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救大明朝 !“中!”李过重重点头,“额们出祁山伐中原就得一鼓作气,可不能学诸葛亮伐了六次都不成功!晋王,你可有把握?”
晋王李定国现在已经从阿瓦返回昆明了,而驻扎缅甸、暹罗的“北伐军”则交由李来亨总管。
听到李过的话,被南方的烈日晒得又黑又瘦的李定国就忍不住眉头大皱,自己哪里比得上诸葛亮?诸葛亮南征七擒孟获打得多漂亮?哪像自己在缅甸、暹罗好像陷进去一样,开局是不错,打下的地盘比大顺原有的四川、云南加一块儿都大。可是打到暹罗首都阿瑜陀耶城后,战无不胜的大顺北伐军就仿佛失去了锐气,不仅久顿坚城之下,而且军中还爆发瘟疫,病死者众多,最后好不容易打下了阿瑜陀耶城,但是部队已经失去了战斗力。
而在明军的援兵大举抵达阿瑜陀耶城以南的黄金城堡后,暹罗各地都发生了反对大顺统治的起义。连原本依附缅甸,后来又转而依附大顺的兰纳藩国也乘机而起,驱逐了李定国派去的总督,拥立从阿瓦逃回清迈的一位兰纳王子为王。
面对这种不利形势,李定国只好暂时从暹罗撤兵,放弃了千辛万苦才打下来的阿瑜陀耶城。
不过他也没有两手空空回到阿瓦,而是将阿瑜陀耶城洗劫一空,将阿瑜陀耶王朝多年的积蓄全都搬回了缅甸。而且还将城中的工商业者和城市附近的农民,合计一二十万人都抓回了缅甸,安置在了缅甸的入海口沙廉城周围——由于大顺武士们还不能适应缅甸的气候和瘴痢,所以大顺在缅甸的统治暂时下不了乡,只能以阿瓦和沙廉这两座比较舒适的大城市为中心进行统治,同时将广阔的缅甸土地分配给效忠大顺的缅人、孟人、泰人、木邦人等部族土司。
而帮助纳雷王收复首都的张勇,也没有大举向缅甸境内进攻。因为暹罗的阿瑜陀耶王朝传到纳雷王这一代已经是衰败期了,对于地方势力的控制力大不如前,要不然也不会被大顺的三万人马打差点亡了国。现在虽然借助明朝的帮助收复了都城,但是因为阿瑜陀耶城被大顺军洗劫一空,连人口都所剩无几,使得王朝的威信一落千丈,已经无力掌握地方了。
因此张勇和纳雷王只好把精力放在暹罗国内,先努力恢复暹罗王国的统一再说吧......
另外,已经牢牢掌握了印度洋的荷兰人、葡萄牙人、英国人等西方势力,也不希望大明从暹罗方向攻入缅甸——一旦缅甸被大明控制,那么沙廉港口就会成为大明海军进入印度洋的桥头堡!
印度洋已经“很挤”了,谁也不希望再挤进大明帝国这头庞然大物。因而印度洋上的西方人是非常欢迎强有力的大顺帝国进入缅甸的,自然会给予军事和技术方面的援助,让这个足够抵御大明的外来势力可以在缅甸站稳脚跟。
与此同时,印度的莫卧儿王朝已经进入了奥朗则布时代。这位“知华”的莫卧儿皇帝深知大明之强,同样也不希望大明进入印度洋,因此也给予大顺不少帮助。
所以李来亨在缅甸接手的局面虽然不算太好,但是也是能维持下去,而且还能慢慢的发展起来,也算是个小康的局面了。
不过李定国还是有点沮丧,因为他知道大顺向南拓展的空间已经不大了。缅甸往西只有一个小小的阿拉干是可以吞并的,再往西走不是大海就是遍布瘴痢的大山,根本不是大军可以穿越的。
而往东,又被大明——暹罗联军所阻挡,看来也很难再有所进展了。
在这种情况下,为了大顺帝国的续存,也为了追随大顺的二十五万户老营战士和他们的子孙的未来,北伐就势在必行了。
“现在看起来出祁山的把握要比再攻暹罗大多了。”李定国说,“臣在阿瓦见过不少西人海商,向他们打听过明朝增援暹罗所需的时间......如果顺着海风,大军自上海出发,数十日便可抵达黄金堡。而且暹罗盛产稻米,远征之军无需携带粮草,完全可以在暹罗就食。
而且我军自云南出兵,至阿瑜陀耶城有四千多里陆路,而且沿途多有山峦密林所阻,还都是瘴痢之地。大军未到战场,怕是已经病倒三分之一了!
而战于祁山,则是敌我双方都受制于后勤转运......明朝方面路远,而我朝则困于路险。
臣以为由川入陕之策无非是趁敌不备而奇袭,或且战且耕,屯田于敌前。昔日诸葛六出而无功,就是因为不敢用奇,又不曾屯田。今我朝出祁山,当以奇为先,以屯田为本。”
“如何以奇为先?”李过追问。
“奇为先者,当精选死士数千,越终南而袭关中,使明军震怖,引陕西诸军赴援。屯田为本者,乃是大兵携带农具种粮出祁山,取秦州、陇西之地,筑堡垒,屯田谷,以为持久。”
“要持久?”李过皱眉,“我军素以飘忽游动而得逞,而明军则善于筑城守城。如今我军却要筑堡屯田,岂不是以我之短,击彼之长吗?”
“皇爷所说的是过去的明军!”李定国摇摇头道,“如今的明军不但善于筑垒守城,更善于野外浪战。”
李过点点头,沉默不语。
明军如果不能野战,大明又何来如今的中兴局面?
李定国道:“如今我国的优势在于府兵制,府兵不需要发放军饷,也不要花钱募集,用兵十万而不费一饷。如果再能且耕且战,屯田陇上,就可以持久以制胜了。
因为明军的募兵是要花钱的,用一兵于陇上,光是军饷开支,一年就需要数十两白银。如果关中的粮食供应不济,还要从湖广调集,那么千里运粮之费再加上去。用兵一人,则要费银百两。十万大军战于陇上,年耗白银将以千万计!
同时关陇糜烂于兵事,明朝每年损失的税收,恐怕又得数百万计。
而东北之战,又得耗费万万,海上和西班牙人的战事所耗同样不菲......如此穷兵黩武,明朝如何不败?”
“对对!”
大军师宋献策连连点头,笑道:“晋王言之有理,臣近来编修国史,发现我大顺之兴,其实就在于和东虏呼应,来来回回的给明朝放血。虽然老万岁和满洲并无联络,但实际上还是起到了一同拖垮明朝的效果。而我朝和东虏之败,则在于强明未灭就互相攻伐,给了明朝在江南重新收拾整顿的时间。幸好明朝所谓的中兴之君却不知道与民休息,一味穷兵黩武,兵力都用到太平洋彼岸去了。如此用武费饷,败亡只是时间问题。
看来这天命,终究在皇爷身上!”
李过点点头:“的确如此,自古用兵过度就没有不败亡的......就这样吧,额们也发土地券,也不多发,先发个3000万亩,把陕甘的土地先分出去。”
他还是比较保守的,不像朱慈烺一发就是5000万亩,而且还把土地券当成了发展农村资本主义的工具。
李过又道:“不过额们的土地券不能交易,每一张都要登记姓名,只许继承,不可转让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