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夙孽 !如果这是在从前,大王子觉得他会一直一帆风顺下去那样无知的时候,他会直截了当的高兴,但是现在,他不知道是应该暗自庆幸,这该归属于走运,还是应该反而觉得提心吊胆比较适合,因为宰匹这家伙会为他的献出更加欣喜古怪的计策来……
“高兴的太早,欢喜的太早,幸福的太早,都是小孩子要做的事情,他们只看到一点点颜色,就会发现糖果,但是,大殿下可不要这样!权力之争也像是做菜,有一些要大火急炒,有一些要文火喂炖,大殿下不必心急!你觉得你拥有那些天生的优势吗?会变得会消失的。”
大殿下又将目光望向鲁哈尔,“你也一样,是真的要辜负我的信任吗?已经是背叛的人了,还怎么敢,就这样在咬了我之后,又回到我的身边等待我的投喂!”
鲁哈沙尔又像从前那样,像一只小狗一样给他行礼,只不过,抬起的目光之中,并没有多恭顺,“大殿下从来都不知晓吧,我不是一个随随便便什么都不会,只趴在地上接受大殿下你赏赐的真正的哈巴狗,我是一个以很高妙的方法拿到机会,跟主人上桌一起吃饭的哈巴狗!而到底是要装聪明还是要装蠢,我也会看人!”
“明明是我的私兵还要由我与宰匹共同执掌,这么别扭的事情,你认为我会忍多久?”这一次大王子说话的时候看着的是像个没事人一样跟着他进入大帐的宰匹,“大人要办差的地方,好像不是这里!啊,我好像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就是我们的军情,”他做了一个手势,有人捧上来一大堆折子,他随便从其中抽了一个看的意思是想递给宰匹……动作做到一半,把所有的折子全部推了过去。
结果,宰匹弯腰把所有的东西推了回去,“这么重要的机密,还是到王子殿下自己留着吧!卑职不懂军情!更加处理不好十万火急的军情!唯一可喜的是卑职还懂得自己的缺点,知道自己应该干什么!”
大王子露出阴森森的冷笑,“人们都说,年轻人脾气急躁,容易狂妄,在我看来,大人好像是返老还童的一些,怎么能够不从这些基础做起,这里可是我说的算他们说到底还是我的私兵!”
“我可不是来给大殿下当帮手的,而是妥妥的眼中钉肉中刺!我与那些大殿下从前见到的对手不一样,他们都是如果被扼住了脖子,就会害怕,想要跟殿下你站在一边,我跟他们不同,如果被别人掐住脖子,我会觉得很兴奋,会帮助我的敌人思考,如果也掐住他的脖子会怎么样或者不一定只掐住他的脖子!”边说,边在大殿下的桌子上面看了一眼,然后摆出一个手势,是用来叫外面的侍从的。
站在大殿下身后的近卫握住肋下的刀柄,上前一步,“大人是吃了雄心豹子胆吗?在这里,所有的事情,都该由大殿下来做出至高无上的决定!”
宰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就是因为大殿下决定的太多了,所以,刚刚,差点就被我从那个位置上拉下来了,不是吗?这次,该换一个方法了,起码不要被我看出来!”
“这么快,就要搞分裂吗?毕竟最开始的时候,无论如何也要掩饰一下内心的欲望!”宰匹看了一眼,被他用专属于大殿下,日常设计好的声音而被召唤进来的侍官,“给我们换一种茶吧,我比较喜欢喝那种绿色的,这种乌黑的颜色,不适合我,而且喝起来会头疼。”
大殿下似乎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他嚣张,大殿下身后的侍卫,进一步一种言辞,“无论大人你现在在想什么,或者是有什么人作为你的后盾,但是所有的事情都,应该按照规矩来!”
宰匹的笑声有点破音儿,他的目光,如同一把剑射向站在大王子身后的侍卫,尽管,所有人都站在他那边,只有他一个人除外,宰匹的气势依然如同高山压顶一样气势恢宏,“好一个规矩啊!身为大殿下的走狗,最近也是这么规规矩矩过的吗?听说,只不过是身为大殿下的区区一届奴才,但是,大帐中的金银财宝数都数不过来,那是一个正常的侍卫,无论如何也不能够依靠自己正常的职位所能拥有的财富!如果自己都不知道规矩是何物,为何要跟我说这样的话,接下来,如何训练士兵,如何让他们只属于可汗,就由我来做吧!反正,殿下手中掌握着是真正兵权,也应该不会害怕我这个只拥有大殿下一点点私兵训练权的人!”
他们的目光停在空中,然后激烈的对碰。并没有火花会是声音被激荡出来,但是,所有人都知道,在那其中较量的,应该不只是火花那么简单,他们或许已经是在你死我活的思想鲜血淋漓,但只是在他们心上。
大殿下身后的侍卫,就像一条受惊的狗,因为感觉到了巨大的恐惧已经做好了拔刀的准备,只等待他的殿下一声吩咐,就立刻要了宰匹的脑袋,他心中也是这样想的,不过是一个奴才杀了他,可汗又能怎么样?面对逼宫无可奈何的可汗,就像是没了牙齿徒有微风尊容的老虎,如果杀了宰匹还会给他真正的震慑,而且这一次不只是为大王子做这件事情,连他自己也觉得,如果不马上杀掉宰匹的话,他胸口中的余怒会让他整个身体爆炸。
可奇怪的是,这一次,大殿下似乎变得异常理智,他完全不理侍卫的暴跳如雷,只是沉浸在他自己的思索之中,此时的大王子,已经跟他以往任何时候都风格迥异的,在他的心中已经回忆起,他跟宰匹第一次见面时候的那些旧事,那时,他坐在大帐之中抬起头来,看到那双坚毅的目光,多少觉得有些奇怪的眼睛!无数人的眼睛,他看过那些人的眼睛,也仔细的凝视过他们心中正在放射出来的光泽。有的明亮,有的晦暗,有的坚强,有的迟钝,有的懦弱。那些眼神之中所含的懦弱,在他看来,已经到了极致,可是其中的坚强,他从来没有看过类似于宰匹这种的。仿佛那并不是柔软,连灰尘都要害怕的眼睛,而是一种在他身上随身携带的兵刃。那双眼睛,并不像是长在温柔的躯体之上,而仿佛是在千年的亘古冰原之中,挖掘出来的一块比这世界上任何东西都要坚硬的寒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