”顾时予沉声开口。
顾七很快上前，将两份亲子鉴定交到顾夫人手上，随即退下。
顾夫人连忙低头翻看起手里的亲子鉴定，手上的动作都有些慌乱。
顾时予则是转身走到窗前，远眺着窗外，没有做声。
亲眼看到鉴定结果后，顾夫人整个人都难以冷静：“时予，这种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顾时予声音很淡：“妈，你知道我不喜欢开玩笑。”
顾夫人沉默了几秒，倒像是冷静了几分：“那安卉呢？安卉是谁的孩子……”
顾时予声音清冷，缓缓开口：“当年那家医院，在你生产那日一共只有三个孕妇生产，一个是你，另一是杨静秋，还有一个是医院的护工。”
顾夫人声音轻颤，眼眶有些发酸，却还在强做镇定：“所以…我的孩子和杨静秋的孩子弄错了？”
“不是，顾安卉是当时那个护工的孩子。”顾时予缓缓开口。
当年，杨静秋的孩子早产，被送去急救。
孩子勉强支撑了两天后，却还是不幸夭折。
而当时的那名护工未婚先孕，才生产后不久便发现自己得了癌症，时日无多。
她怕自己的孩子无依无靠，便动了用自己孩子顶替杨静秋孩子的心思。
只是后来，她发现赵兴安和杨静秋性格不合，两人关系也一直不好，再加上赵家不及顾家富贵，索性她便又一次将两个孩子调换。
就这样，她的孩子成了顾家的千金，而顾家的孩子则成了杨静秋的。
听完顾时予的话，顾夫人浑身轻颤，眼眶发酸：“所以，你是说我们替仇家养了二十多年的孩子？而我…而我一直在针对自己的女儿？”
顾夫人有些气息不稳，一句话说完像是用尽了所有力气。
顾时予垂下眸子没做声，他知道自己的母亲见过风浪，哪怕再难也还是会面对现实。
顾夫人的脑子乱作一团，脑海里不受控制的浮现出一次次和赵思卿见面的场景。
从第一次拍卖会上，她便觉得她的样貌和气质有些熟悉，却从没想过，她会是她的孩子。
顾夫人声音轻颤，眼角有些泛红：“可我每次见到她，心理便会说不出的烦乱，总觉得格外不喜，我以为…是我本能的在排斥这个人。”
顾时予轻声道：“妈，你不喜欢和排斥的不是她，而是伤害她的那种感觉。”
他昨天想了一夜，才终于想明白这个道理。
每一次他觉得烦乱皆是因为他在伤害她。
顾夫人有些恍惚，眼角湿润，忽然记起第一次看见赵思卿时，并未觉得厌恶和不喜，反倒确实是后来每次自己在伤害她时，才会觉得格外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