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内院墙深深,夜里寂寥无风,月明星稀,倒也一派静谧。
屋内传出若有似无的声音,偶尔夹杂了几声幽怨的低语。
“王爷,我实在无颜见到你,我现在已经嫁给了……他,你还是忘了语儿吧!”魏嫣语低低啜泣道,实在无颜见到他,世事变化无常,怎知会落的今日之局面。
与魏嫣语咫尺之外的人,原本一派温文儒雅的模样,此刻深邃的眼眸中难掩痛苦,并未接话,千言万语皆化作唇边的一声轻叹。
“王爷……”似乎难以忍受对方落寞受伤的神色,手指微微颤抖,想抚平对方微蹙的秀眉,哪知被对方一把揽入怀中,温热的唇落了下来,魏嫣语拒绝不及,便被紧揽入怀,似乎想将对方陷入骨肉之中。
“唔……”夹杂着拒绝的低语,对方却没有停下之意,对方一身淡淡的冷梅香迅速萦绕在魏嫣语周围,渐渐的停止了原本的抗拒,眼中无意识的滑出了一滴清泪,却被对方温柔怜惜的吻去了。
窗外的明月似也困倦了一般,悄悄躲在了云后,屋内的温度渐渐升高,只见满地的狼藉衣衫,床榻上两人正在旋旎缠绵……
待二更时分,庭院内响起轻微的“咕,咕”的鸽子声,原本熟睡的眼帘蓦然睁开,翻身下榻,流利的披上衣衫。
临走之前回望一眼正在熟睡的容颜,带着微微疲惫之色,原本幽深平静的眸子闪过一丝不明,见床榻上那一抹显眼的鲜红,轻轻勾起嘴角,想不到嫁过去几日,两人还未圆房?
无声的出了屋内,一跃出墙,与庭院外守候多时的黑影悄然离去……
“咦?小姐,今日你怎么早就醒了?”刚进内殿的珠儿便见凌飞飞已然起身,此刻已坐在镂空雕花的檀木铜镜前。
见她眼底有些乌黑,便随口道,“小姐这是昨夜没睡好?”
不提也罢了,一提顿时精神萎靡,幽怨的眼眸瞥了一眼某人,长长叹口气,“唉……”
“小姐,你叹什么气,昨儿下午王爷便回府了?并未在丞相府过夜啊?”珠儿不觉好奇,小姐在自顾怜影什么?
“你是说昨儿下午王爷便回来了?”原本黯沉的眼眸瞬间一亮,复又一笑,“果真么?”
珠儿才掩嘴一笑,“小姐就是为了此事?”看来聪明无比的小姐也有犯傻的时候,实在有趣。
“那你为何不早说?”凌飞飞才挑眉道,害本小姐昨晚做梦都是那两人恩爱无比,自己则在一旁呕的吐血,这不半夜便被惊醒了,这才后半夜无梦,今早顶个黑眼圈,唉,果然影响本小姐的美貌。
“呵……”珠儿忍不住笑出声了,“我昨儿好像一直想给你说此事,不过小姐不耐烦的打断我几次,我便只好作罢了。”
“你……”这个蠢丫头几时聪明了几分,居然等着看本小姐的笑话,眼睛微眯起来。
珠儿暗道不好,赶紧转移话题,“话说小姐,那解药几时与那江湖骗子送去!”
“慌什么!他现在说不定还在卖身抵饭钱呢!”脑中想起那可怜兮兮的脸,不觉忍俊不禁,“你今日将黄鸟喂饱,然后将那解药与那楚莫送过去!”
“是,小姐。”总算躲过一劫,珠儿见机忙举起梳妆台上的檀木梳为凌飞飞轻轻梳理青丝。
“对了,我忽然想起一事,你将成亲那日送与的贺礼全拿出来我瞧瞧,看有什么稀奇玩意儿没有!”凌飞飞见珠儿手中的梳子便想起一事,玉翠掐丝珐琅梳?好像是这名,听着倒有趣。
珠儿不知凌飞飞突然心血来潮,只身应声下去,去小仓库中将那些贺礼取了来。
果真宝贝还真不少,什么金钗玉器,文房四宝,这些玩意儿估计本小姐是用不上了。
倒找到那把珐琅梳,颇为精致,上面雕刻着异族看不懂的玄画,很是繁复,一颗透亮的碧玉镶嵌在梳中,一丝微弱的幽香传来,很是沁人心脾,看来的确是个宝贝,也不知是用什么木料制成,居然扬言驱毒长寿。
“小姐,你今日怎么对这些起了兴致?”珠儿难免好奇,小姐一向不是喜好玩乐?金银器具皆是不爱的,今日对着这些贺礼自然眼睛发亮。
“嘿嘿,这些本小姐自有用处,统统给我本小姐收起来,这把梳子便每日用着吧!”只是下毒之人防不胜防,倘若真能解毒延寿,自然也是不错的。
自己正是毫无护身之力,只能靠这些玩意儿,凭空添了几分安心,也不知为何对那小王爷的话倒信了几分,想是他心思单纯的缘故?
“对了,那苍蝇也跟着回来了?”凌飞飞正用早膳间,难免一问。
“没呢!听说洛城这边的规矩新妇是可以在娘家小住一段时日的。”珠儿头也没抬,专心在小姐手中的春卷上,呆呆的说道。
“哦?”趁着苍蝇不在的时日,自己定要把小黑拿下,可怜自己如花似玉的美人,小黑居然不为所动。
死小黑,一点都不懂情趣!
“小姐,今日做什么?”珠儿见凌飞飞早膳也未吃几口,那春卷在手中来回好几次,硬是忘了送入口中,一副出神的模样。
“走!”猛的起身,对面的人倒唬了珠儿一跳?
“啊?去哪儿,小姐?”凌飞飞的身影已然飘出了门外,小姐你要不要如此神出鬼没啊?珠儿赶紧追着凌飞飞跟去了。
这不是出府的路啊?小姐这是要去哪儿,这……
珠儿在身后嘀嘀咕咕,一时分不清小姐的意图,直至蜿蜒走了几条小路,抬眼才看见王爷的寝殿近在眼前,不免眼皮一跳,朝身旁的凌飞飞望去,神色不明,可不像是来请安的,小姐这是要搞事啊?
“咚!”
凌飞飞一脚踹开那虚掩的门,正要吩咐身后的珠儿去禀报自己到了,却见身后早没有了那蠢丫头的身影,哼,胆小怕事的丫鬟,凌飞飞冷哼一声。
自己居然没有发现她几时离开的,可恶!
既然如此,便抬起腿跨进了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