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下意识的看向了老太太,这种事情他倒是不好做主,见老太太不开口,便道:“不用了,我和你妈身子骨硬朗着呢,再说还有郡博和郡宁在,你还是多关心关心亲家吧。话说回来,我听说你上次为了个小姑娘和亲家母吵起来了?”
说着说着,老爷子的眉头就皱起来。
这事闹的虽然不大,可是齐家一直在关注着高家的事情,齐君如又不是一个会把自家弄成铁桶的人,高家就和筛子一样,想打听什么消息都能打听出来,自然齐君如和谁吵架了,和谁拌嘴了,不是什么秘密。
齐君如自从嫁到高家就自认高人一等,是她屈尊降贵嫁过去的,总是仰着脖子看人,万幸的是高家两位长辈都不是斤斤计较的人,多数时候都让着她,这才让她在高家平平稳稳的过了这些年。
但是生活在一起嘛,三不五时的总会有口角。
只不过这次事情有些严重,高老太太气的差点动火,连以后再也不管她齐君如的事情这种话都说出来了,估计要不是顾忌着齐家,早就将她赶出来了。
“哎呀爸,你从哪儿听来的这些闲言碎语啊,什么吵架不吵架的,我就是和婆婆争执了几句罢了。这事儿也不能怪我啊,你说我带着好好一个小姑娘回家去,她非说人家小姑娘不正经。您说这都是什么话啊,哪有说人家小姑娘这么恶毒的话的?我当然要和她争执了。”齐君如不平不忿的分辨道。
老爷子一听这话就不相信,他调查过高家的人,那是个家教甚严的家庭,亲家母怎么会说出小姑娘不正经这种话,要不就是那小姑娘本来就有问题,要不就是齐君如在说谎。
不过不管是这两种哪一种,老爷子也不愿意和她较真儿,这个闺女都这么大了,眼看着都快要抱孙子了的年纪,他再说她估计也没什么用。老爷子打定主意回头和高志明说一声,让他去管教齐君如,夫妻之间总是比较好说话的。
高易斌坐在一边不断地撇嘴,显然对齐君如的话颇多不认同,不过是碍于在齐家不好直说就是了。
齐可可倒是将他的表情看在了眼里,心里对那个小姑娘有了一丝好奇心,不知道是不是那次逛街遇到的和齐君如一起逛街的小姑娘,那姑娘看着虽然急功近利了一些,却不像是不正经的孩子。
齐君如并没有把齐老爷子的提点放在心上,见老爷子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便以为这件事过去了,随即又说起去三奶奶家这件事,翻过来倒过去就是想跟着。
老爷子倒是无所谓她跟不跟着,可是老太太不行。
老太太这个人独,她就从来没把齐君如当做过自己的孩子,当初女儿早夭,见到小小的齐君如,她倒是有一腔母爱,结果这孩子是哪哪儿都不符合她的心意。
更是总耍小心思,提起早夭的那个女儿,企图引起她移情,却不知完全起了反作用。
本来就不是亲生的,又和自己预想的孩子完全不一样,时间长了,老太太也就当自家多了一张吃饭的嘴,不排斥,却也不会耐心教导。
老爷子对此颇为无奈,可拿老太太也没办法。
老太太看不上她,自然不愿意带她出去丢人现眼,见老爷子那边总看过来,便接过话头说道:“不用了,三奶奶那边还不知道你呢,这回过去,正好把家谱带过去,和那边一起屡屡家谱,三奶奶是个传统人,没提前打招呼,带你过去,她还会不高兴的。”
齐可可瞪圆了眼珠子:“!!!”
就说自家奶奶一出手就是十级大地震一般的效果吧,看把齐君如炸的,脸都变成紫的了。
齐家有家谱,他们这一辈儿就是郡字辈儿的,而且齐家的家谱不像别家是记儿子和儿媳妇却不记女儿,因为齐家这几代女孩子都少,齐家便对女儿更爱护一些,所以将女儿的家谱也记上。
齐君如是收养的孩子,她自己知道,大家也都知道,齐家就从来没打算隐瞒过,不过这些年她一直以为自己早就已经记到家谱上了,上了家谱自然就是齐家的孩子。
却没想到齐老太太给了她当头一棒。
就说她名字为什么没跟着鸿字辈儿的走,原来是根本就不打算将她记进家谱里。
从来在老太太面前不敢露出半丝不敬的齐君如噌的站了起来,指着老太太说道:“你,你刚才说什么……”
“齐君如,你怎么和你妈说话呢?!”对她着明显不尊重的举动,老太太倒是没啥反应,老爷子却很是恼怒,立马斥责道。
齐君如显然是真的被气的失去了理智,见到老爷子斥责不仅没有收敛脾气,反而拿出了在高家撒泼的那一套。
“爸!我是齐家的孩子,我从小就在齐家长大,就因为我不是妈的亲生孩子,现在就连家谱都不让我进了吗?凭什么?你们要是不想认我,当初就不要收养我啊!”齐君如哭的一行鼻涕两行泪的吼着叫着,看着高易斌直皱眉头。
他不太理解自家母亲激动地原因,她是收养的这件事上流社会都知道,进了家谱人家就当她是亲生得了?怎么可能,再说她都嫁人这么多年了,再说进不进家谱还有什么意义吗?
