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时日以来,张真人一直悉心照料着张无忌,因为张无忌的受的伤,整个武当都陷入了一股低气压之中。
武当七侠素来同气连枝,是以,其余六兄弟都对张无忌上了几分心,宋远桥一边操劳派务一边还要关心无忌的伤势,这使得他并没有多余的时间去关注自己的孩子,若不是殷梨亭无意间提起,宋远桥都差点把儿子忘在脑后了。
“见过爹爹。”宋青书对他老爹行了个礼,眼睛却瞄向了小院。
“嗯,多日不见,青书你的武艺练得如何了?”宋远桥直接坐了下来,看向了自家儿子。
宋青书也不多话,只演练了一遍,然后宋远桥指出了一些错漏之处,便无二话。
“山上因为你无忌师弟的事情闹得人心大乱,你好好地待在院里练武,就别乱跑了。”宋远桥说完,便背着手离开了。
宋青书应了一声,恭敬地送着他爹,眉宇间只找到了尊敬,但是……父子间那股子亲情却似乎淡淡的。
陆离等到宋远桥离开,才松了一口气,从墙角那走了过来,“青书,你怎么了?”陆离担忧地问道。
“没什么。”宋青书笑着,笑意未达眼底,“师姐,我们不如去看一下这个师弟吧。”
“……”注意到宋青书把着重音放在师弟上,陆离心里有些不安,“青书,我知道你心里不舒坦,但是……现在他可是整个武当的重点人物。”虽然这样说不太好,但陆离实在是不想沾上什么麻烦。
“一起去,好吗?”宋青书握住了陆离的手,那笑容越发地深了。
“好,好,去,就去。”陆离总是拿他没有办法,明知道她不能拒绝的,真是的……
到了屋子的时候,张真人恰巧没在,两个孩子便直接走了进去。
“你们是谁?”张无忌这日已经痛过了,现在正是平稳时期,见到两个与他年龄相仿的孩子进来,他不由地便问出了声。
“我是你陆离师姐,这是你宋青书师弟。”陆离笑着,打了个招呼,“你就是我们无忌师弟了吧,快坐着,不用起来。”陆离说着,便想上前,却被宋青书一把拉住了手,她诧异地瞥了宋青书一眼,便似乎没事人一样看向了张无忌。
张无忌眼睛一亮,“你就是大师伯家的青书师兄吧,大师伯有跟我提起过你。”因为有了同龄人的缘故,张无忌显得特别地兴奋。
陆离怕别扭孩子宋青书会因为这句话而闹脾气,赶紧抢话道,“无忌师弟眼里就只有你青书师兄,倒把我这个师姐给扔到了一边了。”陆离摆出了一副“我很伤心我很难过”的样子。
张无忌这才细细打量着陆离,只觉得陆离通体大气,倒合了从前爹爹说过的江湖儿女这个称呼,此刻听了陆离这番话,倒是叫没什么经验的张无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忙摆着手道,“没有……师姐,我怎么敢……”
“好啦,师姐跟你闹着玩呢,你瞧,青书都笑话你了。”陆离说着,扯了扯刚刚开始就沉默起来的宋青书的手。
宋青书便挤出一个笑容,那笑容别提多勉强。“师姐,你看师弟都冒汗了,该让师弟休息了。”
“哎,还真是,师弟你好好休息,我们以后来看你。”说着,陆离就被宋青书带走了。
回小院的路上,宋青书在前方疾行,而陆离在后边小碎步走得够呛,“诶!你慢点啊!”
“……”宋青书突然毫无预兆地停在了路中央,倒让混没注意的陆离给撞疼了鼻子,“哎哟,你要停你不会说一声啊。”
“很晚了,师姐请回吧。”宋青书扔下这句话,便直接运起轻功,走了。
“喂!宋青书!”陆离大喊了一声,然后抬头看了下日头,“这不还早吗?发什么神经啊。”
而后,接连几日,宋青书都躲着陆离,让陆离无可奈何之下,也气得不去管他了,因此而带来的无聊,让陆离突然起了心思,想去逗弄那个小白兔张无忌。
偶尔有几次,宋青书都能听到张真人院子里传来陆离的清脆笑声,然后他黑着一张脸离开了。
“宋青书!”这一日,陆离终于逮到了他,便堵在了路中央。
“借过。”宋青书冷漠地说着。
“你就这么对我说话啊!”陆离心里不是滋味,“你再这样,我就去找张无忌玩了。”
“去吧,都去吧!”宋青书忿然说道,他气鼓鼓地瞪大着双眼,大吼着,“滚。”
“你……”陆离不是个总低头的性子,要不是看在他是自己养大摆在心尖尖的份上,她又怎么会总是低头,“好,你别后悔!”说着,陆离跺了跺脚,踩着步子便离开了。
宋青书看着她的背影,心里很痛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冲回了小院,躲在一个角落里嚎啕大哭,所有人都离开他了,都离开了,全世界都围绕着那个叫张无忌的打转,现在连陆离也走了,也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喂,别哭了。”宋青书觉得自己一定是哭晕过去了,不然怎么会听到已经走了的陆离的声音,“我说,别哭了。”随着这一句话,一个温暖的怀抱覆盖住了他的身体,宋青书再迟钝也感觉到了什么,他晕乎乎地抬起了头,“小离,你别走,我不要你去那个张无忌那里,我不喜欢你对他笑,所有人都走了,我不想你走。”他还当是在梦里呢。
“好,我不走,我再也不会走了。”陆离的声音温柔地说着。
“答应我,不要离开我。”
“我答应你。”
宋青书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睛,这一觉似乎是一个好梦,让他轻轻地弯起了嘴角。
当张松溪被自家妹妹喊来做搬运工的时候,他抽了抽嘴角,这妹妹,有了弟弟就不要他这个哥哥了,真叫人伤心那。
陆离看了看宋青书的睡颜,似乎回到了几年前,她在同样的地方看着宋青书婴孩时候的脸,“时间过得真快,青书一下子长大了。”
“是啊,所以小离也很快就要嫁人了。”张松溪的话里充满了惆怅。
陆离起身的动作一顿,然后没事人一样拍了拍手,“说起来,五师娘那事跟哥你有关吧。”不是疑问句,明显是已经猜到了什么。
“可不敢担,你哥比你二师伯可差远了。”若说张松溪是七兄弟间最机智那个,那么俞莲舟便是这七兄弟间的智囊,无论是从探问殷素素,到三堂会审,再到利用天鹰教的声势,一环扣一环,端的是算计地好,唯一让诸人惊讶的,也就是殷素素的心智而已,殷素素做下的事情有条件有选择地和张翠山说了,张翠山自然不能接受她犯下的罪过,当然最要命的俞岱岩那档子事,当事人顾念兄弟情分拦着不让说,于是这夫妇二人便闹开了,谁也忍受不了谁,殷素素也就接受了俞莲舟的建议,当即就发出信号,让自家人带人来接走她,又因为金毛狮王的事情,二人决定当众和离,谁也没料到,本是假的,却变成真的了。
“你以前不是很喜欢你五师叔吗?现在他心情不大好,你可以多陪陪他。”张松溪揶揄着。
“切。”陆离撇了撇嘴,“比起五师叔,我更喜欢殷素素,现在的五师叔……”陆离笑而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