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于曼曼低垂着头开口，声音闷闷的，仿佛一个做错事的孩子，“明明您都警告我不要再靠近你了，可是我还是忍不住想关心你，是我的错。”
“你确实不听话，不应该在靠近我，因为我就是个十足的混蛋。”
“大少爷，你……”小女佣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厉相与，怎么大少爷说自己是混蛋呢。
“你不知道，我以前做过太多混账的事情了，太多太多了。”厉相与有些痛苦的说道。
“我害死了彤彤，就是我的前妻，她是那么一个温柔善良的人，可是我却害死了她。”
“不，大少爷，我相信 你的前妻是爱你的，你那么善良，你不会做出这样的事的。”
厉相与喝了一口菊花茶，有些自嘲的笑着。
“如果我不是一而再再而三的令父亲失望，父亲也不会对彤彤施加压力，如果我能及时发现这些，彤彤就不会自杀了，你说这难道还不怪我吗？”
“大少爷，我相信如果夫人还在的话，她不会怪你的，这些事情都不怪你的。”
于曼曼的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一点也不相信这些事情是厉相与做的。
“还有苏千瞳，我竟然跟别人合伙来给她下毒，虽然毒药不是我亲手下的，可是那也是我默许的。”
于曼曼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捂着嘴巴。
这些事情都太可怕了，大少爷怎么会说自己做了这么多坏事呢？
不对，大少爷不是这样的人。
“你是好人，肯定是别人骗了你，让你蒙在鼓里，我不相信这些事是大少爷你做的，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是一个好人。”
厉相与闻言不由一愣，直直看着于曼曼。
“好人……你是第一个这么说我的。”
他顿了顿，苦笑道，“有一点你说对了，我确实是被人骗了，被蒙在鼓里，可是……这并不是理由，苏千瞳，她到底还是被我害了……她……真的是很善良的一个人……”
厉相与说着，忍不住伸手敲了敲自己的头，“我当初也不知道是抽什么疯，怎么就能被那个女人骗了呢！”
“大少爷，你不要这样！”
于曼曼上前一步，伸手似乎想抓住厉相与的手。
然而最后一刻，她忍住了，收回手，后退一步，恭恭敬敬的说道，“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是我知道，您心里其实特别特别善良，我相信夫人也知道你是好人，不然她怎么会嫁给你呢？”
厉相与抬头仔细的看着于曼曼，仿佛想透过她去看别人。
握着茶杯的手忍不住晃了晃，“彤彤……真的会觉得我是一个好人吗？不……不可能的……”
“当然可能”于曼曼毫不犹豫的点头肯定，“不然她怎么会嫁给你呢？有谁会嫁给一个大坏人呢，大少爷你真的是一个好人，我可以作证！”
说着，她直接伸出手指，做了一个发誓的动作。
厉相与默默看着于曼曼，眼睛忽然感觉有点湿润。
他迅速转头，似乎怕于曼曼发现自己狼狈的模样。
“大少爷……你……我错了，对不起，我、我退下了……”
于曼曼显然发现厉相与悄悄流泪了，心里吓得要命，转身想要逃跑。
厉相与迅速伸手擦了一下眼睛，对着于曼曼的背影开口，“等等。”
于曼曼顿住脚步，犹豫了一瞬，才转过身来，冲着厉相与露出刻意讨好的笑容，“大少爷，您、您还有什么吩咐？”
看到于曼曼害怕的模样，厉相与抿抿唇角，瞪了她一眼，“不是说我是好人吗？你还怕什么？”
“没有啊。”
于曼曼立刻做出一副无辜的表情，“我怎么会怕您呢，像您这么好的少爷根本世上少有，我只是，只是尊敬你！”
说着，她向前迈两步，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似乎就为了证明自己不怕厉相与一样。
然而她毕竟也只是迈出了两步，就说什么都不肯再靠近了。
厉相与看着她的笑容，有些无语。
这一瞬间，他忽然明白自己一开始为什么那么排斥这个小女佣了。
不只是因为她长得像前妻而已。
事实上，这个女佣不只长得像前妻，她的一颦一笑，她的无辜，她的善良，她楚楚可怜事无助的模样。
她所有的一切都跟前妻太像了。
看到她，他时时都会感觉前妻又活过来了一样。
这让他怎么不痛苦，怎么不矛盾？
“你叫于曼曼？”
犹豫一下，厉相与开口问道。
“是，大少爷，我叫于曼曼。”于曼曼立刻回答。
“你说……你的父亲生病住院了，你是为了他的医药费，才来厉家当女佣的？”
“是的，大少爷。”
于曼曼乖巧的回答，眼底一片真诚，一点都不像在撒谎的样子。
“只是你父亲生病住院？没有人威胁你，让你做什么吗？”
“没有啊……”
于曼曼茫然摇头，“父亲一直卧床，需要高额费用，我一直努力打工赚钱，意外看到厉家招聘女佣的广告，发现给厉家当女佣居然能挣那么多钱，我就想来试一试，没想到我那么幸运，一下子就通过了！”
“哦。”
厉相与淡淡应了一声，看来，这个女佣是意外来应聘的。
就算这当中有什么阴谋，也跟她没关系。
“既然这样，你还是走吧。”
“什么？”
于曼曼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瞬间瞪大双眼看向厉相与，眼中顷刻间就蓄满了泪水，“大少爷，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
“不不，你别误会。”厉相与赶紧挥手，“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听我解释。”
于曼曼抿抿唇，将眼中的泪水忍住了，楚楚可怜看着厉相与，似乎在等他回答。
看着她的模样，厉相与不由吞了口口水。
不知为什么，面对这个小女佣，他居然生出些紧张的感觉。
想说的话，有点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
“是这样……”厉相与顿了顿，努力组织语言，“有一件事，你要知道……你到我身边，应该是有人刻意安排的……”
“大少爷，我没有……”
于曼曼到底没忍住，眼中的泪水瞬间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