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礼监 !《告奴尔哈赤反动集团书》底部另有一份名单,即建州战犯名单。
这份建州战犯名单是经过删减的,从上面拿下了两个人,一是阿巴泰,另一是德格类。
这是为了和平入驻黑图阿拉的需要。
在“告奴书中”,开篇便是公公明示,谓:“被包围的建州叛军以及汉军叛徒们,你们不会有好下场!”
全文甚短,不足两百字。
“在过去的一年时间内,以奴尔哈赤为首的建州反动集团不顾朝廷对他的信任,悍然发起了分裂祖国的反叛行为。
建州叛军在奴尔哈赤的带领下大肆攻占城池,烧烧抢掠,无恶不作,实在是太猖狂了,朝廷必须对你们严厉打击,从根本上消灭你们,如此才可震摄四方跳梁小丑。
现正告你们,那个奴尔哈赤编造的所谓大金国根本不存在,建州左右卫无论是从历史还是从现实,都是大明帝国不可分割的领土。任何胆敢分裂祖国领土的罪人,都将面临帝国最凶狠的打击。
但,上天有好生之德,故任何人只要战犯名单上的人员捆绑送至军前,即可赎罪。”
全文通俗易懂,也是自建州军被围后,明军方面首次表态对于非战犯可以网开一面,这对包围圈中的八旗、汉军将领们而言,无疑是一个利好消息。
因为,他们真的已经走投无路了。
也正是因为包围圈中的建州军队正在发生严重的灾难,本着人道主义精神的魏公公才发表“告奴书”,以期能够实现最后的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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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阿哥赖慕布没有音讯,他到底有没有跑出去谁也不知道。
在等了两天后,仍是没有见到落兔岭另一侧有战斗发生,二贝勒代善知道十三弟多半没能把消息送到黑图阿拉,不甘心的他又陆续派了两拨人秘密潜回,但都跟石沉大海一般,毫无动静。
明军也发现了他们防线中的漏洞,及时派兵封堵,这使得包围圈中的金军再难逃出生天。
没有吃的,没有睡的,也没有援军希望的八旗集团再次陷入死寂的绝望。
很多八旗官兵在饿的实在受不了后,纷纷向当面的明军投降,表示他们从此愿意为上帝献身。
这让在距明军防线七八里外的一处山岗下平添了数百具单人坑。
什么是起义,什么是反正,什么是投降,魏公公有个具体的讲话。
根据公公的讲话精神,被包围后才放下武器投降的敌人,是不可以得到优待的。
因为,他们骨子里还是反动派的走狗,他们的的投降只是为了求活的投机行为。
这跟在战场上反正立下大功的刘兴祚部汉军是无法相提并论的,同在敌后坚持抗金的还乡团勇士们也是无法相提并论的,同在敌我未分胜负时选择投降的常舒部也是不能比的。
公公指出,现在被围的建奴可以说是奴尔哈赤反动集团的骨干份子,所以绝对不可以优待。
在这个讲话精神下,文森特同志便格外的辛苦,每天除了引导上百个陷入迷途的鞑靼羔羊前往他们的极乐处外,还要负责升天前的祷告。
忙碌且十分充实。
但时日久了,文森特也会觉得疲倦,所以他恳请大主教阁下能够一次性解决问题。
大主教阁下答应了文森特这个圣斗士的请求,在三河会议之后出台了告奴书。
“要允许恶魔们向上帝赎罪,你要作好集体赎罪的工作准备,要加快流程,要有效,有序。”
这是大主教阁下给文森特下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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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围圈中最先熬不住的肯定是伤兵们,这些在和明军交战中负伤的辫子兵不仅得不到有效的医治,甚至连棉衣都得不到,少得可怜的食物更是不可能再分发给他们。
这些天,伤兵们陆陆续续死了好几百人。尸体被随意的丢弃,饿的没有力气的八旗兵根本无力掩埋这些尸体,只能任由这些死去之人在野地里腐烂,发出恶臭,招来绿头苍蝇。
很快,随着时间的流逝,饥饿不仅仅是底层的八旗官兵,也蔓延到了八旗上层。
奴尔哈赤最小的弟弟巴雅喇原本一百七八十斤重的人,如今瘦的不到百斤,饱满的前庭这会也是尖骨凌削。
巴雅喇已经尽最大努力为自己手下的士兵搜集食物,可是现在连田里的老鼠和蚯蚓都被刨光了,哪里还有吃的。
当最后一匹分到的战马被宰杀生食后,曾经夜取屯寨二十,降众万余的巴雅喇已经绝望了。
他一开始以为自己的大侄子禇英会带兵来解救他们,可都过去了十多天,援军却连个影子也没有。
他将所有的希望放在了大哥身上,可中风的大哥现在连话都说不清了,躺在担架上跟个活死人似的。
又一次失望的从中风哥哥那里出来后,巴雅喇像丢掉魂似的吃力的在野地里漫无目的走着。
方圆已经没有走动的人,饿得连刀都快提不起来的八旗兵哪还有力气在外面晃动,他们要么缩在哪个地窝窝里,要么就是趴在那里,就那么绝望的等待死亡的降临。
周遭的一片死寂让巴雅喇的鼻子很酸,有种想哭的冲动,但是眼睛却是一点泪水也滴不下来。
他累了,倦了,终于,他也走不动了。
后面紧随的两个戈什哈想上去扶住主子,但脚下却如铁铸一般迈不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主子腿一弯,半跪在一个土堆旁边,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主子,奴才们扶您回去。”
两个戈什哈艰难的过来将巴雅喇扶起,他们要带主子回到他们挖的那个地窝窝去。
然而,当他们艰难的将主子扶起往前走了一段后,却被眼前的一处景像惊呆了。
十多个正红旗的士兵正围在一起烤着火,而火上烤着的竟然是一大块肉。
火堆边不远处,一具残碎的尸体静静的长期摆在那,苍蝇围绕着不断的飞旋,隐隐能闻到空气中的臭味。
愤怒,让巴雅喇的额头青筋突起,他想喝骂,他想咆哮,可是嗓子里却好像被什么堵住似的,怎么也开不了口。
他痛苦的闭上眼睛跌跌撞撞的往前方奔去,他不敢去看,不敢去想。