他们高家人丁少,没有家谱一说,可是他也知道大部分家族的家谱是不记女儿的人,认为女儿是泼出去的水,早晚要嫁人,是别人家的,连名字都不会要求按着大排行走,也不知道她激动什么。
高易斌看着老爷子明显不好看的脸色,赶紧拉了拉自家老娘的衣袖,希望她能冷静一点,却不想齐君如像是找到了靠山,一把抱住高易斌就大哭了起来。
“阿斌啊,你外公一家是容不下咱们娘俩了啊,这些年我委曲求全,事事都按照他们说的做,结果却落得个这样的下场,妈妈委屈啊呜呜呜呜……妈妈不服气啊,凭什么呜呜呜凭什么呜呜呜……”
齐君如就一个劲儿的哭,老爷子被她气的脸色发青,其他人都大眼瞪小眼,齐鸿翰扶着老爷子赶忙说道:“爸,您别生气,估计二姐这是魇着了,口不择言,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谁说我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知道的清楚!”齐君如还嫌火不够旺,或者说她觉得自己这些年的‘委曲求全’没有得到同等的回报,接着这股劲儿一起抒发出来。
“二姐,你冷静一点……”向雨馨也赶紧站起来,想要拉住齐君如,却不想被一下子被齐君如推开,要不是齐可可动作利索扶住了,估计就要摔了。
“你们别拦着她,让她说,也让我听听,这些年我们齐家怎么对不住她了。”老太太被柏蓝沁扶着站了起来,冷淡的说道。
齐君如撒泼的架势一顿,她还是怕老太太的。
可又想到自己现在都这样了,不如说开了,让他们知道自己的委屈,以后还能对她好一点。
“您让我说,我就说说,这些年来我对您和爸爸都是尽心尽力的服侍,没有一点不恭敬,对哥哥弟弟们也都是关怀有加。结果您是怎么对我的?
当初我前脚和您说我觉得符家的条件很好,后脚您就安排和我高志明相亲!不说别的,我就问问您高家和符家能比吗?您不就是看我不是您的亲生女儿,想把我打发出去嘛。
好,我忍了,算我报答您们的养育之恩,我咬着牙嫁了。这些年高志明仕途不顺,我求爷爷告奶奶的回来希望您们帮个忙,举手之劳的事情,你们就是推三阻四的不肯帮,背地里还和高志明说让他好好管管我!
我就问哪家出嫁的女儿是这种待遇的!都说齐家疼女儿,怎么我就没受到一点所谓的疼爱呢!就因为我不是您们亲生的?那当初就不要收养我啊!”
齐可可看着越说越有些疯魔的齐君如,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脑子里想到的是齐家收养的另一个人秦思琪。
虽然不喜欢秦思琪,但是齐可可知道,秦思琪是绝对不会让自己成为像齐君如这样的人的,想想原著中,她成功姓了齐姓,之后成功取代了齐可可这个正牌女儿就可见一斑了。
“你、你……”老爷子气的直哆嗦,指着齐君如说道,“倒是委屈你了?!!!”
齐君如执拗的看着他,显然就是这么想的。
老太太对齐君如没什么感情,从头到尾都很冷淡,此时便开口说道:“你不是我的女儿,也许从一开始让你姓齐就错了。我想你应该还记得你的亲生父亲姓什么。
姓将,你应该叫将君如。当初你父亲死的时候,只不过是希望中弘能帮忙照料你们母女一下,结果你母亲扭头就把你托给我们自杀了。留了一封信希望我们能把你认下。你父亲走了,他愿不愿意我们也不知道,不过是碍于你母亲的请求,我们才让你姓了齐姓,却没敢上家谱。
当初中弘把你领回来,我看你小小年纪痛失父母,本想对你多番关爱,可你小小年纪心眼不少,就想着取代我那个苦命的女儿在我心中的地位,也不知道哪来的那么多心思。”
老太太说着,齐君如目光闪烁不定,显然是心虚。
老太太也不在这里较真儿,“我也是一时心软,让你姓了齐姓,你要是觉得这些年齐家给你的,不如生你的蒋家,你可以把姓改回去。反正你也嫁人了,没有这个齐姓拖累你,弄不好你将君如还能一步登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