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在王仲飞身而出的一刻,墙面居然传出了沉闷的响声,可见王仲这一下前冲所用力气之大,之猛!
身形前冲之际,王仲的双手握拳,自上而下向着胡军爷的脑袋灌去,在贴山劲如同山崩地裂一般的冲势之下,王仲一双拳头,好似两个锤头一般,呼啸而下的同时,隐隐约约传出呜呜的风声,这一下若是打实了,恐怕这位胡军爷的脑袋就要开花!
“哼!”
眼见王仲这猛恶的一击,胡军爷不慌不忙,从鼻尖发出一声冷哼,同时抬起已经伸入牢房中,好似一根柱子般的右手手臂,横架在王仲灌头双拳的轨迹上,居然不躲不闪,要硬生生的架下王仲这必杀的一击!
啪!
一声炸响在两人的拳臂交击的地方响起,王仲陡然一个激灵,心中大叫一声不好,在前冲之势尽去的前提下,嗖的一声向后飞撤,再次贴在了墙壁之上,双眼死死的盯着胡军爷,从嘴里挤出两个字:五品?
刚刚那一下交手,是王仲倾尽全力的一击,但是打在这胡军爷手臂上,居然如同泥牛入海,更可怖的是,在那一下过后,他隐隐感觉到两人交手的地方,滚滚的气劲已经积聚了起来,下一刻就要像山洪一样爆发出来!
这分明是五品武者打通全身,滚滚气劲流转全身,形成循环的景象,五品以下不可能做到这一点,也只有五品武者,才能从容不迫的硬接下王仲这一击。
此时王仲已经毫无胜算,垂下的双手上一阵发麻,颤抖不已,这是用力过猛所导致的,短时间内不可能再有如斯发力,就算全盛状态下蓄势良久的一击,也没能让胡军爷后退一步,更何况他现在已经算是个半残?一时间,王仲的心沉到了谷底。
“果然不愧是杀了我赤鹰卫人的家伙,好身手,小子,我现在跟你两条路选择,第一,跟着我去赤鹰卫参加今年的练兵演武,第二,就是死在这里,你选哪一样?”
胡军爷眼见王仲身形暴退,并没有乘势追击,而是伸出左手轻轻拍了拍右手手臂上,两人交手的地方,似乎颇为满意的说道。
恩?王仲惊疑不定,似乎有些不敢置信,刚刚胡军爷接下他一击之前,王仲明显感觉到胡军爷的恶意,但是如今一交手,居然会给王仲留条活路,这真真有些不可思议,难道黄管事的猜测是对的?
胡军爷眼见王仲惊疑不定,嘿了一声,说了下面的一段话:
“你刚才若在我入门之前,不先声夺人,与我过招,而是如他所说一般,跪地求饶,我当时就会一脚把你踩死。”胡军爷顿了顿,续道:
“但是如今看来,你小子也有两下,还有些用处,军爷我也不费手脚杀你了,你自己看着办,军爷我耐心有限,不会等你太久。”说着便径自走出牢房,把后背整个暴露在王仲的眼底下。
原来如此,王仲心下点了点头,在这胡军爷眼里,他不过是个蝼蚁,想捏死只不过一个转念罢了,刚刚那一下让此人起了兴趣,所以才给出这么两个选择,如果他轻信黄管事的话,以常理度之,认为胡军爷看在他有利用价值的前提下,不会杀他,只怕现在就是横尸牢房了。
如今他根本没得选择,索性不作任何挣扎,直接随着胡军爷走出牢房,看也没看那狱卒一眼,这种光棍行为,倒是让胡军爷转头看了他一眼,眼里多了几分赞赏。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牢房,后面的狱卒根本不敢多半句废话,匆匆锁好牢门,便在他们之后离去,要去报给上官,虽然几乎不可能会有结果,但是毕竟该走的程序,还是要走的。
跟着胡军爷,王仲很快就出了大牢,迎面只见一辆机关战马拖拽的六轮马车立在牢门前,马车上插着四面旗子,随风摆动,但是如果仔细观察,便会发现,这些随风摆动的旗子,频率几乎一模一样,显然这辆马车也是了不得的机关产物。
马车边拱卫者六个军士,这六个军士都坐在机关战马上,人与马似乎黏在了一起,在夕阳下,一动不动的军士和战马仿佛似镀了金的雕塑一般。
王仲站在牢房前,只觉视野一片开阔,跟在牢房里是全然不同的感受,这让他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他没有和胡军爷一起上马车,而是很识趣的走到马车窗边站着,好似拱卫马车的兵丁一般,除开那一身杂役服饰在这些骑着机关战马的军士中间,显得有些不伦不类以外。
