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要什么都可以
“大概有一年了。”
舒菲看见周枫的反应，心凉了半截。虽然外面把他的医术传得出神入化，但是爷爷的病毕竟也是请过无数个最顶尖的医生看过了，都是乏力回天，周枫就算再神恐怕也是不济于事了。但是不管什么办法，只要还没试过，她就一定要尝试。
“位置在哪？”周枫又道。
舒菲的眼神又出现了那种哀伤，轻轻地说道：“脑……脑癌！”
周枫又是一惊，脑癌，居然撑了一年都没死？此时他已经知道病的并不是舒菲，而是一个叫什么舒董的人。
“病人多大年纪？”周枫说道。
“是我爷爷，70岁了。”舒菲流下两条泪线，低下头捂了捂鼻子。
周枫抚腮沉思，想不到还是个七十岁的老人，真是不得了呢。
“你的气功能治疗这个病吗？”舒菲泪眼朦胧，渴望地问道。
周枫迟疑起来，正在等待神尊的指示，谁知那丫一直不出声。
一直默不作声的王管家突然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咬牙道：“请周神医务必要帮忙，我王庞做牛做马，一定会报答此恩。”
周枫表面上感动之极，非常伸士地伸出手扶起王管家。但是他心里是不服气的，人家宫立市长都差点给自己跪下了，这个看起来像个奴隶的人只给自己鞠了一个躬，区区奴隶还能比市长牛b不成？他回想着昨晚舒菲给他看过的那张国际至尊卡，《舒氏集团》这个名字他实在想不起来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从来就没听说过。
“事不宜迟，先带我病人吧。”周枫说道，就算神尊再神通广大，应该也要看到病症才能判断，毕竟肿瘤跟癌症这两个名词在他的世界里应该是没有的。
宽大豪华的大床上卧坐着一个年近古稀的老人，正是舒统。在他旁边还有一个不知哪来的护士，正在细心地照料着，床头边挂着一个吊瓶，一条胶管连在他布满沧桑的右手背上。
看见周枫等人进来后，护士便出去了。
“爷爷，你怎么坐起来了？还是躺着吧。”舒菲坐下床边心疼地说道。
舒统没有出声，一双炯炯有神的目光盯着周枫。
周枫看到这双眼神，不由萧然起敬，一个病入膏肓的老头子居然还能有如此坚定，如此霸气凌人的眼神，这是很难想象的。
“舒统，这位就是周神医。”王管家介绍完便转身离开了房间。
“嗯，周神医果然风采不凡，真是闻名不如见面。”舒统开声道。
周枫暗暗打了个冷战，这个舒统不但眼神犀利，连声音都含有一种不可抗拒的威严。如果不是脸色有些苍白，任谁也看不出面前的竟是一个患了癌症的病人。
“晚辈冒昧，我嘴笨，斗胆叫前辈一声舒爷爷。”周枫微微鞠躬，然后不知所措地看着舒菲。
“嚯嚯，这个小子倒是很会套近乎。”舒统心里笑道。
“菲儿，你出去吧，别妨碍了了周神医诊断。”舒统摸着舒菲的额头语气温柔地说。
舒菲知道爷爷生平最痛恨装神弄鬼之徒，她还以为爷爷会刁难周枫，现在终于松了一口气，很听话地站起来，离开前还对周枫投了个感激的眼神。
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
周枫坐下去，凝视着舒统的脸，这是医术里的“观”之境界。
“怎么样？周神医，你觉得我这病还有得救吗？”舒统微笑道，不管怎么听这话都含有讽刺的味道。
“舒爷爷你见笑了，神医只是别人抬举我罢了，其实我也是人，你叫我小周就行。”周枫笑道，但怎么听也不像在谦虚，倒像在攀关系。
“这个老家伙病得不轻啊，我估计他活不过十天。”周枫的脑海里终于有了神尊的指示。
但是这个结果令他捏了一把冷汗，失声道：“什么？难道你没把握？”
“说不好，你把手指贴在他的太阳穴上，我看看。”神尊墨黑的影子再次浮在周枫的肩膀上面，像个来自地狱的死神。
“关……好吧，小周，你是在跟我说话吗？”舒统疑惑不解地说道。
“啊？额……这个……抱歉，我不是跟你说话。”周枫随便敷衍几句，把手指贴在对方的太阳穴上。
舒统怔住了，这里并没有第三个人，他不是跟我说话？难道他是跟空气说话吗？
不过舒统此时在周枫的脸上发现了一丝异样：他那眼神，太专注了，没有任何的杂质。尽管是这样，舒统也不认为他真的有把握治好自己的病，毕竟自己得的是脑癌，世界上最顶尖的医生都对自己判了死型，他怎么可能有办法？简直是笑话。
且说悬在周枫着上的神尊，借着源于周枫的身体的感应，已经发现了病人体内的病因。
自从神尊突破一阶实力后，周枫也隐隐约约感觉到自己和神尊有种莫名的心灵感应，虽然这种感觉很微弱，但又切切实实地存在。此时他也松开了手，回道：“怎么样？看出来了吗？”
“嗯……原来你们管这种病叫肿瘤……”神尊扯着沙哑的嗓子道。
“哦？那你们那里叫什么？”周枫好奇道。
“我们那里叫细胞变异。”
周枫听完并没有太大的反应，细胞变异算是肿瘤生成的原因，区别并不大，也就很容易理解了。
“这么说你肯定是有把握了？开始吧。”周枫有点兴奋道。
“有是有，不过……”神尊又卖起关子。
“不过什么？”周枫忍不住有些心慌。
“人体细胞变异是很严重的，虽然治疗魔法可以分解掉那些变异的细胞，但是以我目前的实力，必须耗尽所有法力才行，而且也有一定的危险。”
