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错觉,还是因为心虚。
杨卿若总觉得,所有人看她的眼神都有点儿怪怪的。
尤其是老夫人,打量她的目光都像久未食肉的狼……呃,好像她肚子里已经揣了一个胖娃娃一样,看得她发毛。
而另一边的秦夫人,却面无表情、目露阴沉。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自家养成的拱白菜的猪、却被白菜拐走了的怨念?
杨卿若迎上秦夫人,莫名的想笑。
“接下去的一年,你们也要努力了,能不能继任下任家主之位,就看你们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秦纳文等着众人拜了年,开口说起了挑选的事。
“大伯,我想……”秦默河垂着头开口。
旁边的陈氏忙捅了一下他的腰,有些焦急的阻止。
秦默河看了她一眼,再次开口:“我想退出挑选。”
“为何?”秦纳文惊愕的问。
“无颜……”秦默河将头低得很低很低。
陈氏在边上生着闷气。
“三弟,白氏的事与你并没有关系。”秦子沉深深看了秦默河一眼,轻声开口,“为儿女者,无法决定自己的出身,可,你能决定用何种方式助秦家光耀门楣,实不该在此时就放弃。”
“我……”秦默河苦笑。
“二哥说的在理,夫君,你就听二哥的。”陈氏在边上急急的附和。
这好不容易得到的机会,怎么能自己放弃!“默河。”秦纳文明白了过来,温和的劝道,“还有默潭,你们实不必为白氏的事就觉得愧对秦家,她是她,你们是你们,若是真心为秦家,就收起有的没的想法,好好干,要知道,我们秦家儿郎,没一个是
懦夫,知道吗?”
“大伯,我…… ”秦默河红了眼眶。“好啦,大年初一头一天,于我们秦家来说,也是新一年的起始,都打起精神来。”秦纳文冲他摆了摆手,语气也严肃起来,“一年,让我看到秦家儿郎的士气,不论最后谁成为下任家主,也要时刻记得秦家
祖训,明白吗?”
“明白。”秦默河等人挺直了背。
杨卿若却听得糊里糊涂。
秦家祖训是啥?
她不知道啊。
“诚、信。”秦子沉忽的凑到她耳边低语,“不管做什么营生,都不可违背。”
“……”杨卿若哑然。
原来,这两字还是古今通用的啊。
可她只想开家黑店怎么办?
秦子沉睨了她一眼,笑得意味深长。
这丫头的心思,全在脸上写着。
一家人用过了新年的第一顿饭,老太爷就出门去了,他要去给那些老友拜年。
秦纳文留在家里接待上门的客人,秦纳才则带着小辈们出去拜年。
二房带着重孝,秦默河兄弟俩便回了那边。
秦子沉依旧以身子弱为由,带杨卿若回北斋。
“你二叔呢?真出家了?”杨卿若想到今天没见到的秦纳武,忍不住问。
“他去守家庙了。”秦子沉不着痕迹的牵住了她的手,缓步走进北斋,“到底还是留了心结,老太爷已经同意,只要他不出家不做糊涂事,由他去。”
“白氏真的是害人害己……嗳,那天的刺客,是不是和白氏有关?杨月福有消息了吗?”杨卿若突然想到那两个有福袋的人,自然而然的想到了杨月福。
她实在想不通,原主的这个继姐到底想干嘛。
家财都让他们卖光带走了,难不成还容不下她,想要斩草除根?、
“刺客是白家的。”秦子沉点头,“白家理亏,没敢出来闹,但阮彩娇回去了。”
“所以我就成了背锅侠。”杨卿若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不敢对你们怎么样,就挑我这个软柿子 捏。”
“嗯,确实挺软的。”秦子沉打量着她,赞同的点头。
“!”杨卿若猛然回过味来,脸上通红,抬腿重重的踩了他一脚,甩开他的手跑进了厨房。
丫的,真是邪门了,她怎么就莫名其妙的被他牵了手还不知道呢!
“哈哈~”秦子沉大笑,倒是没有再来撩她。
当夜,杨卿若生怕他又故伎重施,早早的栓了门睡觉。
纱帐已被换成了新的,可躺在里面,她眼前却老是浮现早上被他禁锢在他腰上时的场景,一时,心乱如麻。
初二,二房祭奠礼。
没人通知杨卿若过去,她只当不知情。
秦子沉也没出去,安静的在书房里看书。
初三开始走亲戚拜年,外嫁的秦墨琬和秦娜清举家回来,杨卿若不用回娘家,便和秦子沉一起出去陪着吃了一堆饭。
再往后的亲戚走动,再没有两人的事情。
杨卿若开始新一轮的研发菜谱。
秦子沉则天天的在书房看书。
每一次她进出院子,一抬头就能看到他,甚至每次都能看到他抬头对她笑。
这种古怪的情况,持续了到了初十。
以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他,突然间就让她有一种他无处不在的错觉。
嗯,一定是错觉。
她想。
“铺子已修缮得差不多,要不要去看?”
一早,杨卿若刚开门,就看到门前的秦子沉,他正抬着手,准备敲门的样子。
“这么快好了?”杨卿若双眼一亮。
“嗯,细节需要你亲自去把控。”秦子沉点头,看了看她身上的衣裳,“去换衣裳,我们出去吃。”
“好。”杨卿若一想到铺子马上能开始经营,高兴的忘记了对他的防备。
等她收拾好,院外已经备下了一顶轿子。
秦子沉已经坐在里面等了。
杨卿若左看右看,没看到另一顶,想了想,决定走着去。
“还不上来?”秦子沉无奈的开口。
他就等着她的反应,果然,她是能绕他多远就绕多远。
“我还是走着吧。”杨卿若看了一眼那窄窄的轿子,摇头。
“怕我吃了你?”秦子沉挑眉,激将道,“你放心,我还不至于这么……猴急。”
说罢,还上下的打量她一番,目光落在了她修长的腿上。
眼中,笑意盎然。
“!”杨卿若看着他的笑,之前压制他的场面再一次在脑海里闪过。
“小呦是想到了什么,心虚了才不敢和我同乘一轿吗?”秦子沉又道。
“呸,你才心虚。”杨卿若恼怒,腿一抬,坐了进去。
该心虚的人,难道不是他吗?她又有什么可心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