那胡军爷上了马车之后,马车前的军士便伸手按在身前的一根杆子上,驱动起机关战马缓缓启动,向前跑去,自始至终,王仲跟胡军爷没有搭一句话,更没有试图逃跑,在五品武者眼皮子动歪心思,对于目前的王仲来说,不啻于老寿星上吊,嫌命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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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鹰卫的兵营以及关押王仲的牢房,都不在城中,而是城外,不过一个离黄汉城比较远,一个比较近罢了。
从牢狱出来,王仲跟着马车一路疾奔十多里路,终于缓慢了下来,因为他们已经不再是行驶在平坦的官道上,而是盘山的土路上了,显然,赤鹰卫的兵营,是建在山上的。
山道并不崎岖,但是极为陡峭,路的两旁一片鸟语花香,一丛丛苍翠欲滴的蒿草耸立两旁,不是飞过一对对翩翩起舞的蝴蝶。
一路上王仲发现,不管是那辆机关马车,还是马上的众位军士,都没有显出一点颠簸的痕迹,倒是王仲,好几次因为山路陡峭,差点脚上一个没刹住摔出去,更没有心思去欣赏周边的美景。
“小子,你的提纵之术不错,居然一路上都没跟丢,不过好似有点眼熟,这是青云宗的提纵之术吧?”似乎是觉得有趣,车内传来了胡军爷的声音。
王仲心中一凛,脚下险些踏错一步,从牢里开始,他就知道这个胡军爷并不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军爷而已,虽然不知道官拜几何,但是至少也是身居要职,毕竟,五品武者的身份摆在那里。
这样的人来亲自领他,本来就显得蹊跷,一个赤鹰卫的炮灰兵士性命罢了,华武帝国虽然处于盛世,但其实底层人物一样命如草芥,哪里需要这样一个五品武者来亲自提人动手?
其中必然有他不知道的原因,只是此刻他限于自身信息太过于贫乏,根本搞不清楚到底自己哪里吸引这位胡军爷,当下只闷声哼道:“是又如何,不是又何如?”
“哈哈,有趣有趣,小子,你知道我是五品武者,还敢如此放肆,当真对军爷的胃口,军爷也不想让你这小子那么早死,便指点你一二,可想知道?”那胡军爷貌似对王仲这种回答方式极为欣赏,当下问道。
“愿闻其详”王仲依旧惜字如金。
“可知练兵最讲究什么?”胡军爷似乎有意考较,便问了这么一句。
“杀气”
“答得好,好一句杀气,兵如狼如虎,便是天下强军,如羊如猫,便是土鸡瓦狗,没有杀气,不见血的兵,不过是绣花枕头,而我赤鹰卫,便是强军中的强军!”胡军爷似乎谈性来了,也不待王仲答话,便径自说了下去。
王仲越听越心惊,这赤鹰卫哪里是培养军士?根本就是养蛊,养出一支专门杀人的野兽大军,一个个冷血的战争机器!
赤鹰卫没有律条,
掳掠样样不禁,只有一个,那边是上官所说,你便要照做,如若不然,便有两条路可以走,第一条,便是亲手杀了上官,证明自己比上官强,第二条,便是死。
同样的,这个所谓的练兵演武,根本不是简简单单的演武,而是一场活脱脱的自相残杀的盛宴,整个演武将赤鹰卫没品没级的炮灰士兵放到一个与世隔绝的岛上,每个人发上一面令牌,在十天内,收集到超过总数令牌百分之一的人,就可以活着,剩下的人,就会被屠杀殆尽!
更加可怖的是,参与人数是:不详!
从胡军爷的口中王仲了解到,每一年演武的人,数量都不等,最多的一年达一万多人,而最少的一年只有区区五百人。
这意味着,你永远不知道你收集到的令牌是否足够多,而令牌的收集不可能是交换而来,因为没有谁会把自己的命交易出去,而且联合起来收集令牌也几乎成了不可能的事情,人少不能形成有效的收集,人多则很可能最后要再自相残杀才能获得足够多的令牌。
人性的丑恶在面对生死会表现的淋漓尽致,而且在这场演武中,赤鹰卫还会将历年从外面官窑买来,或者掳掠来的女人放到一起去,这些女人,也是可以通过手机令牌,成为赤鹰卫的军士,赤鹰卫中,不乏因此而出的女军士。
在这场演武中,各种各样催发人性丑恶的条件都已经准备到了极点,可以说,在这场演武中活下来的人,最后都是畜生与刽子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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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了删,删了写,足足十几遍,尼玛简直要疯了,这真是一个悲桑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