“耗尽你的法力会怎样？”周枫意识到危机感了，看来神尊的魔法也并不是万能的。
“倒也不会怎样，只是需要沉睡几天才能恢复法力罢了。”神尊解释道。
周枫暗暗地松了口气，又道：“那你所说的危险是什么？”
“这个危险就是——治愈后他可能会死。”
“你说什么？治愈了还会……怎么可能啊？”周枫爆跳而起，这是什么逻辑？不管对谁来说都是无法接受的。但是他全然没有留意到仰坐在床着上的舒统看他的眼神，那眼神基本上就是在看一个神经病。
“嗯，毕竟你们这里的人类跟我那里的不一样，你们的身体素质极低，抗体很弱，而受损的细胞在脑里，你做为医生应该知道脑在人体中意味着什么吧？在我们大陆上，有些魔法师不需要心脏也可以活着，但是若失去了脑，就不可能还能活着了。我不知道当我的魔法注入的时候他能不能承受得住，如果承受不了，当变异细胞分解掉的时候，可能他已经死了。”神尊耐心地解释道。
周枫的额头冒出几滴冷汗。原以为自己神尊附体就天下无敌无所不能了，这一刻他才体会到世界上没有绝对完美的存在，任何一种事物都有利弊两面。如果不治，这个身份特殊而神秘的老人还可以活十天，如果治，他可能还可以活十年甚至长命百岁，但是也有可能立刻死去。
获得特殊能力到现在，他从来没有这样恐惧过、犹豫过……
“关……小周，你没事吧？”舒统看到他异常的神态后以为他精神病发作了。
“呃？没……没事……”周枫心不在焉地回道。
“呵呵，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你一直在自言自语？”舒统慈祥地笑道。
他这个经历大风大浪的人，什么人都见过，至少周枫给他的第一印象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差劲。在原来的想象中他以为周枫先是涶沫横飞地吹嘘自己的气功如此了得，然后先谈价钱再看病，然而周枫表现出来的却是谦虚沉着的气质，这不得不让他重新审视这个“气功大师”了。
“哦？是这样的，我脑袋不太灵光，有些疑问我喜欢自己问出来，然后在脑子里思考答案。没办法，我这人比较笨。”周枫仍然是心不在焉地回道，甚至都不太清楚自己在说什么，而是陷入了两难的思想挣扎之中。
“那我这个病你到底有几成的把握呢？”舒统说道。
周枫沉默了一会，轻轻地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
舒统先是微微一怔，脸上掠过一层复杂的表情，是失望？还是什么？凝视着陷入沉思的周枫，他最后露出了赞赏和满意的笑容，忖道：“想不到这个小伙子还是个老实人……”
这个想法也是无可厚非，毕竟所有医生都束手无策，“气功大师”也不是万能的。
“舒爷爷，我能不能先跟舒菲商量一下？回头再告诉你答案？”周枫面容沉重地说道。
“嚯嚯，当然可以，她应该就在外面，你出去就能见到她。”舒统笑道。
看着他面对死亡毫不畏惧的态度，周枫心中甚是佩服：“那我扶你躺下来吧，你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休息，这样坐着应该很累吧？”
“好，有劳你了。”舒统说话间眼神里再一次有了异样的光芒。
周枫让他躺下后，勉强地挤出一个微笑，说道：“放心吧，我一定会想到办法的。”说完便走出房间。
当周枫离开后，王管家怀着好奇心奔了进来，站在舒统身旁焦急地说道：“舒董，怎么样？周神医他怎么说？”
舒统含笑道：“老庞啊，你还是先把我扶起来吧，躺着说话不太舒服。”
王管家有点懵，这才刚躺下，怎么又要起来？既然这样还不如别躺下去了。但行动上却是一点都不敢怠慢，小心翼翼地扶起了舒统。
“这个周枫，他的家世背景如何？结婚了吗？”舒统语气平平地说。
“啊？这个……你问这个干什么？”王管家一时没反应过来，都病成这样了你还管人家没有结婚……嗯？难道……不会吧？王管家彻底懵了。
舒统此时却是含笑不语。
一个小客厅内。
“怎么样？难道……连你也没有办法？”舒菲双眼泛红，看着周枫沉重的神态，觉得最后的希望破灭了。
“办法倒是有。”周枫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显得十分忧心。
舒菲刚刚破灭的希望之火似乎又一瞬间燃烧起来，失声道：“那就是说……我爷爷还有得救是吗？是不是这样？”
“嗯，希望倒是有的，不过有些话我必须说在前头。”周枫锁着眉头。
“哦，钱不是问题，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只要能治好我爷爷的病，我什么事都能答应你。”舒菲激动地抓着周枫的手臂，这言中之意很明显是哪怕以身相许她也在所不惜了。
周枫有些受宠若惊，腼腆地笑道：“呵呵，你误会了，并不是钱的问题，其实我根本没有打算收你的钱。”
舒菲怔住了，说道：“那你要什么？不管是什么，我保证可以满足你……”说到这里她的脸红了一下，但是她并不后悔，只要能救回爷爷，哪怕牺牲自己她也会毫不犹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