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救大明朝 !听到衍圣公跑路的消息,多尔衮的眼泪都快下来了......他终于看到解套的希望了!
打仗他厉害,但设套坑人绝对是朱慈烺厉害!
他现在被朱慈烺死死套在了山东,套在了曲阜孔林,理论上根本没有解套的希望,哪怕他能在战场上打败朱慈烺几次,他也解不了套,只能斩仓出局。
而且不是斩个一成两成的,至少要把在山东、河南的地盘加上吴三桂一起斩出去,而且朱慈烺不会放弃吕梁山,不会放弃旅顺口......还会毫不客气的收下东莪格格当个添头。
如果斩到这个程度,大清大明以后可以相安无事,多尔衮也会咬牙答应的。这样的局面比昔日宋辽对峙中的辽国总强多了吧?
而且北直隶和大半个山西总归保住了!
另外,多尔衮还可以把河南、山东的部分人口迁移去关外。这样大清国至少能有1000万人口,对于大清国这样人少地多的国家而言,人口就是生产力,就是财富。
可是多尔衮也知道,朱慈烺得了便宜后也不会太平几年,等他消化了山东、河南的地盘,很快就会发动第三次北伐......到时候多尔衮就是末代皇阿玛了!
而孔胤植的弃城而走,却让多尔衮看到了解套的希望!
不一定真的能解套,但是希望已经有了。
苏克萨哈和范文程两人也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了。他们也知道曲阜的重要性——曲阜可是大清国打了三年都没打下来的坚固堡垒啊!
一旦拿下曲阜,大清国就控制了大半个兖州府,而且还能切断大明东南和山东的陆上交通线。
清朝在山东的形势就将大为好转!
在留下部分兵力控制曲阜大棱堡后,清军就能暂时从运河东岸撤出,转用兵力于河南府,以求击溃张献忠,然后再把战线推回关中。
这样大清国就能从东面震慑吴三桂,吴三桂这个卑鄙小人也就不敢造反了......
当然了,以上这些都是大局。对于跟随多尔衮打到山东来的大清九旗将士而言,曲阜城内和地下的宝贝,才是他们最想要得到的。
朱慈烺炒起来的“孔林倒斗”题材是一个可以自我实现的题材!
因为这事儿不仅骗了大明东南的士大夫,也让许多清军的官兵相信曲阜地下有宝......既然有宝,挖一点出来给大家分分有什么不好?
大家跟着多尔衮出征已经有点日子了,而且战争距离结束的时间还遥遥无期。更糟糕的是,这一次和明军的作战基本上有损无补。
损失的不仅是人命,还有不计其数的财富!
现在的清军实行的是土地兵役,也就是依靠授田的收益支持兵役的开销。老八旗有包衣、佃户,他们自己不种地,所以能长期出征。
可正绿旗没有包衣,也没什么佃户,只能半兵半农。一旦战争没完没了打下去,又抢不到什么战利品,这种半兵半农的“地产兵”肯定会破产。
历史上的府兵制搞不下去,一部分原因就在于此。
而且清军正绿旗兵丁在这场战争中损失的还不仅是耽误农事,许多正绿旗兵的田庄都被明军一把火烧了!
如果不让他们倒斗倒回来,到明年这会儿,不用打胜仗打死,差不多也该穷死了。
正绿旗穷死了,老八旗还能有活路?就他们那点人,能赢朱慈烺几回?
苏克萨哈看多尔衮光知道惊喜,都忘了下令,赶紧提醒道:“皇阿玛,快出兵去追吧......别让衍圣公跑了!他一定是带着金银财宝跑路的!”
范文程也忙着出谋划策道:“之前那一役咱们缴获了不少南军的盔甲战袄,现在可以找些人假扮南军去混城。衍圣公一走,曲阜城内一定人心大乱,如果有一队南军抵达,城上的人很可能会开城相迎!”
左懋泰只是叹气。
这叫什么事儿?他一山东籍的进士,因为一念之差,不,应该是两念之差,先投降李自成,后投降大清朝,当了三臣.....现在还要跟着去挖孔子的坟!
他想了想,还是壮着胆子对多尔衮道:“皇阿玛,据奴才所知,孔林下面是没有什么好宝贝的......”
多尔衮一听,有点奇怪:“左懋泰,你怎么知道这孔子的坟茔中没有宝贝?难道你们家......”
他的话没是全,剩下的那半句是:你们左家挖过孔子的坟不成?
“没,没......”左懋泰话都说不利索了,“皇阿玛,这孔子是两千年前的古人,那个时候全天下都穷,没有什么好东西。而且孔子生前并不得志,没有多少家财......”
看着左懋泰结结巴巴的解释,多尔衮笑了笑,摆摆手道:“孔林当然是不能挖的,朕还有遵孔呢!”
孔子的坟不挖,别人的坟还是可以挖的!孔家有那么多人在干官僚地主阶级的活儿,个个都风光大葬了......
“擂鼓,聚将!”多尔衮道,“咱们去打曲阜!”
“喳!”苏克萨哈大声应着,喜气洋洋的就去安排手下传令了。
......
“皇阿玛万岁!万岁!万万岁......”
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呐喊声,一波波的在冰冷的空气中扩散,一直扫过大汶河北岸的平地,拍打在了云蒙山、马蹄山的山坡上,把立营在此的明军吓了一跳。
正在巡查营地的朱慈烺也是一惊,这是怎么回事儿?东虏真的要来拼命了?
朱慈烺在战略上是输得起,可是在战术上也不敢有半分的懈怠,率兵登上云蒙山、马蹄山后,就命令所部的两个师砍伐树木,修筑工事,准备依托地形打防御战。
现在工事刚刚修好,东虏就要来进攻了?
朱慈烺和身后担任副军师(代理李岩、吴国勇的差)的阎应元互相对视了一眼,都有点不敢相信。
朱慈烺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大步向山顶的望楼走去,阎应元和跟着朱皇帝的御前侍卫们也反应过来,一起跟着朱大皇帝向望楼而去。
一行人鱼贯来到望楼之下,朱慈烺部下的不少将领参军们也都涌了过来,看见朱慈烺纷纷下跪行礼。朱慈烺一挥手,喊了声“免礼”,然后又冲着阎应元,还有郝摇旗和王周这两个师长招了下手,四个人一块儿爬上了望楼高台。
在高台上,朱慈烺接过阎应元递上来的望远镜,向南眺望。视线当中,正面宽达二十余里的清军大营就横亘在眼前。本来应该非常安静的军营,现在已经是一片沸腾,仿佛炸了营一样。不过沸腾的清军营地当中的秩序依旧良好,远远的可以看见,清军的营帐一个个被收了起来,装上大车,一队队排列整齐的骑兵正在第次出动,向南而去。还有一些散乱的游骑则出现在大汶河北岸的白色的原野上,展开了几道警戒线。
“清军要南下?”朱慈烺愣了愣,已经知道出了什么事儿了,“曲阜,该死,孔胤植这个混蛋弃城逃跑了!”
“皇爷,”郝摇旗问道,“鞑子士气很高啊,莫不是要去曲阜挖明器发大财了?”
这个郝摇旗倒是挺专业的,还知道“明器”。朱皇帝心说:怕不是干过土夫子吧?
朱慈烺叹了口气,“准是这样......孔胤植这回只能以死赎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